第 367 章 第十二章
只是苏无名和卢凌风虽然猜出的王元通就是沙斯，且已经能百分百的肯定，但目前对他们来说，想要抓到沙斯，很难。
摆在他们的眼前的有好几个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没证据。
这些都不过是他们从手头上现有的线索里推测出来的，但猜测不能当成证据，王元通如今虽然只是个竹司监，是闲职。
但也那是朝廷命官，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就贸贸然打草惊蛇的话，没准对方又如同十二年前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有就是卢凌风如今是雍州的司法参军，虽然较之以前是升职了，但也有一点，那就是司法参军着重于刑法，并没有调兵遣将的权利。还有苏无名，他是洛阳长史，若无命令，擅自离开为官的属地，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结合种种原因，
两人决定直接捉拿沙斯。
就是引蛇出洞，这引子嘛，就是沙斯的老情人贺兰雪。
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时间，想要找到贺兰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那本自传里写过，贺兰雪是平康坊霄云楼的歌姬，已经给出了具体的地点，按道理来说，应该很好找的才对。
但事实上确实，
这本自传写的都是十二年前的事情，这贺兰雪想必已经三十好几的人，对青楼楚馆来说，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年老色衰，要么已经赎身从良，要不就是已经隐到背后，做个妈妈之类。
想必早就已经不在霄云楼了。
不过秉承着万一的可能性，卢凌风还是决定先到霄云楼那边去查探一下，毕竟现在也没其他线索了。
却没想到，
还真的找到了消息。
这贺兰雪在霄云楼艺名叫雪儿，先前倒还真的一直在霄云楼里，因她生的貌美，人也聪慧，更是弹的一手琵琶，故而喜爱她的人还真的不少，每年都有人愿意为她赎身，只是都被其拒绝了。
据说是因为她在等一个人，是她曾经的相好。
只是或许是天长日久，贺兰雪的年岁也上来，到底比不得那些年轻的姑娘，在两三年就已经离开霄云楼，倒是曾听人说过一嘴。
说有人曾在鬼市的幽怨楼见过贺兰雪。
鬼市的幽怨楼是一些年老色衰，又无处可去的歌姬们所呆的地方。
卢凌风得了消息，自是要第一时间到鬼市去，却遇到了两个难题。
第一，他现在手下无人可用，如今他已经是雍州的司法参军，按照律法，他已没有调用金吾卫的权利。虽然还有差役，只是和他同一处，比他要高上半级的雍州长史杜铭，却也在盯着沙斯呢。
卢凌风和杜铭两人脾气秉性都是很硬朗的那种，彼此也颇有不服气。
杜铭可不比卢凌风才上任，让差役们选的话，首选必定是杜铭。
卢凌风既是生气也有些无奈。
再有就是鬼市那边。
如今的鬼市已经不同以往，或许是因为长安红茶一事，让官府意识到鬼市的不得当之处，所以长安红茶案后，官府下令，开始整顿起鬼市，如今的鬼市虽然依旧混乱，但乱中有序。
尤其是幽怨楼，据说负责整顿鬼市的人，怜惜那些女子无处可去，已经是做主把幽怨楼盘了下来，改成了女子作坊，主要就是经营一些纺织的工作。
“那如今幽怨楼的主人家是谁？”卢凌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开口问道。
替卢凌风打探消息的是老贾，此人是长安县的差役，在长安红茶案中曾同卢凌风一起到鬼市去办事。
却听老贾说：“是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卢凌风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头疼，怎么又是她？
说起来，他自从洛阳回来后，可没少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据说这一年来，天子格外的看重这个孙女，时常的带在身边，对她极其的信任，甚至还让她插手朝政，虽然比不得长公主那般来的势大，但也独成一派。长公主和太子本来是没有太担心，毕竟长宁郡主的年岁小，想要有和他们抗衡的本事，还早着呢。
不过在今年初的时候，天子忽然下令，让长宁郡主掌管了十六卫中的左右卫和领军卫以及千牛卫。
有了四卫在手的长宁郡主是一下子突出重围，让长公主和太子，想要不注意都困难起来，这长宁郡主府的门第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惹得不少官员都私下里议论纷纷，都说长宁郡主保不齐就要成为第二个长公主了。
还有人说，长宁郡主是天子特意抬出来，就是用来应对长公主和太子的。
种种诸如此类的消息，数不胜数。
真真假假，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贾点头：“是，正是长宁郡主。”
“您还别说，这长宁郡主还真的是个有本事之人，先前鬼市那多混乱，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但自郡主开始接手整顿后，虽然说依旧还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但里面的治安却好了不少，不会出现视人命于儿戏的情况出现，便是受了委屈，也有出可诉。”
卢凌风听着老贾这话，眉头一跳，脑海里忽然有什么闪过，但也就一瞬的时间，他没能抓到。
若说先前的中郎将的话，或许不管不顾的，会直接带人冲到幽怨楼，才不管你身后有什么人呢？不过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他早已非吴下阿蒙。
知道硬闯的话。
得罪人是其一，再有也会打草惊蛇，若是贺兰雪跑了，想要抓沙斯就更难了。
所以，
卢凌风思想来去的，还是决定走一趟长宁郡主府，那长宁郡主虽然是难缠了一些，但并非是那等蛮横不讲道理的，不会不许他去。
或许，还能帮忙也不一定。
……
江雪听到卢凌风来访的消息并不觉得意外。
说起来，
她自去年从南州回来到今日，也已经又过去一年的时间。
相对于以前一直都是苟着猥琐发育，这一年来江雪高调了许多，虽然低调行事才会少惹麻烦，但有的时候也不能太过于低调，也该适当的露一下自己的牙齿，免得让人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臣下拜见郡主。”
“卢参军请起，我道是刚才枝头的喜鹊叫声不断，原来是有卢参军来了。”江雪先是调侃了一句，而后直接开口问，“说吧，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寻我？”
“郡主聪慧。”几次的打交道都让卢凌风知道。
同这位长宁郡主说话的时候，直接一些的好，不然的话，她就真的是即便是听懂了也全作听不懂。
“臣下过来确实是有一事要请郡主帮忙。”既是有这种认知，卢凌风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当下就把所求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郡主，这沙斯犯下累累恶行，消失多年却又出现，决计不能姑息。”
江雪：“你的话在理，说吧，具体想要我帮什么？”说起来这沙斯也算是她行事时候的帮手，虽然对方不知道，但在幻术大会开始之前，他可不能有事。
“郡主大义。”卢凌风没想到江雪答应的这般干脆，一时倒是愣住，不过他反应也快，“听闻鬼市的幽怨楼如今已经归在郡主的名下，如今那贺兰雪很可能就藏身其中，不知道郡主可否让管事的打探一番，那楼中可有个叫雪儿的姑娘，生的约莫是这般样貌。”
说着卢凌风便把裴喜君从《沙斯传》的一些描写中，画像出来的贺兰雪的肖像拿了出来。
“不用去问管事，我便认得，楼中是有她这么一个人。”江雪在看到画像的时候，是真的有点惊讶，要知道她对裴喜君的印象还停留在为爱离家的千金大小姐中，没想到她还竟有做心理画像师的天赋呢。
单凭自传中的一些描述，就能把样貌画出来，虽不能说是十分相似，但也有七八分，尤其是那眼角的一滴红泪痣，简直是再相似不过。
真是个人才。
江雪想着，或许日后可以让裴喜君入大理寺，和卢凌风一起，夫唱妇随，说不得千百年后，还真的能成就一对佳话。
“当真？”卢凌风顿时惊喜的音量都高了些许。
“自然，本郡主虽然只去了一次，但对自己的记忆可是很有自信，但凡是见过的，都不会忘记。更何况是那么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江雪肯定的开口说道。
“太好了。”卢凌风到底是修炼有些不到家，有些喜形于色，“……郡主，不知道？”
“没问题。我会让人留意那边，大寒小寒也可以借给你。”江雪如是的开口说道，“暂时听你的调遣。”
卢凌风自是大喜过望：“多谢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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