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谈个恋爱
江枫像条离水的鱼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胸脯剧烈起伏地不停喘气。
而余眠同样微微喘息着，眼睛就没从江枫潮红的脸上移开过。
江枫原本紧紧抓着余眠衣领的手也有些无力地松开，贴着墙壁缓慢地滑了下去。
余眠下意识把他抱进怀里，江枫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上，急促又灼热的呼吸隔着衣物清晰地喷洒在他的皮肤上。
几乎是瞬间，他又想压着江枫再亲一遍。
他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双手环抱着江枫，嗓音暗哑又性感:“江学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枫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声音带着一股被□□过的沙哑:“……我怎么对你了？”
“跟我谈恋爱，又把我甩了。”余眠的语气中是浓浓的委屈，“江学长，你好过分。”
江枫被亲得有些缺氧的脑子这才缓过来一点，他眼神没有焦点地思考着余眠说的每一个字，喃喃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谈过恋爱了？”
余眠一怔，眼底深处是更加的不可置信:“江学长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谈恋爱吗？”
江枫的脑子还处于缺氧阶段，没办法回答他。
“好，很好。”余眠简直要气疯了，连语调都变得阴森森的有点恐怖，“连自己的网恋对象都不知道是谁，就敢跟人家暧昧不清。”
他抬头看向还在怔怔出神的江枫:“江学长，你可真行。”
江枫渐渐回过神来，钝钝地反应过来。
刚才余学弟说什么？
他的网恋对象？
可是他只跟君行网恋过……
江枫猛地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全身被冷意包裹着的余眠，声音都在颤颤发抖:“你……不会是君行吧？”
“是。”余眠斩钉截铁地回答，又冷声说道，“怎么，江学长很失望？”
失望个屁啊失望。
是他没脸见人了！！
完了。
他当初都干了些什么事？
江枫脑子一片混乱。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咽了咽口水，挣扎了一下又不死心地开口:“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是远道的……”
“不可能？”余眠面无表情地盯着一直低着头不愿看他的江枫，“那江学长觉得可能是谁？”
紧接着他又拽住江枫的手腕，指了指他手上的手链:“如果你不是远道，那为什么我送给他的手链会在江学长这里？”
江枫脑子一片震荡，这手链不是他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吗？
他想起姐姐说的还以为要两三天才能到，腿一软差点摔下来。
谁都有可能，就是没想到过会是余眠。
江枫难堪地捂着脸，想哭都哭不出来。
然而余眠却还嫌不够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动了几下屏幕。
紧接着江枫就听到了自己当初为了撩君行装出来的嗲声嗲气的声音。
“君行哥哥，你在干嘛呀？”
“哥哥今天有没有想我呀？”
“我超级超级超级想哥哥的昂~”
甜得腻人的嗓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无比震耳欲聋，仿佛是一把磨钝的刀在一点一点凌迟着江枫。
江枫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血腥味蔓延至口腔里，脸上仿佛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爬。
“别放了别放了别放了啊啊啊！”江枫羞耻地想尖叫，他艰难地从余眠的怀里挣扎出来，费力地想去抢余眠的手机，“你别放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啊啊……”
余眠轻巧地躲过，把手机举过头顶。
语音还在继续播放着，江枫晃了晃还有些疲软的身子，努力地仰起头伸出手想夺手机。
下一秒余眠就顺势低下头，再次亲了亲江枫湿润柔软的唇。
江枫一惊，反应很快地躲开了。
眼看余眠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江枫不安地拽着他的衣角，小声地跟余眠商量:“余学弟，我们好好谈谈。”
余眠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淡淡道:“嗯。”
见余眠松口，江枫才缓了口气:“我们进来太久了，先出去吧。”
余眠没吭声，眼底翻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江枫怕余眠又跟刚才那样，好声好气地哄着，“等聚会结束了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好不好？”
余眠这才勉强点了点头。
江枫出去后在镜子面前整理了皱巴巴的衣服，又洗了洗脸直到脸上的潮红褪去，才带着余眠回了包间。
他俩一进来，全场目光瞬间都聚集在了他们身上，尤其是徐烨，眼神一直盯着江枫的唇不放。
“江哥，你怎么才来啊？”段隐笑嘻嘻地走过来，不动声色地遮住旁人的视线，朝江枫使了使眼色，“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不是你刚才说让我在外面等你的嘛？”江枫接受到他的信号，面不改色地说，“我看你半天没出来，刚好碰到余学弟就一块进来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段隐盯了江枫的唇两秒钟，贱兮兮地笑了起来，“怪我怪我，江哥你别生气啊。”
江枫顺势地摇了摇头，随意地坐下:“没事。”
而余眠没有迟疑地跟上，紧挨着江枫跟着也坐下了。
很快其他人又活跃起来，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根本没人注意江枫这边的动静了。
江枫紧绷的神经刚松了松，段隐又凑了过来，脸上贱兮兮的样子很欠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江哥，看起来刚才你跟学弟的战况很激烈啊。”
他还故意在战况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江枫下意识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地问:“什么战况？”
“啧啧啧。”段隐眯了眯眼，托着下巴仔细看了看，“看你那小嘴被咬的，看不出来学弟还怪狠，怎么也不会怜惜一下我们江哥呢？”
江枫一惊，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用拳头虚掩住唇:“你别他妈的乱说。”
段隐仰天大笑，肩膀都一颤一颤的:“行了啊，别装了江哥，我懂我懂我都懂。”
江枫:“……滚。”
段隐也不介意，乐呵呵地滚远了，又颠颠去烦顾寻川了。
江枫揉了揉太阳穴，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消化，他还需要好好捋一捋思绪。
但他一想到君行就是余眠，就不自觉脑补出现实里的自己嗲声嗲气喊比自己小两岁的余眠哥哥的场景。
那画面感冲击力太强，他脑袋都要爆炸了。
江枫把头埋进臂弯里，止不住地想，他的老脸在余眠面前都他妈的丢光了。
他好不容易在余眠心中建立稳重可靠的学长形象，就这样被一句哥哥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江枫浅色的眼瞳颤了颤，闭着眼睛开始思考除了地球之外还有什么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
实在不行，他花点钱换个星球生活吧。
这地球他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尤其是余眠在旁边的时候，他感觉空气都是窒息的。
江枫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往柔软的沙发上撞。
“江学长。”余眠的胸膛忽然贴近他的后背，“你不舒服吗？”
江枫如同惊弓之鸟迅速往旁边挪了挪，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
余眠看着江枫对自己躲避不及的动作怔了怔，心里一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江学长，你讨厌我了吗？”
“啊？”江枫愣了愣，看向神色难过的余眠，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不是讨厌你。
是我他妈的没脸见你。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他现在不能看余眠，一看他就又尴尬又羞耻地想把自己埋了。
江枫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
可能这他妈的就是他的报应吧。
聚会结束后，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江枫最终还是抵不过余眠灼热的视线，无奈地带着他去了家偏僻安静的咖啡馆。
好几次江枫张了张嘴想跟余眠解释清楚，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索性就从头到尾全部都交代了一遍。
余眠听完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直到江枫不安地喝了好几口卡布奇诺后，他才幽幽开口:“所以一开始江学长是因为把我当渣男才故意接近我撩拨我的吗？”
江枫心里一虚，搅拌的动作都轻了许多:“……嗯。”
“那如果这个渣男的角色是由别人担当了的话……”余眠脸色苍白地笑了笑，握着咖啡杯泛白的指节都在用力，“江学长对他也会跟对我那样，是吗？”
这一点其实江枫连自己都说不太上来，他也搞不清如果换个人，自己会不会继续撩拨“君行”。
他诚实又残忍地说出了自己的回答:“……我不知道。”
余眠呼吸一窒。
但很快江枫又补充道:“因为我没有跟别人试过，所以我不知道，但如果说个人看法的话……”
顿了顿，他才慢慢地说:“我不会。”
余眠的眼底很明显地亮了亮，语气带着迫切:“真的吗？”
江枫偏过头看着透明玻璃的落地窗，外面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嗯。”
余眠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眼底的寒意也慢慢融化成温柔:“那江学长的意思是，只有我可以吗？”
江枫:……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但他的确没说错，他是真的有很多个瞬间对余眠的君行心动过。
只不过大部分因为姐姐的事情让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君行是个渣男，那些莫名悸动的心思就会被他强制性压了下去，又或者给自己洗脑都是演戏不必当真的想法。
他抬眸对上余眠深色的眼瞳，笑了笑:“是。”
顿了顿，江枫像是很无奈地轻叹一声:“……只有你可以。”
余眠眨了下眼睛，薄唇轻启。
“江学长。”
“嗯？”
“我们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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