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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屋子里的氛围像是凝结住了一般,沉静的可怕。

        贺禹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了,竟然一下子心情变得如此不好。要知道之前大公子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倒也省事,如今却是越发难以捉摸了。

        大公子叹了一口气,几乎难以发觉,但是贺禹一直在注意他,所以勉强捕捉到了这一点。

        “还有一些收尾的事宜,就全权交给你了,我要出一趟远门。”微生葭兰吩咐道。

        这件事到此已经告一段落,剩下的扫尾可以交给贺禹去做。他现在很是有危机感,毕竟有这样一个人正在暗地里,不,现在应该是明面上觊觎他的小婢女。

        而他和阿浊之间的嫌隙并没有完全的解决,他明确的知道她不会轻易的被打动,但是他依旧产生了一种浓烈的嫉妒。

        他嫉妒那个人可以放下一切去追随阿浊,但是他却要被责任的绊住手脚滞留在原地,只能目送她远去。

        这几日,他的人虽然留在了末水,但是心已经不在他的身体里了。

        贺禹惊疑的望着他不知所措,道:“可是”

        “我相信你的能力。”微生葭兰淡淡的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

        贺禹有苦难言,只好应诺:“属下定不负大公子的期望。”

        城主家被灭门的事情虽已经告一段落,朝廷的猜疑也暂时被安抚,但他只是一个替主子鞍前马后的侍卫,如何能做得了决策?

        微生葭兰似乎知道他的顾虑,便道:“以后有什么难以抉择的大事,就飞鸽传书给我。”

        “是。”贺禹只好接受。

        大公子出行已经是板上钉钉,他再怎么心里没谱又如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听到了贺禹的应承,微生葭兰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难得的笑意,他从衣襟里拿出了一本册子,翻开了封面,看着里面熟悉的字迹。

        三天之前他就收到了阿浊给他寄过来的秘籍,自此以后他便把这本薄薄的册子揣在衣襟里,随时随地都带在身上,翻看的时候能稍微缓解一下相思之苦。

        “今日傍晚就出发吧。”他眉目含笑,似春风拂过柳梢头。

        快马加鞭到泸城,三天三夜足以。

        他原本想给她一个安宁的太平,想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就去找她,想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只是离别数日,他就发现这些不过是哄骗人的话。以微生家的处境,他永无宁日,恐怕要一辈子困在江湖与朝廷的腥风血雨中。

        况且,爱一个人如果能忍受与她的分离,这又怎么是爱呢?这句话多在负心薄性的人口中念念有词。

        他只争朝暮。

        微生葭兰末了,补充一句道:“要快。”

        贺禹虽然不懂情爱的滋味,但是依稀从主子近日以来的变化中窥探出了一点痕迹,知道这玩意儿确实神奇。

        他不敢再耽误时间,立马回府去置办主子出远门要用到的东西。

        此时,沉龙山庄内早就不复之前的热闹了,而是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意味。

        阿浊心满意足的把硕大的东珠收好,正要往回走。

        她走之前好心提醒道:“容小姐还是不要回去参加酒宴了,刀剑无眼,弄伤了您的花容月貌穿再美的衣裳也都无济于事。”

        容珍儿在小事上会犯糊涂,在关键的时刻脑袋却异常的清醒,她虽然不知道阿浊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但是还是点头道谢。

        “你叫什么名字,本小姐交你这个朋友了。”她大声问道。

        “阿浊。”

        阿浊身手好的很,尤其是轻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在容珍儿的视线里消失了。

        她对侍从吩咐道:“你去前厅打探一下情况,剩下的人护送我先出去避一避。”

        阿浊很快便回到了前厅,酒席上的人身上的药性悉数发作,十分之七的人不胜药力已经倒下,只有少数内力浑厚的几位还在苦苦支撑着。

        沉龙山庄的人已经和一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交手,战况十分的激烈,为首的黑衣人正在与容厉缠斗上了,他们旗鼓相当一时间不能分出胜负。

        边关月不知道何时已经把儿子从乳母的怀中接了过去,正抱着她躲在十几个侍卫围成的保护圈里。

        容厉从酒宴还没有开始,就一直忙着结识武林中一些有名望的前辈,并没有空去吃东西,只是喝了少许的酒水,所以中毒不深,还有余力与之一战。

        他发现那人的功法并不属于自己熟知的门派路数,也不似邪魔外道,他的一招一式皆为杀人取命,没有一丝一毫的赘式。

        随着时间的推移,容厉渐渐感受到了手脚开始使不上力气,眼睛也出现了模糊的重影,他已经处于劣势。

        为首的黑衣人并不着急收割他的性命,而是像猫抓耗子一样,先把他逼入绝境,再松松手给他露一两个破绽,让他看到希望。就这样周而复始的玩弄他的意志。

        容厉甚至能够透过他蒙面的黑巾,感受到他嘴角的嘲弄。

        他用剑割了自己的左臂膀,用疼痛换来了暂时的清醒。

        他可不是养蜜罐里的贵公子,他现在所得到的的一切都是用命换来的,这样的绝境他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

        不过尔尔。

        容厉的剑招变得凌厉起来,他身上破烂的衣袍被真气吹鼓,衣摆猎猎作响。

        黑衣人的刀法虽然精湛,但是他的内力不及容厉,应对已经变得很是勉强,腰上也挂了一道不轻的伤。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根据容厉的出招变换了自己的刀法,又成功的把两人的处境扳回了之前不分上下的处境。

        阿浊看了几个回合,环视一圈,看到了格格不入的两人。

        笠茴和阿挚离开了座位,正在一个不远处的八角亭里,十分闲适的看戏。

        阿浊也从善如流,加入了他们。

        “这边视野真好,距离也恰到好处。”阿浊赞赏道。

        八角亭的地理位置稍高,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前厅的原貌,恰到好处的距离又能看清楚他们打斗的一招一式,确实很好。

        笠茴抿唇浅笑,十分受用她的夸奖。

        阿挚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战况,转身问道:“不知谁会赢?”

        笠茴反问阿浊道:“小主子,你觉得呢?”

        她最近和阿浊的关系变得不错,有时候连敬称也会不由自主的省略。

        “自然是黑衣人得胜。”阿浊很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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