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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子好当,好当个屁。


不知不觉,白昼睡着了,远宁王的怀抱像安定心神的港湾,这一觉他睡得踏实,也不知睡了多久,睡之前没有胡思乱想,睡着了梦也没做,待到醒来,发现二人姿势都没变过。

        王爷的左臂是从白昼颈下穿出来的,可毕竟手上那样一个大口子,长时间保持这样一个血流不畅的姿势,终归不好。

        白昼悄悄挪开他还搂着自己的右手,坐起身来。

        远宁王呼吸陈匀,白昼借着柔暗的烛光看他,见他已经睡得安稳,冷汗都退去了。

        唯独脸颊上还散落着几缕碎发,便帮他轻巧的拨弄好,又把他左手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翻身下地,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他前脚出门,王爷便眯起眼睛,嘴角弯出一个清浅的弧度,看着摇曳在微光里的珠帘出神半晌,又合眼睡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早膳之后,李鸩来了。

        伤药、补品一起拿来许多。

        看昨天白昼生了那好大气的模样,李鸩估计今儿千般万般的赔不是许是能换他个原谅。转念又觉得,他对那名叫叶青岚的太医,格外上心。

        谁知,今日一见,白昼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他该是睡得还不错,这些日子劳累模样退了大半,面色都难得红润起来。见李鸩来了,把他让进屋里看茶。

        李鸩虽然为王,可白昼毕竟是上国君主,这样一来,便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坐定后赔笑问道:“小景……不气了吗?听说昨日若非叶先生救护及时……你便得重伤在母上手中了。”

        要说白昼,其实昨夜他在远宁王怀里窝了一觉之后,回到自己屋里就没再睡,倚在床上思量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事儿,结合着目前陈星宁探查来的消息,因由并不难猜,但其中关窍细节缺失,他索性含混道:“当年出了那样的事,太夫人也是情难自己,天下母性,朕怎能苛责?”

        李鸩果然顺着他的话,叹道:“从来以为母上只是恨父王为了交好大尧,罚鸠儿罚得太重,自从鸠儿不知所踪,她便把宫里所有的佛像都戳了眼睛,恨神明看不见人间不公……”

        他话没说完,一个近侍风风火火的进门,看白昼在侧,神色有些犹豫,但又一副有话要讲的模样。

        李鸩道:“有何事?”

        那近侍行了个礼,道:“太夫人昨日过于激动,冯大人给用了安神药,刚才她醒过来,以命相逼,说是……要见尧国的叶太医。”

        这回倒是李鸩和白昼都没想,对望一眼不明所以。

        近侍支支吾吾,继续道:“太夫人……太夫人说……叶太医是……是……小王子。”

        一瞬间的静默之后,李鸩突然无奈笑道:“母上,当真是念子心切,失心疯了吗?”

        白昼却道:“毕竟性命攸关,还是让青岚和太夫人见一面吧。”

        李鸩微一迟疑,也道:“罢了,请太夫人前来,只得在庭院里和叶先生一见,不得再近君上身侧。”

        太夫人来时神色憔悴,全没有昨日初见时的风采。

        这事儿上,白昼自然有他的算计,他曾着人去查过远宁王入朝月城前在封地时的事迹,发现越是相隔日久的事情,越是难查。老远宁王曾得先帝遗诏,说远宁王一支永不降爵,是以老王爷郡王的爵位原封不动的传了下来。

        同时老远宁王这一支关于子嗣记档极为模糊,按理说,王爷有后,该是第一时间便向朝廷报备记录,可老王爷报备时,世子已经十多岁了。

        万事有因果,可如今原因尚不明确。

        白昼想,小说里远宁王对原主白景的爱恨,若是纠葛在一段作者尚未描述的皇家过往里,便能把那交织矛盾的情感解释得清楚了。

        于是如今索性顺势而为,无论真相是何,先让王爷和太夫人见上一面。

        白昼坐在大殿里,见太夫人站在院里的桑树下,神志都恍惚的模样,也不禁皱眉。回身对王爷道:“为母之心可怜,青岚,以柔待之吧。”

        远宁王行礼领命,他心里的猜测,可比白昼更甚,无论是彭奇口中“九公子”这个称呼,还是私宅玉匣子里的半枚腾蛇玉珏,都让他觉得原主的身世该是与占环纠葛至深。

        但即便如此,此时人多眼杂,他只得缓步到太夫人身前数尺,拱手行礼道:“在下尧国医官叶青岚,见过太夫人,昨日之举事出有因,夫人如今,贵体无恙吗?”

        随着远宁王缓步到近前,太夫人的神色明显激动紧张起来。待到王爷行过礼,她一时间呆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人,竟不知要说些什么,嘴唇颤抖了半晌,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见她这模样,远宁王也不禁心生叹惋,道:“在下自小在尧国长大,太夫人,认错人了。”

        话语推翻了一位母亲心底的期冀,她绝望道:“不可能!自当日事发,我只道是家族遭了诅咒,神佛障目,昨日仓惶一见,我就知道,你是我那苦命的孩子,当年的过错……是该有人承担,却为何教你一个人担着,可恨……”说着,她抬手指向白昼,“你小小年纪,心机深重,心知真相却误导先王,白景,你的良心呢……”

        “够了!”李鸩喝止道,“大尧君上念母上念子深情,才同意您与叶先生相见,不想母上思念鸠儿失心疯了,还是回宫修养吧,”说着,他向身边的侍卫凛声吩咐,“看好了,别让寻了短见。”

        他话音刚落,太夫人突然向远宁王扑过去,全不讲礼数,一把扯住他左臂,把他宽大的袍袖推到手肘处,她情急了,也顾不得王爷手掌的伤处,抓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大庭广众之下非常没有体统。

        远宁王线条修长的手臂露出来,只见他手肘处,一处烫伤疤痕,狰狞极了。

        太夫人望着疤痕呆愣在原地,讷讷道:“这伤疤……不对……这是何时落下的……”

        远宁王使个巧劲挣开太夫人的禁锢,宽大的袍袖随之垂落,遮了手臂。他向后退开一步,礼数周全:“这是在下年幼时,家母不小心弄伤的,太夫人,认错人了。”

        白昼在一旁冷眼旁观,觉得李鸩虽然呵斥母亲,也招呼侍从拦她,但侍从久不动手,他也没再有所作为。

        显然是也忌惮远宁王其实是那失踪多年的小王子,借机试探。

        看透这些,白昼嘴角不禁显出一丝极淡的冷笑。

        太夫人缓了神,还是不甘心,又想上前仔细端详,远宁王抱拳躬身,声音却冷淡道:“太夫人莫要再为难在下了。”

        待到这时,李鸩才向左右低喝道:“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吗?”

        几名侍从忙上前拦在远宁王和太夫人之间,向太夫人道:“夫人还是请回吧,莫要让下臣们为难。”

        院子里消停了,白昼起身,越过李鸩,走到远宁王身侧,拉起他盖在袍子里的左手,果然见到纯白的布帛,又染透了殷红,回身向布戈道:“快去把李太医请来。”说罢,他抬眼看王爷。

        瞬间想起昨夜在他怀里那样安心,眼神便有一丝闪躲,道:“快去把伤口处理好了。”

        王爷看在眼里,一笑,乖乖听话。

        赶着远宁王离开的当口,白昼回身看向李鸩,道:“王上确定好了吗,觉得青岚是不是当年的小王子?”

        这一点点试探心思被看透,李鸩脸上瞬间现出一丝尴尬。

        他早知道尧国的这位,心上比别人多生出十七八个窍,精明得不行,如今重逢,机警敏感更胜从前。

        白昼淡笑着低声问道:“太夫人为何说青岚是小王子殿下,他二人相貌相似吗?”

        李鸩看了看周遭伺候的人,都站得比较远,摇头叹气答道:“大约是念子心切,乱了心智。当年也确实是你我对不住他,若是……当真能寻他回来,我还真想好好补偿他。”

        白昼苦笑。

        人呐,总是用如果,来设想亏欠可以弥补。

        他轻笑了几声,问道:“这么多年了,如何补偿,他若活着回来,想要王上的社稷天下,王上也给吗?”

        这般锋芒毕露的问题,把李鸩问愣了,他没正面回答,无奈摇摇头,道:“小景你还真是没有变化。”

        接风宴昨日没办成,便挪在了这一日晚上。

        春末夏初,正是冷暖得宜的光景,宴会安排在了露天的园子里,周围熏着艾草,没有蚊虫,反倒有一股畅爽的自然气。

        宴会上李鸩再没提这扫兴的插曲,珍馐稀奇让白昼尝了个遍。他也是知道白昼身体不好,与他喝了两杯淡酒,并没奢靡无度,便有意让白昼回去休息。

        偏偏白昼不甘心,像是喝了酒就开怀起来,话也逐渐多了,拉着李鸩东拉西扯两国的市井民俗,深宫八卦,年幼的山河故里、纯真岁月追忆起来,把李鸩说得也不由得又多喝了好多酒。

        直到夜深,二人由主客分别的坐席,蹭到同席促膝,白昼把远宁王、陈星宁等下臣悉数清了场,只留下几个宫人伺候着。

        话匣子打开便像是说不完了,白昼终于知道,李雪儿说她王上哥哥喜爱中土诗词,这话半点夸张都没有。

        可惜的是,这人无人指点,诗词虽背了不少,意义却不甚明了,这会子喝多了酒,全都颠三倒四的乱用。

        白昼含糊着,当乐子听。

        酒一敞开喝,就喝到后半夜,太夫人闹出来的那点不愉快,也像翻篇了。

        闹得太晚,两人都喝了不少。

        李鸩觉得若是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终于半说半劝,好不容易把白昼说动。

        只听白昼嘴里含含糊糊的道:“都说……天子好当,好当个屁,老子……每日背着骂名,在朝里累死累活的,半点……清闲自在都不得,还是……还是……出来的好。”

        李鸩哄他:“你若是心里不痛快,便在我这里住下,即便你一辈子都不回去,也没什么……”说着,便想把白昼扶起来。

        谁知他手刚从白昼后腰穿过去,托着他的腰把人扶起来,只觉得白昼身子软软的没力气任他扶着,心里一柔,刚动了把他就近安置下来休息的念头……

        结果白昼突然从他的搀扶下窜起来,笑道:“朕……朕没醉,不用扶!”

        醉没醉不知道,反正舌头大了,脚也趔趄。

        李鸩忙上前几步,又扶他道:“别摔了。”

        几乎同时斜向里,也不知早被白昼遣去休息的远宁王是从哪冒出来的,理所当然的把他家陛下从李鸩手里接过去。

        再看皇上已经迷糊了,脸颊泛着红,抬眼看看正扶他的人,傻笑着顺势依偎在人家怀里,还蹭了个舒服的位置。

        王爷一手揽了皇上的腰,另外那只伤手半搭扶在他肩头上,向李鸩客气道:“我家陛下近来心里不大痛快,王上见笑了。”

        李鸩的心思还是少少的酸了,但他自己也喝多了,趔趄两步摆摆手,道:“本王……何尝不明白,他自年幼时便身不由己。”

        酒话又客套了几个来回,王爷终于在李鸩和一众占环侍从的保驾护航下,把自家皇上弄回了寝殿。

        醉鬼之间的告别一向黏糊。

        白昼虽然在远宁王怀里栽歪着,嘴里的话可一直没停过,念叨着要送李鸩回宫。

        还尚存着些许理智的李鸩心知这样闹下去,真的要没完没了了,嘱咐白昼好好休息,带着侍从麻利儿的走了。

        终于都消停下来,白昼见这借酒撒风的招数百试百灵,捏了捏眉心,苦笑着从王爷怀里支撑起来。

        晃晃荡荡的进了屋。

        屋里安静,就显得白昼的脚步声沉重了。

        陈星宁自屏风后转出来,见皇上真的有点喝多了,关切道:“陛下还是先休息吧,事情稍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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