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两家都有问题2
雄州下辖三县,除雄县、易县外,还有一兴县,距此约四十里地。九月八日一早,展昭就带着淳于燕和孔南星出发了,他们今日的目的地正是兴县,他们要找一家姓马、家中出了一个举人的人家。
这也是淳于燕和孔南星打探到的,沈家除了与魏家议亲外,还与一大官家的庶子议亲,但这门亲事最后也不了了之。除此之外,沈三娘子还和一年轻举人出双入对,关于沈三娘子的风言风语就和那位姓马的举子有关。
那举子叫马晟,正是这兴县人士。大约一个时辰后三人就找到了马家村,寻到一户人家询问马晟家所在。
“你们也是来吊唁的?”老汉一边催促屋中人快点,一边向这三位远来的客人询问。
展昭心中咯噔了一下:“老丈,你说吊唁是何意?”这老汉有极重的口音,别是自己听差了。
“你们不是来给马嫂子吊唁的?”老汉一脸惊讶,随即赔笑道:“误会了误会了,昨晚马嫂子病逝,今早你们就来找马晟家,老汉就以为你们是来吊唁的。”
“敢问马嫂子是?”
“就是马晟和马恒的娘亲。”
这时从屋中走出一满脸褶子的妇人,老汉怨怪她磨磨蹭蹭,误了时间。老妇人狠狠地瞪了老汉一眼,抱怨声嘎然而止。
“三位找马晟的话就白来了。”老汉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再次对三位客人道。孔南星大惑不解:“怎么就白来了?”
“马晟进京赶考还没回呢!”
“三月开考,九月还未回,难道等外放?”孔南星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身旁的两位大人。
“要俺说那马崽儿莫考中,没脸皮回来戈。”老妇人的口音更重,干瘪瘪的,再加上嗓门大,如辣锅炒豆子,炸得展昭两个耳朵眼都很难受。
他向两老要求同行,他说他们是马晟在京中认识的,不管能不能找到马晟,既然遇到了他家出丧,总得前往吊唁。他牵着马陪在老汉身边,很快就打探清楚了马家的情况,马嫂子是一寡妇,独自带大两个儿子很是不易,更为不易的是,还带出了一个举子。
提起马晟这位十里八乡唯一的举子,老汉一脸骄傲。
马晟家偏僻,七拐八弯,经过十余处房屋,老汉才指着其中一处道:“到了。这房子是才搭建的,以前的两年前就塌了,正因为他家塌了,马晟才被州府的参知大人接到了他府里居住,听说那位参知大人家中也有一位举子公子。”
原来马晟被沈愈接进了沈府居住。
展昭顺着老汉的手望去,视线中的那处院子挂了白,陆续有村民进出。还没走进院门就听到一阵阵嚎哭之声,走进去一看,几个披麻戴孝的“孝子”在灵堂前哭丧。
村民们大多聚集在院中,大多都在议论马大嫂命苦,好不容易将两个娃娃“盘大”,还没享福人就走了。也有议论马晟不孝的,不管考没考中,至少得给家中带个信,有个信回来的话,老母亲也不会忧虑而死。更有同情马恒的,才十七岁,还没成家呢,母亲没了。
展昭三人随着两老一进院子,村民们同时闭口不言,纷纷向三人投来目光。
“马恒,快出来,有三位尊客从京中来给你母亲吊唁来了。”
没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瘦弱的少年踉踉跄跄地从屋中奔了出来,他哭得眼泡皮肿,视线在人群中一扫就落在了三个外乡人身上。“你们……是来查我哥的事的?”
展昭三人各自相觑一眼,都讶异极了,他怎么知道的。“我们是开封府衙门的人,想知道你哥哥的事,所有。”淳于燕得到展昭的指示后,郑重的说了一句。
“开封府衙门?”马恒一双泪眼茫然无措,不明白开封府衙门大还是雄州衙门大。
村中一耆老恍然大悟,拐杖往地上杵了两下,提醒道:“哟,那可是青天坐镇之地!崽儿,快快快,有何冤情快说给这三位青天手下的大人听!”
“好好好!”
马恒忙不迭的点头,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早已方寸大乱。耆老见他模样就知这少年方寸已乱,指着院外说:“崽儿别慌!去我那屋,我屋清静,这边交给你叔嫂们照料,你慢慢跟大人们说!”
“是。”
马恒心中一定,领着三人去了隔壁院子。
他们一走,院子里一片哗然,“马晟出事了”、“定是出事了,不然开封府衙门的人怎么会来人”、“难怪大半年了都了无音讯”、“马恒可怜呀,真成孤儿了”,耆老拐杖一杵,冷哼道:“平时崽儿叫你们叔、嫂的,难道白叫了!”
院中村民脸上一热,纷纷表态,马恒从今日起就是他们自己的崽儿。
耆老的院子颇为宽敞雅致,他的孙媳妇安排他们在院中凉棚中就坐,帮着奉了茶就向客人告辞离去。
淳于燕先向马恒介绍他们的来历,马恒听了带头的那个青年竟是朝廷的四品大官又惶恐地从凳上站了起来,欲再次向他行礼。展昭免了他的礼,让他坐下回话,他很好奇马恒怎么知道他们要来查他哥的事。
马恒露出一个凄惨的表情,“是三娘子告诉我的。”
此言一出,恰似晴天霹雳,令人十分震惊!孔南星即刻就怪叫起来:“三娘子!是那个沈家三娘子?你莫不是见鬼了吧!”提到“鬼”,纵是青天白日,他也有种背脊发凉之感。
马恒急着解释:“不是死了的三娘子,是活着的三娘子告诉我的!她也没说有人会找来,只说会还我家一个公道!”
公道!
展昭脑中灵光一闪,似捕捉到什么又似什么也没捕捉到:“她是什么时候对你说会还你家一个公道的!”
“上月十五,在观音禅院对我说的。”
“她上月十五见的竟是你!”展昭震惊不已,又问:“你们是早就约好在观音禅院见面?”
马恒摇了摇头:“三娘子嫁进得是总兵府,平常进出都有不少人跟着,我一个升斗小民连话都寻不到机会跟她说,又哪里可能约得上她。”
原来马恒是知道沈家的七夫人孙芸每月初一、十五都有去观音禅院参禅的习惯,他以前去沈家看望他哥哥时曾与这位七夫人说过话,他想托她帮忙带话给三娘子,但没想到那天三娘子自己就到了观音禅院……
八月十五,观音禅院
马恒拿着香烛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顺着香客一路跟在沈三娘子身后,趁着人多急步上前,从她身边走过时拿下了遮脸的香烛,他确定她看到了他的脸。
果然,沈三娘子在求了签后,就借口说要供长生灯,让小翠帮她去捐二十两香火钱。
供长生灯!
马恒知道这是她给他的暗号,提前到供灯处等候。
不一会儿,沈三娘子就独自过来了,在路上她就一一支走了跟随她的几个嬷嬷。
马恒装作并不相识,走到她身旁放灯,“我哥哥还没回来,你说的他自己会回来!都快三个月了,我娘亲这次病得很厉害,拖着命就想见我哥哥一面。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哥哥究竟在哪儿!”提起失踪的哥哥,想起病入膏肓的母亲,他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地直往下掉。
“他还没回家!他怎么会还没回家呢!”
沈宁十分震惊,整个人一下就慌了,不小心撞翻了几盏灯。掌灯的和尚望了过来,见丁少夫人自己在弄被她撞翻的灯,心中念了声“阿弥陀佛”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你在装是不是!”
马恒怒气填胸,转头瞪着她:“我哥哥是不是被你们父女俩害死了!我要去州府告你们!我哥哥可不是什么白丁,他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朝廷一定会重判你们的!”
“不会不会,你哥哥不会死的!一定没死的!”沈宁流泪满面,安抚道:“你先回家好不好,先回家照顾你母亲。我去找你哥哥,你放心,如果你哥哥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还你家一个公道!”
“我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死!”
马恒支着额头,痛哭流涕:“前几天我娘亲就不行了,催我再去找三娘子问问,我去了看到沈府和丁府都挂了白,我向路人打探才知道她死了!我回来后,都不敢将这件事告诉我母亲,我怕她受不住,没想到母亲还是走了!”他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不断说他母亲想他哥哥,想了几个月,最终还是没见到。
原来这就是沈三娘子执意回娘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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