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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闲聊


当黄梨坐上马车才发现淳于娟也在马车上,她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子向她行抱拳礼:“淳于女侠,恭喜呀。”

        淳于娟正欲接话,念头一转,挺直背脊,如个官老爷一般四平八稳地坐在位子上,觑眼瞄了黄梨一眼:“你以后得叫我淳于大人。”

        黄梨没有说话,直接坐到她身边,偏着头去看她的脸。淳于娟拼命绷住,但黄梨那张娟秀的脸庞就杵在她眼前,一会儿向她皱眉,一会儿又朝她噘嘴,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袖,那模样可怜得很。

        “你好讨厌呀,磨人精!”

        淳于娟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又“气”不过她逗自己,一把抓住她,哈她胳肢窝。

        黄梨也不甘示弱,双手同时回击,一手哈她胳肢窝,一手挠她的细腰。

        二女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哈哈笑作一团。

        “嗬,这两位姑娘玩开了呀。”

        蒋平坐在车辕上,回头瞅了车厢一眼。白玉堂翻身上马,也往车厢瞅了一眼,里面闹腾的很,笑道:“开心不好么。”

        “好。”

        “四哥,你那么开心干什么?”白玉堂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见他笑眯眯的,就跟吃了蜜糖一样甜蜜。

        蒋平脸上一红,眼角瞅见他还在瞄自己,连忙拉长了脸:“我哪里开心了,顶着这么大太阳帮人赶车……”

        “四哥,你不想帮我和淳于姐姐赶车就明说,我和淳于姐姐大不了重新找辆马车坐。”

        他话还没说完,马车里的黄梨就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蒋平心中一慌,生怕淳于娟误会他不想载她,往后瞅了瞅,挂在车厢前的车帘却如一道厚厚的屏障,隔离了他与她。

        “也……不是,这不太阳太大了么。”

        黄梨撩开车帘,向他扬了扬下巴:“那你还不赶车,我和淳于姐姐都饿了,我们要——吃——饭。”

        这个黄梨!

        蒋平恨得牙根发痒,不就是前晚他实在忍不住,当着她的面说了她改造的什么健身房像是给寻死的人准备的,就这么一句话她就记恨到现在。还有以前,在虎牢时,他不过就问了她一句“是不是丐帮的”就被她劈头盖脸一通臭骂,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个姑娘——他惹不起。

        他望向白玉堂,拿马鞭指了指车厢,示意他管管里边的人,不想白玉堂只是笑了笑,一夹马肚,率先向街头而去。

        这五弟!太不仗义了!你说以后还有什么指望,五弟被他家这个吃得死死的!

        蒋平无奈极了,只得扬了扬手中的马鞭,追着前面的马匹而去。

        哼!

        黄梨坐回到淳于娟身旁,凑到她耳旁,悄声说:“你别理四哥,四哥这人挑剔,难伺候,而且特别爱抱怨。不过你也别怕他,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淳于娟莞尔一笑,往晃动的门帘看了看,然后换她凑到她耳边说:“他挺好的呀,也挺热心的。”

        “假的!”

        黄梨凑到她耳边,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全假的!他现在和你还不熟,还没暴露本性,等以后你和他熟了后你就知道我今日说的是真的了。”说完,她莫测高深地向她扬了一下她那双十分秀气的眉毛,一副日后必见分晓的模样。

        “黄姑娘,你……可别乱说话。”

        蒋平的声音从车窗外传了进来:“淳于姑娘,你别听她瞎胡说,前两日我得罪她了,她这两日到处编排我。”

        哼!

        黄梨道:“我们话都没说,我哪里编排你了。”

        淳于娟一直忍住笑,这时对外道:“蒋四爷,真没说你。”跟着转了个话题:“今晚只有我们四个聚么?你义妹不来?”

        黄梨摇了摇头:“上次见她,她就说她这月都不出来了,她有个姐姐要嫁人,她得多陪陪她姐姐,找补一下姐妹亲情。灵儿下午又要看擂台赛……哎,欧阳妹妹今晚能出来么?白矾楼那晚她就没来,她可是一直说要去白矾楼吃酒的。”

        淳于娟道:“她上次偷偷来找你,犯了她家的家法,她被禁足了。”

        黄梨大为失望,古时候比不得未来,特别是像欧阳晴这样的官宦之后,箍在她们身上的条条框框更多。她们从小就没有自由,被教育成男人的附属,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活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实在太不容易了。

        “她不是还要跟着她师父练武么?禁足了还能跟着练武?”黄梨想难道展昭去她家教,那他每天跑两头挺累的。

        淳于娟叹了一口气:“她师父生她气啦,那晚她爹和她师父找了她两个多时辰,大家都急疯了。”

        “真的呀!”

        黄梨颇为愧疚,早知如此,那晚就不留她吃晚饭了,早点送她回家也不会生出这么大的风波。

        二女沉默了一会儿,马车里有些闷热,黄梨撩开两边车窗上的帘子,让风对流而过。“淳于姐姐,你这校尉也考过了,就算当官了么?”

        “现在还不算,还得操练、考核和出一次任务,如果完成得好,就会升阶官。”

        “阶官?”

        淳于娟点头道:“我入的是武职,下级武官共有五十二阶……”

        黄梨听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北宋官僚体系是重阶不重品,她口中的下级武官是从九品至五品,五个职级,五十二步阶梯,光九品官就有六阶。

        她想通过自己努力考到第五十阶,五十阶就是正九品官员,五十一、五十二都是从九品,别小看这两阶的差别,若放在其他地方或许还没什么,但在等级制度严明的管场上,真的就会应了那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

        “那你现在月例银子有多少?”黄梨最关系金钱问题。淳于娟见她双眼发光,笑着拍了她手臂一下:“还没一贯。”

        “这么少呀!”

        黄梨失望极了,她在东京住了一段时间,早看明白了,这东京就是一个销金窝,房价、物价都特别高,赶得上未来的北、上、广了,而且这时候流行给小费,出去玩一晚,小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一月还没一贯钱能干什么!

        淳于娟再次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有赏钱的……”提到赏钱,她突然想起一事:“对了,黄妹妹,你有一笔赏钱!”

        “我有一笔赏钱!”

        黄梨惊奇不已,没想到天上掉陷饼,终于要砸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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