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因祸得福

　　　　这些年来宫中的娘娘们为了固宠，率先使用青色，蓝色，墨色的胭脂涂于眉部与眼部，使得妆容更加迷人多变。

　　民间争相效仿，但因技艺有限，制作出来的胭脂总是差强人意。

　　这黛青色的胭脂就更加难得了，因为这是天和国少有的颜色，别说民间，就连宫中的数量也极为稀少，仅有的几盒还是波斯国每年进贡的。

　　沈月珍轻轻抹了一点胭脂涂于眉部，脂粉细腻很快便晕染上色。

　　沈月珍的眉型很好，涂上这黛青色的胭脂后更是显的皮肤白皙，眉眼动人。

　　“小姐，这种颜色的胭脂灵儿从未见过，但真的好好看呀。”灵儿看着她家小姐上妆后的样子不禁感叹道。

　　“这是黛青色，极为难得，我没有想到竟然在我沈家被制出来了！”

　　沈月珍到现在仍有些激动，她不住的抚摸那碟胭脂，恨不得立刻加大生产。

　　过了一会儿，沈月珍便冷静下来，她笑着问道，“宋誉，你与我细说一下这颜色是如何制成的？”

　　宋誉就等着沈月珍问他呢，只见他施礼道，“小姐，这颜色的配制实属幸运，容在下从头说起。”

　　沈月珍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灵儿从附近搬来了一把椅子，沈月珍坐在上面洗耳恭听。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宋誉开始娓娓道来。

　　“原本这两天的计划是制作出青色胭脂，但我与沈家这几位试验了几次都失败了，我苦思冥想也得不到合适的颜色，每次都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说着，宋誉拿起之前失败的胭脂展示给沈月珍，“小姐，您请看，这就是之前调制出来的颜色。”

　　灵儿也探过头去观看，可这一看她却迷茫了，“宋誉，这几种颜色不是一样的吗，都是青色啊！”

　　灵儿实在搞不懂这几盒失败的胭脂到底差在哪，明明在她看来都是青色啊。

　　沈月珍看到灵儿疑惑的样子瞬间被逗笑了，她不急不缓的让宋誉取来用于对照的作画颜料。

　　一小盒颜料被打开放在宋誉制作失败的胭脂旁，这下就连灵儿都明显看出来了。

　　她凑近后仔细对比了一下颜色，果真不同。

　　“还真的有细微的差别，宋誉制出来的不是稍稍深一些就是稍稍浅一些。”灵儿说道。

　　“不错，尽管能够以假乱真，但细微的差别在行家面前还是一眼就能区分的。”沈月珍道。

　　“小姐，这么说来，我以前买的青色胭脂都是假的喽，我感觉之前在胭脂铺买的那盒青色胭脂和宋誉调制失败的是一个颜色”灵儿不禁有些懊悔道。

　　“确实有可能是假货，没有对比的话，正常人很容易将这几种颜色认成是青色，而胭脂铺为了利润也会以假乱真或者真假掺半去售卖。”沈月珍解释道。

　　“哎呀，好闹心，奴婢花了那么多钱竟然买到的是假货。”灵儿无比后悔，没有比买到假货更加让一个女子闹心的了。

　　沈月珍见此劝慰道，“傻丫头，你还心疼什么，咱们沈氏胭脂铺已经快要开业了，以后的胭脂自产自销，你还怕用的是假货吗？”

　　听到这话，灵儿的心情顿时由阴转晴，眉目充满了笑意，“我就知道小姐待我好，！以后的胭脂可不用愁了！”

　　沈月珍亲昵地敲了一下灵儿的额头，引得对方止不住的笑。

　　主仆二人并没有玩笑太久，沈月珍此刻还记得宋誉并没有说完刚才的话题。

　　“宋誉，你接着说，这黛青色是如何制成的？”沈月珍对此十分感兴趣，她深知，若是此等颜色只出现在这里，会给沈氏带来多大的机遇。

　　宋誉便继续开始了他的讲述，“小的失败了多次已经有些沮丧，便离开作坊去前堂放放风，就在这时看见庄子里新送来几盆墨兰。”

　　“小的突发奇想，若是以墨兰的汁液加以调制，会出来什么颜色？小的将墨兰捣碎，过滤后的汁液加入到失败的青色胭脂里，谁知头一次试验便制成了这黛青色。”

　　宋誉言语间夹杂着喜悦，只是谁都能听出调制过程的艰辛，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一次又一次的调制配比，没有方向，没有眉目的进行，一个人的内心该会堵成什么样子？

　　不过幸运之神还是降临了，宋誉点子很正，居然误打误撞配成了更为难得的黛青色。

　　在场的众人可能想不到这件事带来的巨大利益，但沈月珍心中早有成算。

　　听完宋誉的讲述后，沈月珍急切的问道，“你可还记得配比。”

　　毕竟是误打误撞制成的，沈月珍仍有些担心，若是宋誉不记得配比，只是调制了这一小碟，那她岂不是白高兴了。

　　“回禀小姐，每次调制的配比我等都会记录在册，这次虽然是简单的尝试，但习惯了记录，小的仍是将这次的配比写下来了。”

　　宋誉从柜子里轻轻拿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各种颜色配制成功的记录。

　　当然，像这种小册子还有许多，有的一整本都是记录失败的配比，有的一整本都是记录成功的配比。

　　虽然宋誉正式在作坊里工作的时间就这么几天，但他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有时候为了调制出一种颜色忘乎所以，经常忘记吃饭。

　　就是这种钻研精神让沈月珍觉得这种人才她必须留住不可。

　　看着册子上记录的清晰配比，沈月珍的眼神开始变得炙热。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册子，对她来说这上面记载的配比几乎价值连城。

　　收敛好情绪，沈月珍慢慢平静起来，她轻声问道“这件事除了你们几人，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沈月珍的视线扫到每一个人的脸上，带着审视，带着琢磨。

　　几人纷纷与她对视，眼神中清晰的印着她的影像，没有丝毫闪躲，均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回禀小姐，小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我便放心了。”几人神色清明，不像是在骗她，沈月珍不禁松了一口气。

　　担忧的事情清楚明了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论功行赏了，这件事最大的功臣当属宋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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