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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笼中雀鸟


“官人,我面上是参知家的小姐,但其实是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雀鸟,就算养我的笼子是金子做的,喂我的鸟食是最精致的,雀鸟就是雀鸟,是雀鸟就想飞出笼子。”

        “宁儿,你有何心事?你有心事就跟为夫说,为夫一定帮你!”

        沈宁哭道:“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你不过是被养在另一只笼子里的雀鸟……你帮不了我的,没人能帮得了我……”

        展昭见丁兆蕙皱起了眉头,两兄弟皱眉的动作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丁兆蕙眉宇之间比他哥哥多了一份温情吧。

        “她说她从十三岁开始议亲,议了几次都没成,从小姑娘拖成了大姑娘,她很庆幸嫁进我家,她说公公婆婆还有我都对她很好。我当时以为她喝了酒,话匣子开了,也不以为意。”

        丁兆蕙这时看向他哥哥:“还有一个事,刚刚哥哥说我喝得酩酊大醉,怎么叫也叫不醒,可是那天我并没有怎么喝酒,那壶差不多都是她一个喝的。”

        “你那天醉得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没怎么喝酒。你……怀疑你被下药了!”梁兆兰右拳击在左掌上,双眉蹙成了一团:“我当时怎么这么蠢,我们是练武之人,就算真醉了身体也会有反应,不可能叫不醒!我见了你的样子,就该守着你,不该离开!”

        展昭见他悔恨不已,劝了一句,然后又问丁兆蕙当日所饮所食有何可疑之处。丁兆蕙和沈三娘子都饮了酒,一个叫不醒,一个见了客,所以酒里下药的可能性较小,展昭也排除迷烟,两个人都在屋里,中了迷烟应该同时昏迷,最有可能被下药的还是入口之物。

        丁兆蕙细细回忆,他可以肯定每道菜他们俩都吃过,蒙汗药没被下在菜里……

        沈宁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拿起酒壶晃了晃,“酒这物呀,快乐的时候总不经喝。”

        说着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过了一会儿,她端了两杯清茶过来,放了一杯在他面前,看着他说,“相公,喝杯茶醒醒酒吧。”

        丁兆蕙猛地一惊,看着展昭,道:“茶!展兄,是茶!虽然她也喝了茶,但我们各喝一杯,我也是喝了茶以后觉得头晕,想睡!”

        展昭精神一振,连忙问:“谁泡得茶?”

        “三娘子!”

        “茶叶哪儿来的?”

        “沈府今年采的新茶。”

        “水是谁备的?”

        “丫鬟……”丁兆蕙突然瞪圆了眼,露出吃惊的表情,“我怀疑……我怀疑向我下药的就是三娘子本人!”

        展昭和其他人从关押丁兆蕙的那间牢房离开后就在想丁兆蕙的话,他的怀疑合情合理,不管茶和水是何人所备,都左右不了房中的人,万一他们不喝茶呢,能左右得到房中人喝茶的,只有当时呆在那间房里的人。

        还有一点也是丁兆蕙怀疑三娘子的地方,他回忆说当时房间除了中间摆放酒菜的圆桌,挨着墙放的还有做茶的案几。案几两旁都有椅子,三娘子做茶完全可以任坐一张椅子,这样他还可以看着她做茶,但她并没有,她反而多此一举地将其中一张椅子拉到了空着的方位——也就是说,她是背对着他做茶的!

        丁兆蕙当时只觉她使姑娘家的性子,还觉得好笑,但这时候细想才惊觉,她是故意那样坐的,她背对他才方便她对他下药。

        为什么!

        丁兆蕙刚刚这样问过他,他说他对三娘子虽无男女之情,但因着二人都身不由己,同病相怜,他对她格外怜惜,但她为什么要害他,他想不明白这件事。

        展昭这时却豁然开朗了,三娘子生前的古怪行为,再联系上椅子横木上的划痕和墙上的竖形印记,他现在已经很确定杀害三娘子的凶手是谁了,现在缺的是旁枝末节和关键的证据,以及凶手这样做的目的。

        孔南星的鸽子这时候恐怕已经到了开封府,如无意外,最迟后天开封府的消息就会传来,只要证明他所推断的不差就可以抓人审案了。

        出了大牢,欲与众人分手,却见贺延、孔武等雄州官员满头满脑的官司,贺延更说了一句这件案子恐将他们全害了。

        展昭知道丁兆蕙杀妻案已被发回重审,不日大理寺官员就会来到雄州。以贺延为首,负责督察此案的雄州官员恐怕都会以失职罪论处,毕竟才审了一堂,毕竟还有诸点疑点,贺延结案的确过于草率了。他不想了解贺延草率结案的背后还有哪些隐情,毕竟渎职贪污、官官相护之丑事,轮不到他来管,大理寺官员自会处理。

        经此一案,展昭越发觉得不管大案小案都要慎之又慎,这不仅仅是他们公人应尽之义务,不仅仅是对死者和无辜受冤者最大的怜悯,更是对公理和正义最崇高的敬意。

        他对贺延和孔武说了一句“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亡羊补牢!”

        贺延和孔武各自呢喃一句,随后贺延就对孔武道:“丁兆蕙怀疑沈三娘子向他下药,这只是他一家之言,沈三娘子一个妇道人家,蒙汗药从哪里购来?你去各处查一查,务必查出蒙汗药确切来源。”

        “是。”

        孔武叉手领命,正欲离去,展昭却叫住他,既然他要去查药房、查蒙汗药,正好可以查查沈愈的七夫人孙芸找的是哪位大夫看胎,他想知道沈三娘子知不知道此事。

        孙武走后,贺延就问:“展大人,你是怀疑孙夫人?”

        展昭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怀疑孙芸杀人,而是目前和堕胎药能联系上的就只有她,所以先从她查起。很快地,贺延也告辞走了,大牢前就只剩下展昭和南山派的三位师弟了,梁兆兰因牵扯其中,自然被展昭“留”在了大牢里。

        “展大侠,我仨做什么呀?”排行三的师弟问。

        展昭打量三人,随后和蔼地向他们笑了笑。

        南山派的三位师弟感受到了来自前辈高人的特别关怀,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中,正自舒坦,却听那位前辈高人说,“我虽是前辈,却并非南山派中人,你们做什么……我怎么知道。”说完,甩了三人,潇洒地走了。

        九月初九,重阳

        展昭昨日美美地睡了一觉,今日早起,神清气爽,见总兵府摆起了祭品,这才惊觉今日是重阳佳节,他完全忘了,他完全忘了今日要祭祀他爹娘和他展家的先祖!

        他心怀愧疚和不安,自己也算是糊涂了,总是忘了这些重要的节日。他让孔南星帮他买份祭品,于黄昏前拿到他们昨日出城的那个城门口,在城外寻个僻静地焚烧祭祀,缅怀爹娘与先祖。

        辞了孔南星,他独自去了雄州衙门,今日的衙门闹哄哄的,围了不少百姓,找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孔武昨天晚上抓了不少郎中和卖药人,很多郎中一晚上都没回家,今日一早众郎中的家人、伙计就围了州府衙门。

        这孔武办事情还真是!

        展昭颇为恼怒,压着火去了大牢,偌大的问讯房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郎中、卖药人互相攀咬,都不承认自己卖过黑心害人的药。

        “展大人!”

        令展昭意外的是“刘家应诊”的大夫刘彦也在其间,他一见展昭来了,强拉着一个与他差不多年龄的黑脸男人走了过来:“是他!蒙汗药是他卖的!”

        “大人,小民冤枉呀!”那个男人哭天抢地,拉着眼前疑似大官的年轻男人大呼冤枉。

        “就是你!整个雄州谁不知道你王昌之认钱不认人,只要给钱,你什么药不卖呀!我们这一行都是被你们这些人弄臭了!”

        刘彦也不相让,两个半百之人争得面红耳赤,一个指责,一个反驳,再加上其他吵闹的,展昭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烦躁不已,大喝一声“住嘴”。这一喝暗含内力,犹如平地惊雷,问讯房一下就清静下来。

        展昭整了一下被拉歪的衣衫,“孔捕头呢?”

        他并没看到孔武,留在问讯房里主持的是雄州衙门的另一个捕头,姓张。

        张捕头好生郁闷,说昨晚孔武抓了这些人来,问了一两句又出去抓人了,交待他帮忙看着,一个都不能放走,等他抓了人回来再一起审,这都天亮了孔武还没回呢。

        还抓人!

        展昭听得头都大了,照孔武这般抓人法,雄州大牢只怕得再起一座。刘彦这时说他知道孔武去抓谁了,展昭问他抓得是谁?刘彦指着王昌之说,“抓得就是他的连襟陶汝安!”

        他拐弯抹角骂这家人爱学习,有文化,喝水都只喝墨水,拿笔杆子在嘴里淘淘都可写字,因为全家都黑了心了!

        王昌之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坐在地上撒泼,指着刘彦大骂“老匹夫无德”,又哭着说他连襟不是逃了,是失踪了!是被人害了!

        展昭听得心惊,沈三娘子案件还没了结,谢元马晟是死是活还没确定,怎么又出了一个,连忙问他发生了何事。

        王昌之边哭边说他连襟都有四个月没回家了,不是被人害了还能是什么原因。张捕头问他既然人没回家为何不来府衙报案,他眼神闪烁,支吾一阵才说他是前些天才知道他连襟失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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