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能辱
陆沉舟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她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说:“下车。”
气场太强大了,程夕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解开安全带,正准备下车时,他却突然轰开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幸好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这个路段又偏僻所以没什么车,不然就这速度,程夕很担心会出什么交通事故。
失策,刚刚应该她开车的!
程夕自己都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上,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地这么想着。很奇怪,她居然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风从未关的车窗灌进来,她甚至还能够苦中作乐地想,应该收回先前的话,情人的手上,也有可能握着杀人的刀。
割在身上,生疼。
她闭上眼睛,手指紧紧地攥着扶手,没有试图劝他停下来,只是有些声音破碎(没办法,风太大!)地喊:“陆沉舟,我爱你!”
风把她的声音吹得稀碎,连她自己都只能依稀听清楚他的名字。
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开了多久,等到感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然浑身僵硬,握着扶手的手指头都要抽筋了。
可离他们打球的场馆却并没有多远,看景致,是到了眉河边上。
陆沉舟下车,“咣”地关上门,然后又“咣”地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挤上来。
程夕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她的椅子放到,然后整个人压在她身下,大腿挤进了她的腿间,整个人蛮横地将她压在身下。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程夕都不想吐槽这种言情剧里面才有的蹩脚桥段,她一边在心里发狠,回去就烧掉书架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言情小说,一边偏头躲开他:“陆沉舟,如果你敢在这里对我做什么的话,我们就完了。”
他的动作顿了顿,却没有放开她,微低了头审视地看着她,像是在打量,她话里的认真程度。
程夕没有躲,努力地回望着他,无声地告诉他,她的决心。她很清楚,他是个不管不顾的人,而她的力量,在他神智不清时偷袭还行,和他对着干,大约只有更加地激怒他。
她继续说着,声音温和却又不失坚定:“我可以容忍我的男朋友不体贴、不温柔、不会说谎、不善言表,也能容忍他的需索无度、他的小气龟毛,因为他帅、他有颜有钱有能力而我是他唯一爱过的人,所以就有足够的正义让我容忍他所有的缺点,可容忍也有底线的,那就是,他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折辱我。”
她按住他的手,望着他:“陆沉舟,你确定还要做下去吗?”
陆沉舟闭上了眼睛,伏在她身上,激烈而沉重的呼吸表明,他正在努力地克制。
程夕慢慢抽出另一只手,极轻极轻地在他背上轻抚着,想让他平静下来。她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然后她就又讲了那个小兔子喜欢小狐狸,天天跑到山谷里去喊“小狐狸,我喜欢你”的故事。
这个故事陆沉舟听了很多遍,程夕给他录的MP3里存了那么多比这个更有意思甚至更有意蕴的故事,可他好像只对它情有独衷,甚至现在两个人住到一起了,他有时候还会将它翻出来听一听。
跟着听的次数多了,程夕也品出了一点别的意思,故事讲完后,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陆沉舟,我觉得我就像是那只小兔子,一直在山谷里喊着我喜欢你,可是,你却从来没有给过我回应。”
陆沉舟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程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悲摧的是,那口气还没有松完,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用力的抱紧了他,很严肃地思考着把那个手机人道毁灭的可行性……
陆沉舟却突然说:“她在哪?”
程夕呆了呆。
陆沉舟就一口咬在了她锁骨上,程夕“嘶”地一声,回过神来,极快地回答:“不知道!”
陆沉舟:……
他就又咬了她一下,程夕可怜兮兮地说:“因为你没有答应我,所以我还没来得及问。”
这是谎言,但是奇异地安抚住了陆沉舟。
他总算是放开了她,然后起身,离座,头也没回地再次回去了他的驾驶位。
他发动车子的时候,程夕装模作样地给林梵回了个电话:“阿漫好一些了吗?我马上过来,麻烦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其实地址她知道,林梵之前就告诉过她,他把陈嘉漫带去了他原来租住的地方,那房子他一直没退,临时安置陈嘉漫倒是很合适,他当时说的是,因为那里离仁医最近,那儿有陈嘉漫觉得熟悉的地方。
程夕不敢再惹陆沉舟,乖乖地开了导航,把手机放到他面前,怯生生地说:“在这儿。”
陆沉舟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提了油门。
这次的车速就很正常了,虽然还是有些快,但比起之前的速度,程夕觉得,情人手里的那把刀,总算是扔掉了。
眉河过去那边有些远,陆沉舟还十分“阴险”地绕了一段路,赶过去见到陈嘉漫都已经很晚了。
那儿就只有林梵和陈嘉漫两个人在,一房一厅的房间,陈嘉漫就缩在房间最里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地念叨着什么。
林梵都被她搞得要崩溃了,来开门都是小心翼翼的,看到程夕,他当即松了一口气,目光滑过随后进来的陆沉舟,和程夕说:“你总算来了,快进去,我怕她又从窗户上爬出去。”
程夕看过去,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问:“怎么回事?”
林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顿了顿才说:“我妈带她出席一个活动,不小心吓到了她……”
程夕蓦地停下脚。
林梵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会那么着急……主要是阿漫刚回来那几天,看着挺好的。”
程夕没再说什么,一脚走进了门内,林梵要跟进去,她拉上门:“抱歉,我想单独和她谈谈。”门阖上的时候,她看到陆沉舟仍立在大门口,神色漠然,完全没有进来的打算。
她关上了门。
陈嘉漫似乎完全沉浸到了她自己的世界里,双手小幅度地比划着哀求的动作,连程夕走近了都没有发觉。
“阿漫。”她轻声唤她。
第一声没反应,直到她连着唤了好几声,她才茫然地抬起头,“程医生,”她竟然还认得她,“我不是故意的。”她既惊又惧地说。
程夕声音很平静,“故意什么?”
“我不是故意不画的,我不是故意要躲的,我害怕,人好多,我好害怕,程医生,我好怕。”说到后面,她已有些歇斯底里。
程夕缓缓蹲到她面前:“没关系的呀,害怕就躲起来,不想画就不画,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阿漫,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那些人就像是我们看过的花,你在远处看,它们开得很凶很密,可是走近了,它们其实也就稀稀拉拉的那么几朵,不可怕也不必去躲。”
程夕熟悉的声音总算让陈嘉漫平静了下来,她蹲在她面前,耐心而细致地开导着她。
她打电话,让林梵送药进来,陈嘉漫也乖乖地吃了。吃过药后没多久,她便睡了过去,程夕帮着林梵去抱她,站起来时却差点摔倒——蹲太久,腿麻了,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林梵刚把陈嘉漫放上床,还没松开手程夕就倒了过来,他赶紧顶住,放开陈嘉漫下意识地搂住了她。
“你怎么了?”
程夕疼得说不出话,弯腰按住青筋直蹦的腿,再一抬眼,却发现陆沉舟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了,就站在房门边上。
“可以走了吗?”她听到他说,声音平板毫无半点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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