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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流言


杜春澜斜靠在榻上,手里摩挲着萧磐送给她的吊坠,看着矮桌上的一碟鲜果出神。

“兰儿——”

听见孙氏唤她,杜春澜将吊坠放回衣襟内,坐直身体,唤了声“娘”。

孙氏在她旁边坐下,拉过她的手,“兰儿,我问你件事儿。”

杜春澜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孙氏犹豫半晌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委婉问:“兰儿,你觉得冬生这孩子怎么样?”

“冬生哥?很好啊,怎么了?”

“你也觉得他好?”孙氏目中绽出惊喜的光。

这下子杜春澜总算察觉出些不对劲了,“娘,你问他干什么?”

“咳,这个,我——”

“娘,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刚才你徐婶子跟我说,冬生那孩子中意你,想跟你一块儿过日子,你觉得呢?”

杜春澜一阵惊愕,旋即失笑,“娘,我跟冬生哥?怎么可能?我就是拿他大哥看。”

“兰儿,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阿磐?”

杜春澜沉默下来,看在孙氏眼里就是默认,她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发,“兰儿,我知道你跟阿磐那孩子情投意合,但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总不能一直不嫁人吧?”

见杜春澜要说什么,孙氏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说忘机道长给你算过卦,说你十八岁前不宜出嫁是吧?不出嫁,但亲事还是可以定下来的,女儿家,年纪过了十六岁就不好结亲了。”

自这天后,十里八乡上杜春澜家来提亲的人家是络绎不绝。

一来她长得美,二来她的能干是有目共睹的,三来,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家那么一大片菜园、良田,出产的东西不知卖了多少钱,家里的银钱指不定都堆成了山,到时嫁妆能少得了?

一个头戴大红花脸上涂脂抹粉身穿绿裙的媒婆进了杜春澜家,那眼珠子就滴溜溜转个不停,这里瞧瞧那里摸摸,嘴里啧啧有声。

见丫鬟扶着一个十分貌美的女子出来,常媒婆当即迎上去,“哎哟,这就是春兰姑娘吧?长得可真俊俏!看看这手白得,跟那嫩藕似的。这脸盘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别说这十里八乡,就是县城府城,恐怕都找不出这么标致的人儿……”

媒婆拉着孙氏一顿夸,夸得孙氏和丫鬟都一脸懵逼。

孙氏尴尬地将手抽出来,“您误会了,我是兰儿她娘。”

“啥?”常媒婆傻眼了,上上下下盯着孙氏打量一番,忽然猛一拍大腿,“哎哟我滴娘哎!难怪大家伙儿都夸您家闺女长得好,敢情都是随了娘!您要不说,我可真没认出来!看看,您这哪儿像是女儿要嫁人的人啊,说您自个儿要出嫁都差不多!

“话说,您家那位都去了不少年了,您就没想着再找一个?我常媒婆可知道不少好人家,保管您嫁过去就做正头奶奶,穿金戴银使奴唤仆,金山银山享用——哎哟!”

话未说完,她猛地被人推得一个趔趄,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险些打翻茶杯。

一看,面前一个粉雕玉琢玉雪可爱的小女孩狠狠瞪着她,虽说表情凶恶,但那模样真是漂亮极了!跟那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

孙氏拍了丫丫屁股一下,“丫丫!你怎么推人呢?啊?快给大娘道歉。”

丫丫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上前揪住孙氏的衣襟,“她是坏人!我不要娘嫁给别人……”

她已经七岁,知道不少事了,以前就听人家说,娘改嫁孩儿苦,娘改嫁之后就成别人的娘了!娘是她跟阿姐阿兄的,谁也别想抢走!

孙氏听了这话眼睛也不禁湿润了,将丫丫揽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娘怎么会改嫁呢?常大娘在跟娘开玩笑呢。”

“真的吗?”丫丫仰头望着她,因为哭过,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更显得水润透亮,看着就可人疼。

孙氏爱怜地抚着她的脸,“当然了。”

丫丫低头沉思一会儿,松开孙氏,走到常媒婆面前,“大娘,对不起,刚才丫丫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喏,这是我藏起来舍不得吃的牛乳糖,我给你一块儿,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丫丫从荷包里拿出来一块牛乳糖递过去,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常媒婆早年遇人不淑,与人渣丈夫和离后就干起了媒婆这一行,也没有再嫁人,因为没有孩子,所以她对孩子,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孩子特别没有抵抗力,看丫丫这么乖巧可爱的模样,她一颗心都化了。

“不生气不生气,大娘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糖你就收着吧,大娘不爱吃糖。”其实她还是很想尝一尝这个牛乳糖的,闻着就有一股甜甜的奶味儿,肯定很好吃,但丫丫说这糖是她舍不得吃留下来的,她怎么好夺小孩子所好?

丫丫甜甜笑道:“我还有呢,这个给大娘吃。”说着就直接将糖送到常媒婆嘴边。

都送到嘴边了,再不吃就说不过去了,常媒婆张嘴将糖纳入,顿时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甜味儿在舌尖化开,一直蔓延到心底。

丫丫得意道:“怎么样?好吃吧?”

常媒婆忽然有股落泪的冲动,忙抹了下眼睛,笑道:“好吃,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糖。”

“这是阿姐做给我吃的,不过阿姐不准我多吃,每天只给我两块呢。”小丫头眼睛里的炫耀掩都掩不住。

“你阿姐就是阿兰姑娘吗?”

“你怎么知道?”

常媒婆点了下她的鼻子,“大娘这次来啊,就是来给你阿姐说媒的。”

丫丫脸上的笑顿时落了下去,眉头都纠结起来,“阿姐要出嫁了?那我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她了?也吃不到她做的好吃的了?”

孙氏无奈笑:“你这孩子,你阿姐是出嫁,又不是不回来了。”

丫丫并没有被安慰到,哼,别以为她年纪小就以为她不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她可是听别人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子一旦嫁了人,就和娘家没多大关系了,而且嫁人后还会生出宝宝来。

等阿姐以后有了自己的宝宝,是不是就会不疼她了?也不带着她玩儿了?更不会给她做好吃的了?她才不要!

丫丫一溜烟跑了出去。

孙氏摇头,“这孩子,也不小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长大了怎么得了?”

常媒婆不无羡慕道:“小孩子就得活蹦乱跳些才好呢,总比那些病秧子似的好吧?我看丫丫这样就很好,这要是我家的,我恨不得拿她当宝呢!

“妹子可真有福气,大女儿俊俏能干,小女儿这般乖巧懂事,听说你家还有个会读书的郎君呢,以后指不定就考上了功名,哎哟,这日子可真是没的说了!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孙氏谦虚两句,眼里的笑意却是挡不住。

两人说了这一会儿话,关系不知不觉就近了,常媒婆这才道:“妹子,这次邀我来你家说媒的是东林乡下湾村的涂家,他家小儿子俊才今年一十七,长得那叫一个精神!以前还读过几年书,是个识文断字的,如今在县城大酒楼帮人做账房先生呢,一个月能拿到足一两银子!

“他家说了,一旦小两口成了亲,就分家让他们出去单过!你想想,你家兰丫头这般能干,俊才那后生也是个会赚钱的,没有婆婆公公在一旁管束着,以后小两口日子过得不知多滋润……”

常媒婆嘴皮子恁利索,一口气不带歇地将提亲的人夸了个天上有地下无。

孙氏知道这里头必定有不少水分,但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为那一句“分家”。

常媒婆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大口,“怎么样,大妹子?”

“我得好好想想,关键还得看兰儿自己。”

“嗯,说的是,以后过日子的是他们自个儿,你看,要不我安排两人见个面?”

“不必了。”一道声音传来。

光听声音常媒婆就知道说话的十有八九是个美人,一转头,脸上霎时呆了呆,乖乖,她当了这么多年媒婆,走南闯北啥模样的闺女没见过?还是头一次见着生得这么齐整的!

这模样,怕是宫里的娘娘也不过如此吧?

“这是——”常媒婆不自觉站了起来。

杜春澜走进来,对她点了点头:“大娘。”

孙氏拉过杜春澜,介绍道:“这就是我家兰儿。”

从杜春澜家出来,常媒婆回首望了望那座高墙大院的青砖大瓦房,打了个激灵,原本她还觉得那涂家小子不错,现在看来——

难喽!

之后又有不少人上门提亲,都被杜春澜毫不犹豫给拒了,渐渐的,就有些不好的流言传出来。

“她以为自己是个天仙不成?这家看不上,那家也看不上?莫不是要嫁给皇子王爷?”

“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这女子长得再美有个屁用,生孩子才是关键的,要是生不出孩子来,一张脸还能当饭吃不成?”

“听说她以前跟县里那个威武镖局的镖头走得近,怕不是早就跟人搞上了?说不定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怕嫁到别人家露馅才不敢答应亲事!”

……

各种污言秽语往杜春澜头上栽。

自古以来,这种带着禁忌性的话题流传得最快最广,最后越传越是那么回事儿似的,人们好像亲眼见到杜春澜与人做下丑事一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有那许多地痞流氓,甚至跑出来大放厥词,说以前跟杜春澜如何如何,肆意败坏她的名声。好像这样就能获得某种快—感。

还有人跑到杜家村来,试图当面调戏杜春澜,却连杜家村都进不了。

杜家村外面被围了一圈树木,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只大蜂窝挂在树上,谁要是敢擅闯,铁定被蜂群叮得满头是包,还不能找人家说理,只能自认倒霉!

村口还修起了一座牌楼,每天都有人守着,就是防止有不怀好意的人进来。

所以外面流言传得满天飞,杜家村却仍旧一派宁静平和,丝毫没受到影响。

但平静很快就被打破。

杜冬生坐在牌楼二楼阳台上,脚吊在外面,脑袋靠着栏杆,眼睛无神地看着远处,一动不动,自从被杜春澜明确拒绝后,他就搬到了牌楼上来,大有以牌楼为家的架势。

底下忽然响起一阵激烈的狗吠,杜冬生回过神来,拧着眉从牌楼上下来,看见大黄正对着几个吊儿郎当的男子狂吠,其中一人捂着手臂骂骂咧咧。

杜冬生摸了摸大黄的脑袋,打量那几人一眼,“你们来干什么的?”

杜春澜从菜园出来,手里挎着一只篮子,里头装满了鲜嫩水灵的菜蔬,走到家门口,就看见杜冬生在院子外头那棵大槐树下走来走去,脸色沉沉,似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走过去,“冬生哥,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杜冬生听见她的声音像是被吓了一跳,僵了一瞬才回过头来看她,眼神在她脸上轻轻掠过,就不敢再看。

他握了握拳,“你跟我来。”

说完他掉头就往村口走去。

杜春澜道:“等等——”她从篮子里拿了颗番茄递给他,“我将篮子搁下再随你去。”

出来后她道:“走吧。”她不知道杜冬生为何叫她跟着他去,但她相信他这样不是无的放矢,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一路来到村口的牌楼,两人上了二楼,杜春澜就看见有四个人被绑在一块儿靠坐在墙角,个个都鼻青脸肿,大黄在一边蹲着。

见了她,大黄立刻奔过来,围着她前后打转,又来舔她的手,杜春澜手心被它舔得痒痒的,抬起手来不给它舔,大黄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望着她,尾巴一摇一摇,可怜巴巴的。

杜春澜可不会被它骗过去,这小家伙惯会装可怜,不过她还是从荷包里拿出几块肉干喂给它吃。

杜冬生在一旁看着她和大黄玩闹,眼里一片柔软,也没出声。

偏偏那几个被绑着的家伙不安分,嘴巴被塞住了还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杜春澜拍了拍手,走过去,“冬生哥,你叫我来就是因为这几个人?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杜冬生一想到这几个混蛋之前说的那些污蔑她的下—流话,他就恨不得将他们打成残废!

“之前你拒绝了不少人的提亲,那些人就传出些对你不好的流言,这几个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地痞流氓,听了流言就跑来咱们村子,说是——”

杜冬生狠狠握了握拳,那些污言秽语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杜春澜看他的表情也明白了几分,走过去将其中一人嘴里的破布片扯下来,“都说了些什么?也说来给我听听。”

“阿兰——”杜冬生有意阻止,面色忧急,那些话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忍不住怒气腾腾,她听了不知该多难过。

杜春澜抬手,“既然是关于我的流言,我这个当事人怎么能不听听?”声音凉凉的。

杜冬生知道她是听定了,只好退到一边,拳头捏得卡擦作响,叫那几个人忍不住往墙边缩了缩,生怕他再朝他们挥拳。

嘴巴恢复自由的麻子脸看着杜春澜,狠狠吞了下口水,“你,你就是杜春兰?”

“对啊,我就是,来,给我说说外头都是怎么传我的。”杜春澜面带微笑看着他,眼底却藏着冷锐之色。

从牌楼上下来,杜春澜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杜冬生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不时瞥她一眼,想安慰又不知怎么说,他不禁深恨自己嘴笨,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

他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杜春澜听见响声,诧异看向他,“冬生哥,你好好的打自己做什么?”

“没,刚才有只蚊子落在我脸上。”

这都九月中旬了,哪里来的蚊子?

杜春澜也没揭穿他,“冬生哥,你将那几个人丢出去吧。”

看着她背影一步步走远,杜冬生狠狠砸了下柱子。

杜春澜在村子里的小径上慢慢走着,路两旁遍植花草,芳香四溢,花容灿烂,走着走着,她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其实她并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淡定,若是在末世,那几个人她早就下手送他们去见阎王了,现在却只能偷偷教训一顿,心里是一阵憋屈。

那些乡下村民,说起来淳朴是真淳朴,但恶起来也是真恶,肆无忌惮地伤害他人,还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若是这些话传到孙氏他们耳中,他们不知会多伤心愤怒,而且,一想到像刚才那几个地痞流氓一样的人在背后肆意意—淫她,她就一阵不舒服。

得想个法子制止这些流言才行。

翌日,魏景湛上门来,拉着杜春澜上看下看,一脸担忧道:“你没事吧?你不知道我听见那些人说你——”

杜春澜忙冲她使了个眼色,魏景湛立刻止住了话头。

孙氏疑惑道:“说什么?”

魏景湛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孙姨,我可想你做的黄豆焖肘子了,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她挽着孙氏的胳膊一脸撒娇。

孙氏立刻被她哄得顾不得刚才的不对劲了,笑道:“好啊,我这就去把黄豆泡上。”

孙氏离开厅堂,进灶房为中午的饭做准备去了。

杜春澜睇了魏景湛一眼,“到我屋里来。”

两人在外间落座,魏景湛一坐下就拿了个软软的小猪抱枕过来抱在怀里,“阿兰,好吃好喝的都给我端上来呗。”

魏景湛本就是个自来熟的,跟杜春澜混熟后那更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每次来杜春澜这儿都自在得如同在自己家一样,杜春澜倒是很喜欢她这种态度。

她拿了一堆小零食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吃吧。”

魏景湛满足地喟叹一声,“还是在你家呆着舒服啊!每次来了我都不想走了。”

“废话少说,你是不是在哪儿听见关于我的流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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