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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丰收


赵准到杜家村来巡视时,正赶上第一茬珍珠米丰收。

烈日下,农人们弯腰拿着镰刀在稻田里收割,唰唰唰割稻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捆捆稻子堆在田间地头,像一个个金灿灿的小山包。大人们在前面割稻子,小孩子挎着篮子跟在后头捡拾掉落的稻穗,一片忙碌。

赵准极目四望,所见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偶尔一阵风吹来,稻浪滚滚,是一种有别于小桥流水、风花雪月的浓烈景象,让人心中震撼莫名。

他走到田间,下到地里,拾起一根稻穗,拿在手里掂了掂,格外压手。这些日子赈灾下来,他见多了从各地押运而来的粮食,却没有哪一处的粮食有这般粒大饱满。

他搓开一颗稻米,里面白莹莹的鲜嫩稻米露出来,透着一股清香,竟是比贡米也不差,甚至还更要好。且一棵稻穗上竟是没有一颗空壳的。

他暗自心惊,这一亩稻田,该会出产多少粮食?

监工的杜铁牛早就注意到赵准一行人,原本只当他是哪里来的富家公子,闲着没事到乡下找乐子来了,谁想他竟然还跑到地里去了,还将稻子拿在手里看来看去。

可别将稻子给祸祸了!

杜铁牛走过去,“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赵准身后的一名侍卫喝道:“放肆!竟敢对我们王——”

赵准抬手制止他,朝杜铁牛拱了拱手,“这位大哥,我姓王,路过此地,正巧赶上你们收稻子,我好奇之下就过来看看,还望大哥不要见怪。”

杜铁牛听他说话文绉绉的,身上也是穿锦着绣,对他的话就信了几分,摆了摆手,“行,你看吧,不过不要上手将稻子给祸祸了,这可都是粮食。”

赵准笑得温文尔雅,“那是自然。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哥,不知大哥可否告知?”

“你想问什么?”

杜铁牛离开后,赵准看着满眼的稻子,目露惊色,“珍珠米,亩产三十钧!竟足足比一般的稻田产量多出一倍……”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赵准心中一片火热,勉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杜春澜牵着驴车来到地里,车上搁着两只大木盆,盆里放满了碎冰,盆中各搁着一只大木桶,一只里头是绿豆汤,一只是酸梅汤。杜海棠在车后扶着装了瓷碗的木桶,免得车子颠簸时将里头的碗给颠碎了。

杜冬生牵着另外一辆驴车跟在后头,车上放的是切成块的西瓜。

两人将驴车停在树荫底下,杜春澜朝地里干活儿的众人喊道:“大家伙儿都来歇歇!喝碗凉汤去去暑气!”

小孩子听了立刻挎着篮子飞奔过来,大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镰刀,走过来自觉排好队。

“栓子呀,要喝绿豆汤还是酸梅汤?”杜春澜笑问。

“绿豆汤!”

“好嘞!给,拿好咯,可别摔了。”杜春澜接过杜海棠递过来的空碗,舀了一大勺绿豆汤进去,端给栓子。

栓子捧着碗走到一边树荫下,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绿豆汤,发出“嘶”的一声吸气声,“哇!真凉快!”

“根子叔,要绿豆汤还是酸梅汤?”

……

不一时,众人手中都领到了一碗冰镇过的凉汤,一口喝下去,冰冰凉,透心凉,全身暑气尽消,别提多爽快了!

喝完了凉汤,还有冰西瓜吃,众人觉得这活儿干的,再没有比这更舒心的了。

“姑娘,我路过此地,燥热难耐,不知可否向姑娘讨一碗汤喝?”

杜春澜看去,就见面前站着一个俊美的年轻公子,白皙的面皮上淌着汗珠,面庞微红,看起来确实热的受不住了。

她目光下垂,在他腰间缀着的盘螭玉佩上停顿一瞬,嘴里道:“好啊。”

盘螭玉佩,非天潢贵胄不能佩戴,眼前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不过既然他没有报出名号,她也乐得装作不知道。

杜春澜给他和他身后的两个护卫都盛了一碗汤。

“多谢。”赵准接过来,却没急着喝,而是等到护卫喝下没事后,才送到嘴边。

见状,杜春澜默默抽了抽嘴角。这人怕不是患了被迫害妄想症?以为谁都要害他呢,喝个汤还要护卫先试毒。

“好汤。”赵准赞了一声,竟是比他在宫里喝的酸梅汤滋味还要好。

这小小的杜家村,似乎总能令他感到惊奇,不单是物,便是连人也生得这般钟灵毓秀。

面前这个杜春澜就不说了,颜色之好,连他这个遍阅美人的皇子都感到惊艳,待到再长几岁,还不知如何倾城。便是旁边那个年岁差不多的姑娘,模样也是娇俏可人。

难不成,这杜家村的山水格外养人?

赵准眺望着不远处的稻田,暗自沉思。

喝了汤,吃了瓜,众人再次回到田间忙碌起来。

杜春澜牵着驴车回去了。

赵准带着两个护卫在村子里四处转悠,也不嫌热,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可惜这会儿正是农忙的时候,大人小孩儿都在田间地头忙活,村子里是一个闲人也木有,他就是有满肚子的疑问,也只能憋着。

好不容易看见两个小孩儿路过,他忙招手将他们唤过来,又从荷包里的拿出两块糖果递到他们面前,“你们回答哥哥几个问题,这两块糖就是你们的,好不好?”

他满心以为这两个孩子会喜不自胜,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因为在他的认知中,这些乡间的孩子平日里都没什么零嘴吃,糖果更是一年也难吃到。可惜,他碰上的是丫丫和瑞瑞。

两个小家伙有杜春澜这个无限宠溺孩子的姐姐宠着,平日里的零嘴就没断过,可着劲儿吃,糖果、糕点、果脯、鲜果、肉干,他们啥没吃过啊,还稀罕两块糖不成?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

丫丫脆生道:“阿姐说过,不要接陌生人的东西!不过,大哥哥,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儿上,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

但说不说就是她的事了。

跟杜春澜这个颜控待在一起久了,丫丫也受到了熏陶,小小年纪就“以貌取人”了。

赵准失笑,没想到他堂堂成王还会有被小孩子调戏的一天。

他在丫丫面前蹲下,“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大名叫杜春雪,小名叫丫丫。”

“杜春雪,好名字。”

丫丫挺起胸脯,“那是!这是阿姐给我取的。我阿姐可厉害啦!”

“你阿姐是谁呀?”

“就是咱村里最最好看的那个!”

赵准心里一动,“可是杜春澜杜姑娘?”

丫丫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赵准看她脸颊肉肉的,鼓着眼睛的模样和宫里母妃养的那只京巴狗颇为神似,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我猜的。”

这小丫头是杜春澜的妹妹,想必知道更多她的事情,他倒是找对人了。因此,赵准对丫丫态度更加温柔可亲,循循善诱地引导她说出更多东西。

不过丫丫所知也有限,赵准并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阿姐阿姐——”丫丫跑回家就跟杜春澜将遇见赵准的事说了,末了还评价道:“那个大哥哥真是太笨了!连我跟瑞瑞都不如,竟然连番茄都不认识!还有还有,他还以为丝瓜是长在树上的,哈哈哈……”

跟过来的赵准:“……”

“嗯哼!”赵准触及杜春澜似笑非笑的眼神,感觉面子实在挂不住了,重咳一声。

丫丫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回头,见赵准冷着脸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哇”一声叫出来,拉着瑞瑞跑走了。

“那个,我以前没来过乡下,对农事不太了解。”赵准强撑着解释了一句,面色肃穆。

被小孩子嘲笑什么的,真是人生一大黑历史!

杜春澜道:“小孩子口无遮拦,王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乡下人家对农事了解那是再正常不过,你一看就是生在富贵人家的,将来也不需要和地里的庄稼打交道,就算不了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准听得心中一凛,若是将来他能登上那个位置,必定要以百姓为重,怎么才能叫以百姓为重?就是要想百姓之所想,忧百姓之所忧,而百姓最看中的是什么?民以食为天,还不是地里的庄稼吗?

他若是对此一窍不通,还何谈治理国家?看来,他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农桑之事。便是不为将来,就说眼前赈灾一事,若到时回到京城,父皇问起这些稼樯之事,他若答不上来或者言之无物,在父皇面前露了怯,那差事岂不就相当于办砸了!

想到此,赵准愈发坚定要趁机好好了解一下农事,尤其是那珍珠米!

若是能将此米带回京城呈献御前,父皇必定高兴之极!那他的差事就算超额完成了,还怕得不到父皇的嘉奖吗?

赵准越想心头越是火热。

到了用晌午饭的时候,灶房里飘出阵阵诱人的菜香,赵准道:“杜姑娘,我现下正腹中空空,若要赶回去用饭怕是不及,不知能否在你家叨扰一顿?当然,我可以付你饭钱。”

他身后的一名护卫立即奉上来一只装着银子的荷包。

杜春澜将人让进来,“一顿饭而已,哪里用得着付钱?”

她早就估摸着赵准可能会留下来吃饭,所以早就让孙氏中午饭做得丰盛一些,一盘盘极具农家风味的菜肴被端上桌,虽说色相上和宫廷里精心烹制出来的那些菜肴无法相较,但从“香”、“味”上来说,却要更胜一筹。

赵准夹了一块色如玛瑙般的红烧肉,放进嘴里,轻轻一抿,肉便化开了,肥而不腻,浓香中透着一丝甜味儿,当真叫他惊艳了一把,等到第四次将筷子伸向红烧肉的盘子时,他才反应过来,中途忙改变了筷子的方向,落在另一道小鸡炖蘑菇上。

他本来是要夹鸡块的,结果不小心戳到一片香菇。囿于从小的礼仪教导,他可做不出将香菇放下改夹鸡块的事,便夹了送到嘴边。

他一向不喜食香菇,但这一片香菇落入嘴里时,却让他有种吃到肉的感觉。香菇完全被浓浓的汤汁浸染,尝起来竟比肉还要好吃!

除了这两道,桌上其他的菜他也都尝了个遍,每一道都让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伸筷子。

他头一次吃撑了。

不过想到这是在宫外,不必恪守“一种菜不能吃超过三口”、“吃饭只吃七分饱”之类的规矩,他就释然了,吃得更加开心,甚至还和丫丫抢起了最后一只鸡腿。

虽然也没抢到就是了。

看到丫丫朝他做鬼脸古灵精怪的模样,赵准非但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反倒升起一股奇异的愉悦来。

这一趟杜家村之行,真是来的太对了!

吃完饭,赵准捧着冒尖儿的肚子,在院子里闲走消食,看见院子里开得精神的各色花朵,他走近辨了辨,发现这一方小小的庭院中竟种着不下数十种花卉,其中还有不少珍稀品种,有的甚至连他都认不出来。

然而它们却都很随意地生长着,没有被修剪整理的迹象,却开得蓬勃而又热烈,在灼热的阳光下,愈发耀眼,好像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色彩。

肆意得近乎野蛮。

赵准神色颇有几分复杂,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有几分羡慕这些花草。

不,不止这些花草,还有那只懒懒地躺在廊檐下吐舌头的大狗,屋子里正被母亲哄着睡午觉的丫丫……

这处农家院子的一切,好像都合了他心目中对于悠闲自在的人生的定义。

若是将来无缘于那个位置,到这里来悠闲度日倒也不错。赵准突然想到。

旋即自嘲,他怎会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便是身处闲地,他的心也不是能闲得下来的,他自有自己的事要做。

夜晚,萧磐照例来报道。却是惊动了赵准的一名护卫,“谁!”

护卫冲进院子,锐利的眼神四处扫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却没再听见什么动静。

难道刚才他看错了?就在这时,一只毛团从墙上跃下,冲他晃了晃尾巴,飞快窜进后院去了。

——松鼠?

护卫脸皮子跳了跳,是了,这里是乡下,又挨着大山,各种野物多的是,刚才掠过的怕也是什么动物。

杜春澜的屋子里,萧磐压低声音问:“阿兰,你家里怎么会多出来三个男人?”

这捉—奸一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杜春澜斜了他一眼,“想什么呢,那是前来赈灾的成王赵准,还有他的两个护卫。”

成王?萧磐眸光微动。

杜春澜道:“这两天你还是别来了,免得被赵准的护卫发现了。那个高些的护卫举动有些异常,似乎对你格外感兴趣,一来就跟村里的人打听你的消息。”

她如今异能突破到三阶,精神力也随之增加,探测范围最远可达到杜家村村口那棵大榕树,见到赵准一行人后,她就用精神力时刻盯着他们了,那个护卫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

萧磐坐在桌边,手里握着茶杯,无意识转动着,面色沉静如水,一时没有说话。

之前他怀疑自己身世泄露,所以才引来了那批黑衣人的刺杀,毕竟像那样武功高绝的杀手绝非一般人能培养得出来的,他们很可能就是宫里那位派来的,杜春澜的话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好在他现在已经“死”了,如此,也不会连累到其他人,尤其是他的阿兰。

但他的死遁还存在着一个明显的破绽,他不是死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尽管杜冬生等人亲自在崖底下找到了他的衣物和尸骨,但当权者向来最多疑,正因为他死得面目全非,所以更容易引起皇帝的疑心。

找不到他,皇帝很可能会朝阿兰下手,向她逼问自己的下落!

而他,该如何才能确保阿兰的安全?又要如何恢复自己的身份?他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一个“死人”显然是无法娶到阿兰的。

萧磐眉头拢起,眸色沉如深渊,又如浓墨的海面,表面平静,底下已经波涛汹涌。

杜春澜抚了抚他的眉梢,“想什么呢?把你愁成这个样子?”

萧磐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处,声音闷闷的,“阿兰,昨晚我梦见你了。”

“嗯?梦见我什么了?”杜春澜手里编着一根络子,一面问。

萧磐将她抱紧了些,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边,没说话,然他的身体却诚实地告诉了她。

杜春澜身子一僵,旋即放松下来,靠在他热烘烘的坚实胸膛里,将手中的络子举起来,“你看这个蝙蝠编的怎么样?”

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送给我的?”

“不是。”

萧磐又想咬她了。

杜春澜轻笑,“才怪。喜欢吗?”她没说这是特意为他学的,她以前哪儿会打什么络子啊,也就是遇上他了,才算是学了些女红。

“砰!”一颗松子砸在地上,滚了几下。

杜春澜两个转头去看,窗台上站着一只红毛松鼠。

“红毛,你这么晚了跑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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