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好戏开场
花了一个多时辰,臧驭像只无头苍蝇好不容易靠着朦胧的方向感回到了宽窄巷。
汪奉先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弄他的毒药,看都没看推门而入的臧驭一眼,那副认真的神情简直如同入了魔一般。
也对,他本来就是魔修。
臧驭坐到了他自己搭的小床上,闭上双眼开始运转起从两个护卫身上吸取的血气。
以活人血气养尸,乃是炼尸之首要。汪奉先已经教会了他如何在吸取血气后,将其在尸丹中转化,从而提升修为和境界。
当年亡魂殿在世之时,也不知为了炼制一具具强大的尸奴而杀了多少人,单是为了供养那具万年尸奴让他提升修为诞生灵智,万年间屠戮了少说也有上百万人。而且,也不是只要是个人的血气就行。炼制强大的尸奴,需要的是强者的血气,至少也需要与尸奴同等的修为。
臧驭尸身人魂,除了修为外,它的存在和当年那个万年尸奴几乎无异。这也注定了臧驭今后要走的必定是一条由无数强者的尸体所铺就的荆棘之路。
但他的修炼之路要远比那个万年尸奴更加艰难,人家是有人供养,只需在主人的控制下炼化即可。而他,要自己寻找饲料,还随时都有可能死在他人手中。
汪奉先抬头瞥了一眼臧驭,看到他脸上和身上的伤口,知道这小子刚刚又动了手,而且还用了大量体内的尸气,不然也不会是现在的虚弱之相。
“跟你说了,那股尸气不要轻易用。”汪奉先低下了头,一边将一堆毒虫在药碗里捣烂,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有在尸气与灵气,一阴一阳均衡之时,你的尸身才能不腐,否则尸气使用过剩则腐蚀生机。灵气使用过剩则烧灼肉身。境界越高,尸气越重,而在你踏入破凡通幽境之前都只能通过血气和灵石来补充灵气。像你这样用下去,恐怕未到修元境就会被痛苦折磨致死。”
汪奉先说的话像一根根针扎进了臧驭的心里,但他仍做波澜不惊状,闭眼继续着炼化。
今日若是那个持剑护卫没有过早丧失战意,以他的半身尸魔相最多杀死一人,再重创一人,最后死于体内尸气过剩的反噬。
和那次濒死之境服下汪奉先的毒蛊一样,其实臧驭都在赌,赌资便是这条命。
赌赢了他站着,赌输了便倒下,永远的消亡。
赌了可能会死,但不赌,他永远都没有机会改变既成的剧情和安排好的命运。
臧驭的全身开始冒出微红的汗水,体内的尸丹已经逐渐平稳下来,炼化即将结束。
睁眼轻轻抹了一把脸上微红的汗水,臧驭知道就在刚才,他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沸血境初期。也就是臧渊掉下山崖之前的修为境界。
十七岁,沸血境。若是在这样一个偏远小地方可以成为天资卓越,但若是离开了这里,到沧州府那样的中型府城去,他就是别人眼中的废物一个。想当年,家中的表姐表兄十三四岁就到了沸血境,十七八岁之时已经突破至修元第一境淬元境了。即使是这样的天才,在一些大宗门眼中还是资质平庸。
现在与他同龄的萧游,应该已经突破聚元,快入破凡通幽境了吧,而凤灵儿,凭她的血脉绝对也不差,不然怎能在男主的那么多后宫中榜上有名?
什么时候才能追上他们?
踏入破凡通幽,方能从自然中汲取灵气,在这之前,他很有可能就死在某一次反噬中。
虽然信念不会改变,但是想来还是有些悲哀。他用命拼来的东西,萧游却能动动金手指便能手到擒来;他在生死一线之时,萧游却有剑灵护体,高人相助。如果让萧游称帝成神便是这世间的天道所向,他臧驭要战的便是这天道,是这世界的秩序与设定,甚至是世间常理和人伦
臧驭拿来针线,开始缝补今日刚买来便割破的新衣服。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当日从李大牙手中,还有鲍辉等人身上搜来的银子已经为了给汪奉先买那些毒药所用已经花得差不多了。现在还剩下的一些钱,他想要去为自己买把好兵器。
拔刀出鞘,这把当初激战时夺来的长刀已经破损不堪,刀刃已有波浪状的豁口。天下兵器分九转,而手中这把刀连一转都算不上,只是一把最普通的开了刃的铁刀。
兵器之中,臧驭还是喜欢用刀,朴实无华,简单粗暴。不似剑那样双边皆刃,不伤人便伤己,也不像枪戟那样拐弯抹角,招式繁琐。
臧驭看了一眼汪奉先,这个疯子还在钻研毒药,臧驭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来明后天有他受得了。
不知为何,服下那些毒药后,臧驭总感觉体内的尸气好像越来越汹涌,越来越渴望得到血食。这在臧驭眼前见血之时尤为明显,那种嗜血的冲动几乎要让催使他撕咬起生红的血肉。
这是尸奴的本能反应。
放下补好的衣服,臧驭发动秘能,缓缓减弱了他的听力和平衡感,晕乎乎的感觉瞬间让他困意大增,只是一晃眼的功夫他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有戴家的人,还有因迟了一步而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东西的人。
戴家的富丽堂皇的议事厅里,今晨的气氛很是肃杀。护卫总管戴辰坐于次席,家中的几位长老还有家族子弟们都来到了厅中。
“家主到底有什么事要说?”一个戴家子弟忍不住小声嘀咕。
“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我们戴家有两个护卫在府外不远被杀了!”旁边的一人悄声说道。
戴家大多数人已经知晓了此事,还知道两人很有可能是被魔修所杀。
戴辰阴沉着脸,脸色很不好看。
两个护卫被杀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大事,而且若是被魔修所杀的话…….
戴家可能已经被人给盯上了,是冲着那个东西来的吗?
得把和魔修有关的事情压下去。
长老们陆续就坐,家族子弟也都来齐了。戴辰轻咳两声后,沉声道:
“昨夜的事情各位应该都已经听说,除了我戴家两位护卫外,还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戴辰垂下目光,问道:“我想问问各位的看法。”
厅中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来什么。
这时,厅内有一人站起,亮声道:“依我来看,是城中其他家族妒我戴家家大业大,便寻机骚扰报复。可他们又不敢伤害我戴家人,于是便对我们家的护卫下了毒手。”
言者是戴家家主第二子,戴峰。
论长相和修为,戴峰不次于哥哥戴洋,但在谋略与用人上,他就比戴洋相差甚远了。
戴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为他独到的见解而一脸洋洋得意。
只听又有一人说道:“二哥说法自有其理,但我觉得此事不该从单单从那两个护卫之死来看,更多的线索应该在那个无赖的身上。而关于这些,想必大哥一定知道很多。”
戴峰的脸立马变了色。
说话者是戴峰的弟弟,家主第三子戴云。
戴云今年刚到十七,比两个哥哥要小很多。从小他就跟在大哥戴洋身后,与戴峰的关系很是疏远。
这两年,戴家家主之位的争夺势头愈演愈烈,很明显戴云是戴洋一派,不会让戴峰有机会压过戴洋的势头。
想到此,戴峰咬了咬牙,憋着心中的一口怒气。
戴辰听闻,却是听出了些眉目,看向了大公子戴洋。
戴洋安坐于位上,并没有立即顺着三弟的话说下去。
“大公子,能否说说你掌握的线索。”戴辰看出了戴洋的意思,接过三弟的话题难以显示他的地位和话语权,他要的是戴辰来亲自问他。
作为戴洋的二叔,戴辰还是对戴洋比较了解的。
戴洋清了清嗓,起身站了起来,向坐于上位的戴辰,以及众位长老微施一礼,开口道:
“第三个死者,是我手下一个跑腿的,名为马强。之前,他在我的指意下在慢慢掌控吴家三公子吴赫的地盘。”
此言一出,厅中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
对吴家的地盘下了手,这大公子真是了得。
“在这之前,他的前任,同样是跑腿的李大牙,在一个月前与他的小弟们被人杀死于怡红院,而马强是他唯一幸存的手下。至于杀李大牙的凶手,想必诸位都已有耳闻,那便是叛逃出我戴家的鲍辉鲍护卫。这在一个月前,我已让风雨阁散出私缉令,捉拿此人。”
戴辰眉头一皱,几位长老看向戴洋的眼光中却多了几分神采。
“你想说这次杀人的也是鲍辉?可他不过一个沸血境大成,怎能敌过一个沸血境巅峰和一个养气境大成的高手?”戴峰忍不住质问道。
戴洋瞥了戴峰一眼,答非所问道:“二弟知道昨夜这三人的死亡顺序吗?”
戴峰一愣,他和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只知道死了三个人,对于其他没有问过也不了解。
“我已经查过了,这三人中先死的是马强,后死的是那两位护卫,死亡地点上,马强在巷尾,两位护卫在巷口。另外,三人身上的零散刀伤都来源于同一把刀,一把残旧的有许多豁口的刀。
除此以外,最为蹊跷的两点便是,一:两人的兵器上都有血迹;二:直到被砍成两半,这两人都没有捏碎身上的醒世玉,其中一人的残肢手中还捏着一块没来得及弄碎的醒世玉。
如此种种,都说明…….
凶手先是杀了马强,而后在巷口偶遇了听到动静前来的两位护卫。两位护卫开始交手时并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并且占据上风伤到了他,但凶手突然爆发出让两人措手不及的力量,使得两人来不及喊来府里的支援,便被残忍杀死。”
听到戴洋的分析,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即使你说的是对的,这与鲍辉又有什么关系?”戴峰脸色难看的问道。
戴洋太出风头了,让他很不爽。
“这件事情,要从一个乞丐说起了。”
戴洋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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