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喂,别不坑声,我知道你不是哑巴,你也别担心我听不懂。总之,你要不要报恩好歹出个声啊。”

        “嗷呜!——”

        “喂,你出声就出声,突然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不是聋子!”云墨被突如其来的狼嚎声吓了一跳,她与银狼首领相距不到五米,正面对上,声音可不是一般的响,都快赶上雷鸣了。

        云墨搓了搓差点被穿透的耳朵,一副好商量地瞅着它:“虽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我们替你们解除了大患,可不是滴水之恩,而是相当于救命之恩,但公子我呢是个施恩不图报的好人,所以你们也不用怎样报答了,给我们让条道就行了。”

        咳咳,这还叫施恩不图报?是谁刚才问它要感谢来着?

        银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第一次看见那么无耻又狂妄的人类。

        “嗷呜——”

        “呵,不答应会怎样?不答应本公子就踏着你们的尸体过去!”云墨冷冷一笑,邪魅的黑瞳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寒芒,狂傲的气势随着话音的落地瞬间释放而出。

        银狼首领瞳孔蓦地放大,想不到这个看似无害的人类会有如此气势,不过一想之前的战斗,也就释然了。

        其他的银狼感受到云墨的气场,不安躁动地动着爪子,看向云墨的目光含着几丝畏惧,几丝威吓。

        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即发,云墨两人精神高度集中,全身肌肉紧绷着,而银狼群同样严阵以待,就等着最好的时机动手,抑或是等待对手的行动。

        “嗷呜!——”

        银狼首领似在深思的蓝眸一眯,仰天长啸。

        “呵呵,看来你是个不错的首领。”云墨身子一松,才发现背后已经紧张出一身的细汗,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柔和了几分。

        银狼与之对视,幽蓝的双眸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我想,这片领地现在是属于你们的了,帮你们解决了强敌,总该给我们点帮助吧?”云墨的手被走到她旁边的秦景澜握住,一种无声的力量在两人手上传递。

        银狼微眯着漂亮的眸子:“呜——!”

        “喂!你也太小气了吧,就让你指条明路,给点水都不行?”云墨翻着白眼哼哼地指责道。

        银狼颇为不屑地看着这个啰嗦的人类,回头冲族人叫了一声,于是银狼群撒开腿跑开了,而银狼则踏着轻快的步子,矫健的身子快速穿梭进狼群里。

        “丫的!你这没义气的野兽!亏你还是一族的首领,难道就是这么报答救族之恩的吗?”云墨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指着跑远了的银狼首领骂道。

        不过她也只能逞逞口舌之能,让她把它揪回来教训一顿还真不敢,如果她现在是全盛时期,她肯定受不了这气,靠,一只野兽还敢给她气受,!不过现在她是强攻之末,别人不落井下石,趁人之威就不错了。

        秦景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些不习惯如此‘豪放’的云墨。

        “你那是什么表情?”云墨眼角瞥见秦景澜抽搐的嘴角,立刻将火气撒在他身上,“难道你鄙视我?”

        秦景澜揉了揉她皱起的眉心,清润如美酒的嗓音缓缓响起:“墨儿,何必和一只野兽生气,那累的不过是自己,反倒让对方得意了。”

        云墨抿了抿唇,望着秦景澜温柔似水的眸子,她所有的火气像是遇到水的火苗,一下子全被浇灭了。

        云墨努了努嘴:“秦景澜,你还认得走出去的路吗?”

        在这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处是沙子的地方,没有代步工具,没有水源食物,要想走出去真是难如登天,除非他们运气足够好,朝着一个方向走能够迅速走出这片沙漠而且不要再遇到什么灾难。

        秦景澜眼眸暗沉了下来,握紧手中的揉夷,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以我们两个天气的运气和实力,还怕走不出这片小小的沙漠吗?”

        “扑哧!”秦景澜的话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似乎他说的话一定会实现一样,云墨在心绪稍稳的同时不免被他的话逗乐,“秦景澜,没想到你挺自恋的啊!”

        秦景澜摸了摸她的青丝,微勾薄唇:“这不是自恋,是自信。莫非墨儿不相信自己?”

        云墨立刻狂妄傲然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还不信了,这小沙漠能困得住我!”

        “呵呵!”

        看着云墨傲气凌云的轻狂样子,秦景澜抿唇轻笑,不管云墨是什么性子,都是那么赏心悦目,而当她流露出那种睥睨天下的狂傲气势时,却是最迷人的时候,连身为男子的他都会被其震撼,沉迷于她的狂颜不可自拔。

        事实上,秦景澜本身也是个孤高狂傲的男人,但面对云墨时,甘愿收起身上的锋芒,默默守在她身边,看着她发光发亮,看着她肆意而为。

        “秦景澜,你说二哥会不会也遇到狼群?”云墨又问。

        “不会的,估计这片沙漠上的狼群都被我们引来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荒漠。”秦景澜打趣道。

        云墨挫败地揪着头发:“哎,秦景澜,你有没有觉得跟我在一起很麻烦?”

        “为何这么问?”知道小家伙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秦景澜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

        “我好像经常惹祸。明明我是最讨厌麻烦的,为什么麻烦总是要来找我?”云墨郁闷地皱着眉头。

        “呵呵,说明我们墨儿人见人爱啊。”

        云墨轻嗤一声:“那我宁愿自己可恶点,他们还是别来找我更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想要通过说话来转移注意力,毕竟在辽阔的沙漠里,没有粮食水源,没有代步工具,又经过浴血奋战的两人,要坚持下去很难。

        这种时候最容易绝望。而一个人的灭亡,最可怕的不是身体的死亡,而是心的疲倦,当一个人放弃了自己,从灵魂开始绝望,那么,想要活下去,几乎无望。

        不知何时,交流声渐渐弱了,最后归于无声,唯有略重的呼吸声。

        第189章

        云墨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声音略微沙哑:“秦景澜,你渴不渴。”

        “不渴。”秦景澜心疼地侧望着很是狼狈的云墨,“墨儿,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能出去的。”

        “秦景澜,你别骗我了。我们走了那么久根本就是在绕圈子,没有水,不累死也得渴死。”云墨的脸色不太好,心里的不安让她少有的烦躁。

        即使在现代,有着指南针,有着充分的水源和干粮,想要徒步穿过沙漠也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何况是他们现在两手空空,更别提他们两个体力消耗过大的伤患了。

        秦景澜心尖一颤,长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震动着:“墨儿,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云墨复又缄默着,现在连口水都是宝贵的液体,多说一句话就是多浪费一点水资源。

        秦景澜紧了紧手掌,手心里的柔夷并未因为运动而温热,反倒透着令人心疼的凉意。

        “绿洲!”

        云墨突然惊喜地喊道。

        秦景澜抬眸一看,果见前方有一片绿意,双眼一亮,“墨儿,我就说我们不会有事的,只要有水,还怕等不到出去的时候吗?”

        云墨拽起秦景澜的手,兴冲冲地朝远方那淡淡的绿意跑去,不知从哪里来的劲,也许是因为前面的诱惑太大,无力疲惫的两人突然有了冲劲,速度很快。

        然而,不管他们跑了多远,那片绿洲似乎依然和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任他们如何前进,也靠近不了半分。

        云墨倏地停下脚步,怒瞪着那分外诱人的绿色。

        秦景澜自然也看出了不妥,跟着云墨停下来,只是对于无法靠近的绿林这个现象却是无法了解的。

        “墨儿知道怎么回事?”

        “那不是真的绿洲,而是海市蜃楼!”云墨低哑的声音里流露出愤怒和失望。

        “海市蜃楼,不过是幻像。我们就算一直往前跑,跑到累死,也见不到真正的绿洲的。”有气无力地摊坐在地,力气仿佛在之前的冲劲中耗尽了。

        秦景澜一怔,不知道云墨为何会如此清楚,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担忧,他担心真如云墨所说的他们会走不出这片沙漠。

        怀着忧心之情缓缓坐到沙地上。

        云墨靠了过来,依偎在他的怀里。

        秦景澜顺势搂住她的腰,把她更加贴近自己。

        干裂的唇瓣溢出暗哑浅缓的柔和嗓音:“墨儿……墨儿……”

        这一刻,秦景澜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来安慰人了。

        面对大自然的神秘,人类显得如此渺小,纵使他们在天下,在有人的世界里有着比别人更高的地位,更强的能力,在这没有人踏足的世界里,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云墨累极,靠在令人安稳的胸膛上,听着秦景澜温柔的低声呢喃,缓缓闭上了眼。

        在听到浅缓的呼吸后,秦景澜不再发出声音,低着头,凝视着怀里的人儿,幽深的黑眸里晃过一抹异色。

        ……

        云墨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条鱼,一条缺水的鱼,干燥的嘴需要水的滋润,嗓子因为缺水而泛疼,应她难受得想死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东西流进了嘴里,渴极的她甚至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只想着不管是什么,只要能不让她那么渴便是足够了,即使是毒药,她也愿意喝。

        夜里,很冷。

        她不禁往热源靠了靠,双手死死地抱住那个唯一能给自己温暖的火炉,颤抖的身子总算暖和了些。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来临。

        云墨被浑身的酸痛疼醒,睁开沉重的眼皮,才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抱着一个男人的身体。

        熟悉的味道让她明白男人是谁,但脸上依然窜上了一抹红晕,手因为慌乱不禁使了劲。

        “嘶!”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从头上传来。

        “怎么了?”云墨猛地抬头。

        “啊!”

        秦景澜正好低头,云墨的额头顿时撞到了秦景澜的下鄂,痛呼声脱口而出。

        “没事吧?”秦景澜抬手轻柔着她的额头,嗔怪道,“怎么那么不小心?”

        云墨哼哼地皱了皱小鼻子,忽地察觉到秦景澜声音的虚弱和沙哑,联想到方才听到的呻吟,不禁蹙起秀眉顺着手臂看去,却发现秦景澜的袖子上染着深红色的干渍。

        瞳孔蓦然放大,惊呼一声:“秦景澜,你做了什么?”

        在秦景澜打算掩饰地收回臂膀前,云墨先一步卷起他的衣袖,一道还未结巴的伤口赤条条地暴露在眼前。

        云墨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眸底掀起骇浪波涛,心里倏地涌起浓浓的疼惜和懊恼。

        “秦景澜,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不知道这样子会死的吗”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云墨哽咽着声音问,眼眸含珠地盯着白皙手臂上显得格外狰狞的伤口。

        难怪她会觉得自己的状态比昨天好,难怪他反倒更加疲惫和虚弱,原来……原来竟是秦景澜这个傻瓜伤害他自己,放血给自己喝。

        秦景澜无奈地垂下眸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知道小家伙心里的自责,柔声安慰道:“墨儿,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血多,分你一点无大碍的,你之前失了那么多久,身子还未全愈,自然不能和我比。”

        云墨讷讷地张着嘴,愧疚感更加浓烈。醒目的伤口像一把刀一寸一寸凌迟着自己的心,实在看不下去了,云墨低下头想撕下衣上的布料给他包扎下,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就沾满了血和沙尘,根本用不了。

        “墨儿。”

        低哑的呢喃,令云墨身子一颤,心疼地望着他:“疼不疼?”

        “不疼。”秦景澜哑然失笑,苍白的脸色因为笑意焕发出别样的光彩,那一刻竟是那么耀眼迷人,仿佛柔弱的白莲,清涟惑人。

        “别瞎想了,男人身上的伤疤是荣耀,你应该为我添了一条伤痕感到高兴。”见小家伙仍然满脸自责,秦景澜半玩笑地说。

        云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从战场上带出来的伤疤才是荣耀,你这自残的行为不被鄙视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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