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迈不开腿

在战斗准备区，伊文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很多浑身是血的亡者战士从地表撤下来，带着阵亡战友的士兵牌急着下到医疗生活区，也有刚刚复兴的老兵，骂骂咧咧地从下层电梯井里钻出。
  伊文没能想到，地表的情况已经严重到需要亡者战士反复复兴出动的程度。
  没有战场经验的亡者新兵们正在穿戴【动力作战装甲】，检查武器装备，他们有的跃跃欲试，有的瑟瑟发抖。
  老兵们则一边谈笑风生，一边行云流水地组队和分配任务。
  虽然是亡者，但他们并非完全无敌。
  若战友无法在他们死去后，顺利回收他们脑后的士兵牌，他们就无法复兴，亡者也有阵亡率。
  “伊文，你也来了！”。伊文回过头，竟是鸭鸡鸭，他刚刚从医疗生活区上来：“你从未参加过地表作战，跟我走。听说亡者新兵有人没来，躲在最下层尿裤子呢。你不是早就决定不参加地表作战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我是不愿意被迫做事，又不是害怕！”伊文对银鹰教官挥手告别，跟上了鸭鸡鸭的脚步。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的心里还是怦怦直跳。
  地表是一幅怎样的景象？
  伊文只在老兵们的战斗录像回放里看过，原本繁华的城市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建筑物被破坏殆尽，街道上到处都是弹坑和瓦砾。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烟雾，阳光甚至难以穿透厚重的辐射云层，整个世界阴暗如夜，各类感染变异体横行。
  说不害怕的都是嘴硬。
  "看来你心中也燃烧着亡者之火，可地表的真实情况比理论上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鸭鸡鸭一边说，一边把伊文送进3米高的动力作战装甲内。
  伊文点点头，他的心跳得更加剧烈了，他重复了一遍刚说过的话：“我只是不喜欢被迫做事，并不是害怕。”
  他看向四周，一些老兵正在向新兵训话，告诉他们如何在地表作战中生存和战斗。他看到银鹰教官正在给一群新兵讲解如何使用作战装甲和武器物资。
  每个作战小队满编制10人，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数量稀少，需配备强力战斗队，他们才是这场战役的主力。
  银鹰教官和鸭鸡鸭这样拥有战斗经验的半老兵，只能分散分配到新兵队伍中，若是让纯新兵队伍上战场，阵亡率将无限接近100%。
  "记住，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银鹰教官的声音远远传来，"当你们面对感染变异体时，不要想着【个人英雄主义】，要注重【团队配合】。将平日里的理论所学付诸实践，战斗结束后，谁能理论联系实际，谁又是纸上谈兵的赵括，一目了然！"
  “专心点！”鸭鸡鸭对伊文说道：“现在我要闭合你的装甲了。”
  厚重的护甲将伊文整个包裹在内，矢量系统充能完毕，由核能驱动的作战装甲获得了足量的动力。
  伊文感觉自己的身体连同整个作战盔甲被一股力量向上拖起，人机一体后，他站立了起来，身形达到3.9米高。
  作战准备平台上，一个个小巨人纷纷起立，不少新兵东倒西歪，踉跄着扑倒在地，他们还没有熟练掌握作战盔甲的行走和动作等操作。
  伊文也差点向前摔去，走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幸亏鸭鸡鸭闪躲及时，否则会被作战装甲的大机械脚踩扁。
  “站稳，找准重心！”鸭鸡鸭喊道。
  伊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身体，同时试着将平日所学的操作要领运用到实践中。
  他的身体因用力过猛不停地颤抖，找不到诀窍，有劲儿没处使。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亡者战士，需要经历无数次的战火洗礼，可现在，伊文连走路都费劲，他沮丧极了。
  “好，很好，站稳了！”鸭鸡鸭继续鼓励道：“试着行走！”
  “我迈不开腿！”
  “别太用力，矢量系统只需要你使用平时走路使用的3倍力量，就能驱动装甲行走。太用力的话，矢量系统会同你的力量相对抗，没等上战场，你就活活累死在装甲里了，头部，腰部，手臂，其他部分也一样！”
  伊文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调整腿部的力量，连步子都迈不出去，怎么作战？
  "好了小伙子们，准备出发！"不远处银鹰教官一声令下，他的队伍开始有序向着通往地表的电梯井前进。
  伊文见状，心里更急，一急之下，腿部输出了过量的力量，战斗装甲一个大步迈出去，轰然倒在了地上，砸起一阵尘屑。
  “呵呵，新兵。”夜之战队的老兵们从伊文身边经过，发出一阵嘲笑声，这让伊文更加恼火。
  "你就不能稳一点吗？"鸭鸡鸭有些无奈，他之前就提醒过伊文，新兵在初次驾驶作战装甲时都会有些生疏，他本以为伊文这样的天才新兵，应该不会卡在这个环节，没想到，他竟然在众人面前出这样的洋相。
  伊文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站起来，然后继续努力尝试着适应这台强大的机器。
  经过一番痛苦地努力，伊文终于可以较为稳定地慢慢行走了，但速度很慢。
  鸭鸡鸭不能再等了，他的队员已经集合完毕，他也必须钻进作战装甲内部了。
  “测试小队通讯系统！”
  “全员检查装甲模块，武器及装备，弹药及物资！”
  “伊文，分配你突击手，操作装甲，装备突击步枪！”
  ……
  鸭鸡鸭的指令，伊文根本跟不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保持平衡和平稳行走上面。
  全员装甲检查完毕后，战斗平台上只剩下为数不多几个小队了，鸭鸡鸭本对伊文寄予厚望，可没想到他关键时刻掉链子，竟然连基本的行走和检查等规定动作都如此生疏。
  “伊文，要出发了，你准备好了没有？”鸭鸡鸭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可恶……可恶啊……”伊文心里又急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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