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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他幼时,不,其实应该说是她,被师傅派去盗微生家的武学秘籍。女子的束缚总比男子的要多的多。十五岁之前她是阿浊,十五岁之后才用少年浊衣客的身份示人。

        据说微生一族是朝廷用来秘密监控武林动态的千里眼,十分受帝王信任。几十年前为了融入武林放弃了入世,独创了自家的武技心法,这几代也是人才济济,又擅结交各路豪杰,用了区区二十年就在江湖闯出了声望。

        微生家的上一任家主早亡,现任当家人是年仅十六的大公子——微生葭兰。且微生家高手众多,有三位武力至臻的高人坐席,硬闯无疑是最愚蠢的下策。要接触到秘籍,必是要通过家主,她也很快明确了目标。

        于是,她装作孤女卖进了微生家为婢。

        被牙婆带入微生家的那天还是隆冬,飘飘然下着小雪。她穿着单薄的旧棉衣,和十几个同龄的女孩儿被安排到了最破旧的佣人房,睡大通铺。要学三个月的规矩,若是学不好就得被牙婆拉走,发卖给下九流的地方。

        那些琐碎的规矩她都毫无意外的学的十分的轻松,在所有的小婢里也是最出挑的。那时候她不过十四岁,脸上一团稚气,婴儿肥也未脱,圆圆滚滚的十分可爱,加上嘴甜爱笑,管教她们一向苛刻孙嬷嬷也很少责罚她。

        出挑总归是招人嫉妒的,当时她还小,确实不明白这个道理。

        有天晚上她做活儿不过手脚稍慢,饭堂的吃食便一点不剩,回房时发现自己的铺盖被泼了脏水,结成了冰渣。

        她感受到不安好意的视线,几个姑娘以杏儿为首,斜斜的看着她,酸里酸气的说:“小丫头片子哪里能和杏儿姐姐相提并论,听名字就知道脏污不堪,杏儿姐姐可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杏儿的眼睛冷冷的,或许还有些鄙夷。

        阿浊歪着头,娇憨的脸上有些许疑惑:“做奴婢还要什么书香气,又不是做小姐。”

        她满意的在杏儿脸上看到了一丝的僵硬,然后愉快的走出房门。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大,月光泠泠的,阿浊从愉悦中生出一抹惆怅。她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把周围的路都摸的很清楚。但是她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也觉得风吹的有点冷。

        她安慰自己:毕竟是隆冬,她虽是习武之人,冷也很正常。

        走着走着就进了一处梅林,梅花也正开的盛,冷冷的甜香一点都不冲鼻,阿浊慢慢的的吸气吐纳,这里可比总是有一股霉味儿的房间好闻多了。

        梅树影影绰绰好像有个人,她走近一看,确实有。

        是一位衣衫单薄的公子。

        阿浊眼力绝佳,黑暗中也能看清那人的眉眼。

        他显然早已发现了她,只是没有出声。

        五感比她灵敏,又在深冬着薄衣。显然,她得到的微生葭兰的消息偏颇的有些离谱。

        体弱,怎会?这怕是在骗鬼。

        大公子耐性很好,他安静的宛如和夜色雪色融为了一体。

        他可以不说话,但是浊衣不行,半夜来此处闲逛显然看起来不是好人。

        她连半刻思忖都没有,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就落下泪来,抽泣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处?”然后迅速捏了一个雪团砸过去,转头就跑。

        大公子反手就将她捉住,然后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挂在了树上。他的眸深邃而不见底,有着审视的意味,就像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他凝着她道:“你又是何人?”

        阿浊觉得耳畔甚痒,瞪大了含泪的眼睛开始挣扎,像极了一只被惊吓得发不出声音的小鹿。梅枝哪经得住这样摇晃,“咔吱”一声断了,她跌进雪里,乌黑的眸子水汪汪的,浑身发抖,像是害怕极了。

        微生葭兰的目光渗人,白森森的月光笼在他如寒玉般的侧脸上,身后婆娑的梅影张牙舞爪的可怖。

        她开始觉得害怕了,但不是因为他,而是……她有些许怕鬼。

        这位一身白衣、唇红齿白的大公子,着实有点像话本里说描述的艳鬼。还是只要一眼,就能勾人心魄的那种。

        微生葭兰不由得眉心微蹙,他不过稍稍重了一点语气,小姑娘的眼圈就越来越红,浑圆泪珠簌簌往下落,整个人缩成很小的一团窝在雪里,害怕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浊确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怕还是不怕,但她清醒的知道是要先糊弄过去的。

        “你……你是艳鬼还是梅妖?”她装作抽抽噎噎的样子,好不容易才磕磕绊绊说出一句话。

        大公子怔了一怔,随即干咳一声,觉得有点好笑。

        他拂了拂肩上的花瓣,道:“我是艳鬼亦或者是梅妖,这都是我的地盘,而你不该来。”

        他注意到了,这个小婢子穿的衣服是下人房统一发放的粗布衣,估计是偷跑出来的。

        “我立刻就走!”

        小婢子像是怕他反悔,一股脑站了起来,像是小鹿一般逃窜,几刻功夫就跑的没踪影了。

        看着她利索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动作,微生葭兰唇角不可见的往上挑了一下。

        “公子。”影藏在黑暗中的暗卫单膝跪在他的身前。

        “盯着”,他顿了顿,平静道:“不对劲就杀了。”

        【作者题外话】:哈喽,各位宝宝们,俺是新进萌新,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都可以提哦。

        或者宝宝们想看什么剧情也可以说说,俺这边大纲什么的确实是比较艰难,正在慢慢摸索中。

        最后,谢谢各位宝宝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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