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怦怦直跳
余眠微微弯着腰，轻轻地将江枫垂落在耳朵上的碎发撩到耳后。
他的呼吸不远不近地洒在江枫的脖颈上方，温热又带着点痒意。
江枫感受着余眠柔软的指腹碰到他的耳廓，如同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他一动不敢动。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余眠才帮他戴好，他只知道到最后自己全身冒着热气，眼睛都不敢往余眠那边看。
“戴好了。”余眠声音低哑，手慢慢放下的同时又好似不经意地碰了碰江枫的耳垂，“江学长要是戴着觉得不舒服，可以跟我换。”
江枫脑子都乱成一团棉花了，捏着自己的耳垂胡乱点头，说:“就这样就行。”
一旁的易颖悄悄离得远一点捂着嘴偷笑，还要忍着笑意不能出声，怕破坏气氛。
“易颖姐，你离那么远干嘛？”江枫现在不太敢看余眠，就开始转移目标，“对了，你不是在准备考研吗？”
“是啊。”易颖笑了下，“那也总得放松一下吧。”
江枫想了想，也是。
他又跟易颖聊最近新出的动漫番剧，两人讨论剧情越聊越上头，恨不得把几个月没说的话都说出来。
旁边的余眠安静地听着，江枫之前给他发了很多动漫和小说他还没看完。
他也插不上嘴，眼睛就盯着江枫一张一合的嘴巴看。
然后在江枫觉得有点口渴的时候及时递上了一瓶矿泉水，顺手也给了易颖一瓶。
江枫接过说了声谢就咕咚咕咚大口地喝，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漂亮又性感。
靠在化妆桌旁的余眠在江枫的喉结停顿了几秒钟，很快又移开了视线。
易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说:“你这小男朋友还挺懂事。”
“易颖姐，还真不是男朋友。”江枫叹了口气，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我正在追，你别老开玩笑，我怕他心里不舒服。”
易颖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我就说你俩气氛不对劲。”
顿了顿，她又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不过我感觉你应该有戏。”
“真的吗真的吗？”听到这话江枫有点激动，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谨慎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女人的直觉。”易颖顿了一下，又了下笑，“你试试呗，我感觉他对你有意思。”
江枫两眼放光，声音却更小了:“那你觉得我要是表白成功几率有多大啊？”
“挺大的吧。”易颖想了想，“百分之八十。”
江枫的眼睛更亮了，这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概率高了很多。
“不过……”易颖认真地说，“这都是我瞎猜乱说的啊，万一我说错了，你别傻乎乎去表白啊，要是失败了那我责任就大了。”
“怎么会？”江枫失笑，“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易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我这不是怕嘛？”
“没事。”江枫摆了摆手，他知道易颖的意思，“失败就失败呗，多正常啊，大不了多追几次。”
“小枫，你真牛逼。”易颖双手握拳，一脸崇拜，“换我，我要是追一次失败了，马上就换目标。”
易颖眨了眨眼:“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神。”
江枫笑了下，刚想说也没有那么夸张，就听见身后传来余眠低沉沙哑的声音:“江学长，马上就到我们了。”
“啊？这么快？”江枫有点惋惜地看向易颖，“易颖姐，我跟余眠得去准备准备了。”
易颖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会给你们加油的。”
“好，谢谢易颖姐。”江枫笑笑，侧过脸看了一眼余眠，“我们走吧。”
余眠很乖巧地点了下头:“嗯。”
他们来到离台最近的入口处等候，此时正在上面表演的节目是跳舞。
跳舞的几个人江枫也认识，是文学社的人。
周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和尖叫声让江枫不得不跟旁边的余眠大声说话。
可余眠在喧闹嘈杂声中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江枫只好捻了捻他的耳朵，示意他弯下腰。
余眠点了点头，很听话地低头往江枫的嘴唇那边凑了凑，仔细地听他说话。
突然的贴近把江枫吓了一跳，他只是让余学弟弯下腰方便说话，没说让他靠这么近啊。
算了。
江枫想了想，干脆直接把唇贴在他的耳朵上大声说:“我说，待会上台你要是觉得紧张，你看我就行，不要看台下观众。”
柔软的触感随着江枫的一张一合上下蹭着余眠的耳朵，他垂着眼，半边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微表情变化:“好的，江学长。”
江枫点头，又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点。
余眠就一直认真地听他说话，时不时点个头，或者应两声。
江枫还是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从装扮到耳返到话筒，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很快他们就听到主持人在台上念道他们的名字了。
随着主持人的下台，台上的灯光全部熄灭。
趁着黑暗，江枫右手拿着话筒，左手牵着余眠的手迅速站在了台中央。
紧接着两束白光打在他们身上，看清楚两人的模样后全场爆发比之前更猛烈的尖叫声。
“卧槽卧槽，这一对颜值好高！！”
“啊啊啊我也这么觉得，瞬间觉得前面的文学社的节目一点都不香了哈哈哈！”
“你们难道不觉得他俩好配吗！还是情侣装诶！！”
“我靠，还真是！！磕到了磕到了！！”
“啊啊啊为什么帅哥都是帅哥的！可恶！！”
江枫清咳了一声，将食指抵在嘴唇中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请大家安静一下。”
全场瞬间安静了。
他微微扬起嘴角，跟后台的人使了使眼色。
下一秒就响起了《云与海》轻柔舒缓的伴奏。
江枫快速拿起话筒冲着观众粲然一笑，而后又朝着余眠眨了下眼睛。
余眠轻轻地点了下头。
台下又疯了。
“啊啊啊他朝我笑了！！”
“卧槽卧槽，刚刚那个笑！！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他刚刚是不是还跟旁边的眨眼睛！！是不是！”
“有吗有吗！我他妈的坐在最后几排根本看不清，早知道今天戴个望远镜来了！”
“快拍视频！！”
“妈耶，这一对今晚要杀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枫不得不再次维护秩序，双手画了个大大的叉。
观众顿时安静了不少，但仍有小声讨论的声音。
余眠看着江枫的动作笑了下，闭着眼睛认真地听着耳返里的伴奏，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缓慢又温柔地响了起来:“天边的云一望无际，俯瞰那双眺望的眼睛……”
“时间还在远行，留下谁的脚印……”江枫精准地踩着音调接着唱了起来，声音同样温柔，只不过听起来比余眠的多一份深情与婉转，“不只是贪恋的勇气……”
歌声一出，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台下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是抚平，心口的原因……”
江枫唱完这句，紧接着就是两人合唱。
“如果世间万物能跨越能相爱，也能成全云与海……”
一高一低，一快一慢，一唱一和，两个人的声音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江枫唱着唱着眼睛又开始不自觉地看向余眠，却恰巧跟余眠的视线撞上。
他莫名产生了一种余眠一直在看他的错觉。
尽管很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但他仍旧感觉到一瞬间的心悸，仿佛丘比特又在他的心脏上射了好几箭。
江枫迅速撇过头去，心脏怦怦直跳，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声似乎都掩盖住了他们合唱的声音。
为了掩饰，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一点。
余眠一顿，反应很快地跟着江枫唱高了一点来配合他。
不过好在又轮到余眠独唱了。
江枫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他温柔地看向余眠棱角分明的侧脸。
很快又到江枫独唱的部分，他提前调整了下耳返，随时准备唱。
他刚想开口，耳返里却突然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江枫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他努力稳了稳心神，不断安慰自己说只要不是耳返漏电就好。
江枫尽量让声音更加坚定平缓，可只要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声音带了一点颤。
滋啦滋啦的响声一刻不停地钻入他的耳朵，江枫费力地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某个点。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马上就结束了。
他这么想着，艰难地结束了自己的独唱部分。
可接下来一段是合唱，而且是他主唱，余眠和声。
站在旁边的余眠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偏头就看见江枫仍旧是笑着的，可他的脸色并不太好看，不停地眨眼睛，原本殷红的嘴唇变得苍白，很像是意识模糊的人在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突然看见江枫的身形往前晃了晃，垂落在身侧的手也在不安地抓紧蓝色衣边。
余眠瞬间想到了什么，下意识伸出手想扶住他，却发现江枫已经稳住身子。
他慢慢收回手，盯着江枫戴着的耳返好几秒钟。
而江枫毫无察觉，脑海里还在回想着这首歌还要唱多久才能结束时，突然感觉到耳朵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刚才还在嗡嗡作响的电流声也消失不见了。
他怔了怔，偏过头去看神色淡定的余眠。
他依旧低低地和着声，手里还拿着刚刚从江枫的耳朵里摘下来的耳返，又摘掉了自己的耳返后神色淡定地将两只耳返放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的余眠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交织在一起。
江枫朝他眨了眨眼，露出灿烂的笑容表达谢意。
余眠跟着笑了下，忽然抬手牵住了他的手。
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让江枫蒙了一下，差点没接上和声。
这……这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太合适吧？
众目睽睽之下余学弟竟然牵他手，是不是代表易颖姐说的话是真的？
江枫有些恍惚地想着。
此刻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有一股想要现在就表白的冲动。
没了糟心的噪音，又有余眠主动牵手的加持，江枫立刻恢复了原来活力满满的状态，歌声唱得比之前还要深情动听。
随着台下掌声雷动，两人手牵着手鞠躬致谢后，完美结束了这一场唱歌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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