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她的眼睛明亮极了,带着对劲爆消息的无限渴望。
徐叡手比思维还快,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儿:“没什么可讲的,少打听这些。”
他露出兴致怏怏,一副无心谈论的样子。
实际上是在想,我怎么就上手了?
“嗯?没什么可讲的?”闻予锦摸摸脑门,不疼,更多的是惊诧于这人竟然能干出敲人脑门的事情来,她道:“那您干吗利用我,让他对您死心?”
徐叡忽然觉得头痛,她有的时候明明心大的很,怎么这时又是这般洞察入里。不过他这个人啊,怎么可能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于是他干脆坐到了闻予锦的旁边。
马车歪了歪又恢复了平稳,闻予锦仍旧是一副“我要听八卦你快讲”的样子。
徐叡眼睛微微一眯:“他怎么想我不知道,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这次是不是又要狮子大开口。”
闻予锦的心高高的抬起,又松了一口气,暗暗骂他,有话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么?
然而,马车就这么小,他又靠得这么近,周围全是他的气息,那是冬日枝头的雪,干净凛冽,清爽铺面。
但原先的距离感,没了。
闻予锦的心不争气的一跳:“我……我什么时候狮子大开口了?我良心生意,童叟无欺的好吗!”
徐叡注意到她的气势已经弱了下去,越是这样越是她在虚张声势,他心里有些满意:“既如此,再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闻予锦红着脸,想了想又道:“不管什么地方,都得是另外的价钱!”真的是,今天赶了两个场了,她也是很累的好么,下一场无论如何不能做白工了。
“哦?另外的价钱?”徐叡摸了摸下巴,道:“最近手头不宽裕,先欠着吧。”
“不行!”闻予锦当然不干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手头没钱,然而徐叡已经回到了车厢的另外一侧,往后一靠,闭上眼睛,一副他睡着了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她气闷的靠在车厢的另外一侧,靠着靠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不知多了多久,她在颠簸中醒来,原来,他们已经出了城。
马车停了下来,徐叡示意她往外看。
闻予锦挑起帘子,外头四名衙役正押着一名犯人,那犯人头顶刺了一个大大的“盗”字,不是别人,正是让闻予锦恨得牙痒痒的裴靖川。
她一下子不困了!
这时的裴靖川已经没有了傲骨,连上次见到时候的狠厉疯狂也不见了,他脸色灰败,脸上剩下的不是绝望,而是麻木。
闻予锦说不上来此刻的心情。
痛快么?其实上次见面要比这次更痛快。
在从江淮棽成为闻予锦的半年间,她从寡妇心态的冲喜新娘变成了徐叡的下属,大概勉强算是个下属以及合作对象吧,好像日子平淡如水,但实际上发生了不少事。
她每天想的都是怎么赚钱,以及将来去哪里养老,现在回过头来一看,与裴靖川相处的那些过往已经有些模糊了。
现在再见到如此模样的裴竟川,恨意还在,但不会如同过去那般歇斯底里了。
仿佛,过往种种,那些年少的爱慕,以及被他推下金明池的恨憎,都成了往事。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裴靖川,但也不会再因为他失了分寸。
徐睿问她:“怎么,可怜他了?”
闻予锦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半晌才道:“怎么可能?”
她同情心泛滥么?可怜自己的仇人?
如果条件允许,她依旧想上去结果了裴靖川。
徐叡又问:“那还要钱么?”
闻予锦:“不要了。”
闻予锦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了个干净:“您说什么?”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自己还是大意了。
这分明是试探啊。
徐叡再度逼近过来,他盯着闻予锦,明明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眼神里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忐忑,他说:“棽棽,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但比他还要紧张一百倍的闻予锦显然没有注意到,甚至连他的称呼改变都没有注意到。
她往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最后将心一横,伸手抵住了徐叡的熊,然后抬起头与他对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徐叡也伸出手,手从她的下巴划上脸颊,最后注视着她的双眼:“需要我再重复一下你刚才的话么?你认识裴靖川,还与他有深仇大恨。”
说出那个答案。
这一刻,分不清谁更加紧张。
他越靠越近,讲话的时候贴着她的耳朵,已经将她逼到了极点,闻予锦脑中一片空白,呼吸急促,竟然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搪塞,最后用力将徐叡一推,整个人侧开身去:“我知道并不稀奇,全京城的人还有谁不知道他么?”早在魏叔叔和傅母带着两个弟弟上门的时候,裴靖川就已经成了京城第一大“红人”了。
“我只是唾弃他的行为,路见不平而已。”
她做出一个吞咽动作,紧张所致,原本泛红的双颊此刻苍白脆弱,双眼躲闪着,情绪已经完全紧绷起来。
徐叡凤眸微凝,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幽幽道:“罢了。”
她不愿意开口,那就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天。
反正还有大把时间。
两人回了国公府,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
铺子的生意比闻予锦想象的还要好些,至少打开了一定的知名度。
开张三天过后,已经出现了排队的情形了。
闻予锦的心情跟着灿烂了起来。
而徐叡保持着三两天回府一次的频率,偶尔还带着闻予锦赴宴,两人同出同进,她对于徐叡偶尔的拉手,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这天,她正在园子里画画,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婆子忽然出现了。
闻予锦示意女使们退下,那婆子左右逡巡一番走了过来:“请三夫人大安,太后娘娘有事吩咐。”
“什么吩咐?”
那婆子便又靠近一步,贴着闻予锦的耳朵,说了出来。
闻予锦一惊,脸上表情压抑难懂,半晌才道:“这万万使不得……”
那婆子却硬生生将一个小包塞进她的手里:“您怕什么?左右事成之后,太后娘娘再给您指一次婚便是了。”
闻予锦仍旧摇头:“我不敢……他体察入微,我怎么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
那婆子却不以为意:“奴婢观察了不少时日了,徐世子对旁人或许防备着,但对您……”她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继续道:“徐世子对您啊,可只有宠爱,没有防备呢。”
入了心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世子看这位夫人的眼神可不是做戏。
说完,也不给闻予锦返回的机会,直接迈步走了。
闻予锦收了画板,也收了脸上的表情。
看着那婆子离开的方向,她差点笑出声来,总算是来活了!这回,要狠狠的敲上一笔!
……
晚上,徐叡洗漱后,迎上了双眼冒光的闻予锦。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戏谑道:“怎么?赚大钱了?”
闻予锦疯狂点头:“您猜对了!”
徐叡找了张椅子坐下:“说吧,要多少钱?”
上道啊,好兄弟!
闻予锦也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伸出五根手指。
徐叡:“五百两?”
闻予锦暴风点头:“一点儿都不贵吧?您的命怎么也比这个值钱吧?或者您假装服毒,然后再给那边设个套……嘿嘿,简直妙不可言啊!”
这段时间的装恩爱,没有白费啊!
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活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徐叡盯着她看了半晌,眸色已然加深。
“您不会不相信我把?”闻予锦把那婆子给她的小布包递给他:“好像是烈性的,怕是一次就没命了,您先验验吧,我对您可是没有半分隐瞒。”
徐叡:“没有我不信你。”
只是想起了过去的你。
闻予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您要是怀疑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徐叡碾了碾手里的小布包:“我会着人去验,天色不早,早些睡吧。”
闻予锦不动。
徐叡没办法:“明天让清明给你两百两银票,算定金。”
“东家大气!”闻予锦差点欢呼起来。
她高高兴兴的准备睡觉:“对了,明天是珠姐儿十三岁的生辰,咱们是不是得一起送份礼物过去?”
徐叡伸手捏了捏眉心,要不是她提醒倒是要忘了:“好,我准备出来,明天会早回来。”
“好咧!”闻予锦眉开眼笑,太好了,这样她就不用出礼物了,开源节流才能攒钱,今天收了定金又省下一笔钱来,简直美滋滋。
在徐睿的注视下,她欢快的躺倒床上,然后看徐叡:“麻烦您灭一下灯。”
徐叡摇头,这胆子真的是越来越肥了,还敢使唤上自己了,不过还是如她所愿,灭了灯。
夜深人静,两人各自睡去不提。
……
第二天,闻予锦早早的醒来。
先是归拢了铺子三天的营业流水,然后从过往的画里面选了一副,又取了蔷薇花露三件套用定做的盒子装了,预备晚上和徐叡准备的一起送到徐珠那里去。
花钱的她不舍得,但不花钱的还是有的,也是一份心意吧。
晚上徐叡回来,两人换了同款的衣裳,带上礼物,来到了杨氏的院子。
这时,窦氏和徐璎已经到了,何氏和徐赟则跟着徐叡两个前后脚一起到了。
若说徐叡是冷淡的话,那杨氏则是寡淡了,连女儿的生日也不见什么喜色,反倒是徐叡进门的那一刻,她脸上露出些复杂难辨的神色。
采苓被她暂时安置到了京郊的庄子上了,她正在紧锣密鼓的给采苓找婆家,但采苓竟然一心一意的要回来。
简直是魔障了。
她小心了看了一眼徐叡,这个小叔子真是太不讲情面,不过一双筷子一个院子的事,他怎么就容不下?
她又去看闻予锦,两个人连衣裳都穿了同色同款的,徐叡也任由安排?
女子娴淑温顺第一,闻氏这般把持着郎子不放手,连个妾室都容不下,将来公婆一走,她能容得下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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