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俞搏空初见
俞搏空低着头，觉得既心痛又内疚。
“你想顾全大局，你爸又怎么会让你一力承担？我们是一家人，本该共进退。凭良心说，小静活着时，我们全家也没拿她当外人。她走了，我们也应该让她走得明明白白，不是吗？”
听了妈妈这些话，俞搏空才把头抬起来，眼眶都红了。“谢谢爸妈。我，我其实是不愿意，不，是不敢面对第二个结果。我也不相信，不相信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况且，那些都是我们的亲戚或者关系很近的人。”
妈妈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些力量。“你呀，平时工作中聪明、果敢，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想不通了呢？那天在场的，除了我们邀请的亲朋好友，还有两位厨师、两位侍酒师，都是临时调过来的，人员还是比较复杂的。况且，不一定就是第二个结果，关键是你得去彻底调查。你爸说了，如果最后的结果真的会影响到公司形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俞家能从一个小酒馆做到如今的规模，自然有外人难以想象的抗压能力。即使抵抗不了，我们全家一起面对，什么大风大浪挺不过去？”
“我赞成爸妈的话。真相大于一切，或许真相大白之日，我们的企业形象不降反升了呢！”俞思晴又忍不住插嘴道。
“你懂什么？”俞搏空对妹妹吼了一句。
“这次她说得没错，”妈妈又说话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就这样把小静安葬了，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此事，都会如鲠在喉，坐卧难安哪！”
俞搏空考虑了几分钟，之后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妈妈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妈妈欣慰地点了点头，让儿子枕在她的肩膀上，歇息片刻。
俞思晴也凑过来，靠在妈妈身上撒娇。
晚上八点半，送走妈妈和妹妹，俞搏空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已经查清楚了，默默园的主人名叫白陌遥，她确实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心理咨询师。不过网上搜不到她的任何信息，去找她咨询的人都是靠口口相传。她手上似乎没有失败案例，不管心理出现任何问题，只去她那儿一次就能治愈。平照升的妻子韩艳，不久前就带儿子去过那里。听说她儿子现在正在康复之中，已经不会上街闹事了，也能开口说话了。”
“有这么神奇？”俞搏空在客厅转来转去，“去一次就能治愈？”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们周围就有好几个人去过她那里。”
“那就不对了，”俞搏空抓了抓头发，觉得头有点疼，“这样，你现在就去，带上几个人，先去会会那个什么遥，看她怎么说。”
“我是这么想的，不过大家都说去见她需要提前几个月开始预约，否则去了也见不到人。再说，现在这么晚了……”
“让你去你就去，见不到想办法见！”俞搏空给他下了死命令。
挂掉电话后，他就去冲了个凉水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把一切推翻重新整理。
“知子莫若父”。爸爸了解他，知道他其实并不愿意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结案，所以才让妈妈过来跟他说了那些话。
他本来现在就可以报警，让警察立案，彻查此事。但是杨益的电话又让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好像进入了一个圈套，具体怎么回事他还说不上来。
再等等，等那个神秘的心理专家给出回复后，或许可以从中看出一二。
一直等到深夜快十二点的时候，俞搏空才接到杨益打来的电话。
“俞总，我们十点钟就到默默园了，从外面看那园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就是进不去。守门的老大爷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想见白老师，需要提前预约。他还给了我个网址，说预约成功后，把预约卡打印出来，他看到预约卡才会让我们进去。我在那儿和他软磨硬泡了两个小时，他偏软硬不吃，就认预约卡。我们刚上车，您看我们是继续守在这里等明天再去，还是……”
“先回来吧，回来睡一觉，明天早上七点，你再陪我去一趟。”俞搏空已经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了。
白陌遥，只有二十五岁的心理专家？还什么“心灵按摩师”？也不怕被捧得太高，以后摔得太惨？
俞搏空早晨七点出发之前，已经正式报案，请求警方彻查妻子钟欣静的死因。
接手此案的是一位老刑警，名叫荣毅良，现任刑警大队副队长，和俞家有点交情。
事发当晚他也来了，虽然觉得蹊跷，但是俞家坚持说是自杀，尸检报告也足够支撑这一结论，他当时便没有多说。第二天就听说钟欣静的大伯把俞搏空堵在家中，虽然没传出里面的情况，但八九不离十，钟家人有不同的意见。
所以这两天他也在等，以他对俞家及俞搏空的了解，他们一定会考虑清楚整个事件。查个水落石出，不一定就是另外一种结果。
终于，在第四天早晨，他等来了他们的电话。他要做得第一件事，就是立即成立专案小组，悄悄安排小组人员分头行动，对当晚出现在俞家别墅内的所有人进行询问。而他，需要再到别墅走一趟。
俞搏空不知道荣毅良要去别墅，他接到荣毅良的电话时，车已经驶出主城区了。
因为有了昨天晚上的闭门羹，他这次带了十几个人，五辆黑色的小汽车前后排列，开出了□□老大出行的气势。
沿途的美景并不没有沁入他们的心脾，反而俞搏空因为几天来一直没能好好睡觉，竟在车里睡着了。
他们依旧停在距离默默园一公里外的小河边，前面可以通行的路很窄，只能步行走过去。
俞搏空下车后，四下看了看，最后决定只带两个人前去，其他人留在这里等候。
清新的空气，以及从茂密的枝叶中洒下的金色阳光，终于让他感觉到了一阵清爽。但他也没有为某一处景色而停留，只在杨益的带领下，匆匆朝前面的园子走去。
“只此一遇”和“默默园”对他来说，只是几个字而已，他此刻满脑子想得都是如何说动守门人，不再阻拦他们进去见白陌遥。
走到大门外停下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一招，于是在杨益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让杨益去对守门人说。
杨益大概也觉得副总裁的主意不错，便去按门铃了。
其实这种低矮的木栅栏门，他们不费力气就能跳进去。但是为了不吓到里面的人，还是文明一些比较好。
范大爷早就看到了他们，在杨益按响门铃之前他就已经从门卫室走了出来。
“范大爷您好！还是我，我昨天晚上来过。”杨益看范大爷点了点头，便又对他说道：“我昨天晚上没跟您说清楚，我找白老师其实是因为一起案件，是人命案，需要她配合调查。你看，我把警察带来了，他们是来查案的。”
杨益说完还看了看身后的副总裁，自以为任务完成的不错。
范大爷把门打开，自己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对杨益说：“白老师今早嘱咐我了，如果是俞搏空来了，可以进去，其他人没有预约一概不接待，警察也不例外。”
这一记重锤敲在他们三个人的脑袋上，把他们敲得晕头转向。
杨益笑不出来了，怏怏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俞搏空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这是要甩锅的节奏。他在脸上堆起笑容，对范大爷说：“我就是俞搏空，他是警察，让他留在外面就是了。”说着，他指了指另外一个人。
范大爷乐了，但是忍着没笑出来。“那俞副总裁就进去吧！”
这波操作俞搏空实在不懂，而且还有一种智商被碾压的感觉。白陌遥知道他一定会来，所以专门在等他。想必她已经知道小静去世的消息，等他是为了给她自己开脱吗？
杨益被园子里的景色惊到目瞪口呆，这在外面真看不出来。他跟在副总裁身后，被一个小美女带领着，走进一个叫“描绘厅”的地方。
白陌遥穿着水绿色的中袖长裙，像平常接待咨询者那样坐在咨询台后面，微笑着面对进来的每一个人。
林珊珊把他们带到咨询台前面，请他们坐下，并倒上两杯好茶。
杨益没有坐，只是请副总裁坐下，他站在他身后。
进来这两、三分钟的时间里，俞搏空除了在厅内扫了一圈外，目光大多数时候都停留在白陌遥身上，因为她也在观察他。
“你就是白陌遥？”还是俞搏空先开口了。
“没错，我就是！”白陌遥回答了他。
俞搏空往椅背上一靠，作出非常不屑的样子对她说：“听说你很厉害，能治愈各种心理疾病，而且只要一次就好，是这样吗？”
“不是！”
白陌遥的回答简单有力，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我不是医生，也不治病。”
“那你挂这招牌是干什么的？据说一次收费高达五位数。”俞搏空带着质问的口吻问道。
“走得太累了，可以到这里来歇息片刻；有什么问题想不通了，可以跟我聊一聊，或者静静地听会儿音乐。简单点说，这是一个让人放松身心的地方。”白陌遥温和地向他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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