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立下军令状
县太爷一直在等着杜若来向自己低头。
上次孙秀才的事情，让他在府衙面前好好露了个脸。
孙秀才被放回来，他明白其中利害关系，把握住知府的命脉，以后高升有望。
至于杜若，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能在书院说上话，不简单。
里正将杜若绑到县衙，知县大人听闻此事，匆匆赶来，手摸着自己的胡子，上下打量着杜若。
“你杀了自己亲奶奶？”
“我没杀。”
杜若声音冰冷，“还请大人给我三天时间，我必找出杀害奶奶的凶手。”
“就凭你？”
“就凭我。”杜若顿了一下，“据我所知，四邻八乡，已经多年未出现过人命案子了。这个案子，是大人上升的阶梯，大人真想放弃？”
杜若的手段与智慧，县令见识过。
他打量着杜若，纵然不信，还是道：“若你三日之内查不出来呢？”
“若我三日之内查不出来，我愿意认罪，一命抵一命。到时候大人仍然可以交差。”
县太爷命人将纸笔拿来，要杜若签下军令状。
杜若手拿起笔，又放下，“大人信不过我，我亦信不过你，不如咱们找个中间人如何？”
“谁？”
“苏奇。”
“那个穷教书先生？”
“对，就是他。”
上次系统出问题后，杜若一直打心眼里防着苏奇。
但这几天她也在暗中观察苏奇的举动。
苏奇自来深居简出，除了教书和出去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外，不与外人打交道。
偶尔有人找他写信什么的，他也不收钱，并且会给人递上一杯水，是个温和的绅士。
她也反思了自己，她纵然长的还算过得去，但除此之外，她可谓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并且处处倒霉的扫把星，没有任何价值值得苏奇觊觎。
苏奇被师爷匆匆忙忙请过来，他进门一眼瞥见杜若，嘴角露出笑意，“你怎么又出事了？”
“呵呵！”杜若干笑两声，“我倒霉体质，没办法，这次又得麻烦你了。”
话语多了几分言不由衷。
苏奇听闻她要立下军令状，去查杜老太太的死因，手中的笔刚拿起来，又放下。
“查案是官府的事情，并不需要你管。”
杜若摇摇头，“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认定我是凶手，我若不将凶手揪出来，以后怕难以在村子里立足。”
“你若真为我好，就帮我写下这份军令状，让我有时间去找出凶手。”她顿了一下，“我相信你会帮我。”
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苏奇在她身边，她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苏奇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心意已决，按照她的意思写下军令状。
县太爷将其拿在手中，满意的笑了笑，“好，很好。”
有了这张军令状，他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杜若和苏奇走出县衙，她紧绷的心才算稍微落下来一些。
苏奇打量着她，“你准备从哪查起？”
“世间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用心，定能找到线索。”
她不喜欢杜老太太那个人，但她死了，身为孙女，她有权力去吊孝。
杜家人见她进来，警惕的看着她。
“你个扫把星来这干什么？”
“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回来，娘根本不会有事。”
“赶紧滚，滚出杜家。”
杜家人生怕与她沾染上关系，霉运缠身死于非命。
杜若从衣兜里掏出几两银子放在桌子上，“我要查奶奶的死因。你们若同意，这些银子就归你们所有；不同意，就等着奶奶半夜来找你们喊冤吧。”
杜家之前一直靠杜若的月银过活，自从杜若从魏家回来，导致他们杜家霉运恒生，杜家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已经到了快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步。
这次要不是孙秀才一心要娶杜若来杜家求亲，杜家一点都不愿意与她有关系。
如今杜老太太枉死，家里买棺材的钱还是他们去外面借的，生怕别人说他们不孝。
杜若猛然拿出几两银子，他们眼睛放光，这些银子够他们生活半年了。
几个人彼此对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但谁不愿意开口，背负这个不孝的罪名。
杜若懒得理会他们，继续道：“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在我没有查出奶奶死因之前，这里你们就不要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句话一点不错，杜家人拿了钱，跑的比兔子都快。
杜若苦笑一声，可怜杜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在杜家威风凛凛，死了却如此凄凉。
她招呼苏奇道：“帮我把棺材盖打开。”
棺材盖被推开，她将杜老太太身体翻过来，露出有血的后脑勺。
她手沾了沾上面的血渍放在鼻子出闻了闻，又仔细捻了一下，上面有些碎颗粒，是从石头上掉下来的。
她朝苏奇伸出手道：“借我几两银子。”
在这个时代，没有银子想办成事太难了。
“放心，等我赚了钱就还你。”她补充了一句。
苏奇将钱袋子从腰间拽下来递给她，“我只有这些了。”
杜若撇撇嘴，“我不是刚给了你小二百两吗？”
“那是要盖学堂用的，不能动。”
杜若白了他一眼，当初她也就那么一说，不想便宜了孙秀才，没想到苏奇是一点都不客气。
她在灵堂门口竖起了牌子，上面写着：询问信息，一人两文钱。
村子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明白杜若又在搞什么鬼，都站在一旁看热闹，不敢上前。
杜若手指指牌子，“大家都知晓我在寻找奶奶被杀的真相，我今天大放血，知情者重赏五十文，愿意配合我提问着赏两文。”
村子里除了种地之外，很难再有其他收入。
配合杜若提问就给两文，有几个村民蠢蠢欲动，几次迈克脚步，见没人动，又撤回去。
“仅此一天，过期不候。”
杜若说着将一筐铜板放在桌子上，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落到苏奇身上。
“夫子可否配合我一下呢？”
苏奇从人群中走出去，“不知你要问什么？”
“前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有没有人证？”
“我在家里读书，没有人证。”
话罢，杜若当即付给他两个铜板。
村民见问题如此简单，纷纷跑过去说自己前天晚上的事情，从他们口中杜若得知了一个消息。
前天晚上，孙秀才在她家附近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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