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爱屋及乌的一场空
可陆深沉水静无波的声音淡淡说了一句,“看见一个跟静言很像的背影,不过她现在在国外,是我眼花了。”
我紧紧的抓着裙子一角,心里有种莫名的酸涩感。
差点忘记了,我身上带着的标签,是和林静言相似的女人。
我失神了片刻,门外很快就没了动静。
然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思绪都摒除脑外,当务之急是还清楚债务,而不是去在这个男人身上动心思。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赫然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我。
四个男人,三个怀里搂着小姐模样的女人,正在唱歌。
还有一个,正抱着一个小姐压在沙发上啃。
许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给打扰,又见我惶恐地抵着门,一脸惊恐的模样,几个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一时竟没有人出声。
但这份静谧很快就被打破。
那个压在小姐身上,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男人看到我后,顿时眼眸一亮,“哟,这兔女郎送上门的?长得还真不赖呀。”
他放开怀里的小姐,色眯眯地朝我走来,措手不及间就一手撑住我背后的门防止我逃跑,另一只手在我腰上捏了一把,“今晚陪我出去吧。”
我被他摸了这一把,恶心地鸡皮疙瘩都起来,但风月场所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被人揩油是常有的事情,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
既然没办法,我只能忍气吞声,拿官方说辞对付着他,“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深浅的兔女郎是不出台的。”
深浅有个人尽皆知的规矩,小姐可以出台陪床,但卖酒的兔女郎是不卖身的,相对于来说比较自由。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经理不愿意我来的原因了,因为提成高,且不需要付出身体,这样的好事自然不想都落在别人手里,在没人管的情况下,自家亲戚塞几个进来,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管你这什么破规矩呢,老子要的女人,还没有到不了手的,来吧宝贝儿。”
他说完,一脸猥琐地就凑着嘴过来。
带着让人翻江倒海恶心的酒味。
我的力气不如他,逃不开他的魔爪,正当我万分绝望的时候,背后的包厢门被人一脚踢开。
我被这力道带的朝前一扑,额头磕在大理石桌角上,登时血流如注。
我捂着额头努力睁眼去看,门口看着模模糊糊两个人影。
踢门的是顾以钦,他踢完让开一条路后,陆深沉渐渐从阴暗出走了出来。
他站定在光亮的地方时,来到我身边,蹲下身体把我扶起来,略凉的手指落在我额头的伤口周围,淡淡朝顾以钦说了一句,“我公司的人在你这受了委屈,怎么处理。”
这不是一个问句,是一个肯定句。
猥琐男认得他是陆深沉,一张脸吓惨白了眼色,这时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地哀求,说不知道这是陆少的女人。
陆少的女人,这五个字,落在我心底,如遭重击。
我宁愿救我的人是顾以钦,或者是别的人,哪怕是经理,都不愿意他是陆深沉。
一旦和他牵扯上关系,林静言将会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噩梦。
可这一切,陆深沉并不知道。
他说完那句话以后不再言语,径直把我打横抱起来,就这么无所顾忌地离开了包厢。
我缩在他的怀里,双手环绕住他的脖子,熟悉的薄荷味阵阵钻入鼻孔,引人沉沦。
陆深沉把我放上车,带到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坐在靠右边的后座那,尽量离他离得远远的仿佛他跟洪水猛兽似的。
加上头上血流的有些多,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总觉得刚才陆深沉的英雄救美是个幻觉。
他不是早就上楼了吗,怎么还会那么快出现在一楼包厢门口
想不通的问题太多,就懒得去想,也不知是失血太多还是太困,我干脆靠着窗子睡着了。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陆深沉才叫醒我,示意我可以下车去缝针了。
他绕过来替我打开这边的车门,想要扶我,我跟触电了一样躲开他的手,说了句抱歉,然后强撑着意志自己朝台阶走。
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件黑色的西装,有淡淡的薄荷味,把一身兔女郎的衣服完全给包裹起来,毫无春光外泄的可能。
除了抱歉,我又多加了一句谢谢。
陆深沉也就是那淡漠的样子,只点头示意,不会多说什么
我想,我们之间就应该是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陆深沉没有陪我走进急诊,也是,凭他的身份,能帮我开车门已经是恩赐,自然不会出现在这些人多嘈杂的地方。
我自己裹紧了衣服走进去,恰好今晚的外科值班医生是林小黎,她看见我这么狼狈地走进来,几乎急的要跳脚,“晚晚,怎么弄成这样了,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完她气急败坏地就要朝门外陆深沉的车冲过去,我拉不住她。
正准备追上去阻止,结果林小黎在看清楚陆深沉的车牌号是四个0以后,自己怂了
不得不说,陆深沉一言不发坐在后座上,看见林小黎冲过来,只放下半面窗玻璃的森然样子,确实会让人有一股无形之中的压力。
林小黎灰溜溜地回到我面前,小声说,“商商,你是不是得罪贵人了。”
我苦笑,把在深浅会所的事情大概给她讲了一遍。
林小黎带着疑问给我伤口小心翼翼地消毒,“为什么陆深沉会出手帮你呀,他可是出了名的三不男人。”
“什么三不?”我疑惑地抬头。
她说,“三不的意思就是,陆深沉不管闲事,不养闲人,也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我忍不住抬头偷偷撇了一眼停在门外车子里的男人,有些认可这句话。
“大概是因为,我是他未婚妻的助理吧,所以他爱屋及乌。”
这是在我心底唯一有可能的理由。
林小黎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也不再八卦,专心处理伤口。
不过我拒绝林小黎帮我缝针,只让她帮我消毒就好。
我知道有的人是疤痕性皮肤,如果缝针伤口会增生,两三年才会平复下来。
到时候不仅仅是对林静言没办法交代,甚至我可能会因此给丢了饭碗。
林小黎见我执意不肯,只好妥协,给我做了最仔细的消毒,然后包上了纱布。
做完清创,我披上外套准备出去感谢陆深沉,顺便给他道别,让他先回去。
我妈就住在这家医院里,我无家可归,每天晚上都是缩在陪护床上睡着的。
这些狼狈,我不想被外人看见。
陆深沉见我出来,摇下车窗,淡漠的目光扫到我的额头,充满不悦。
他估计觉得林小黎是个庸医。
我也懒得解释,弯下腰对他微笑,“陆先生,今天真的是谢谢您,我就住在这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
陆深沉却没有示意司机开车离开,而是淡淡说了一句,“先上车。”
这种语气让我根本无力拒绝,我以为他可能需要我去帮忙做什么事情,只能垂着头小心翼翼坐上去。
车子行驶地很缓慢,陆深沉就跟一座雕塑一样坐在我身边,明明是咫尺的距离,却异常遥远。
他不开口说话,车里的空气跟凝固了一样。
“陆先生放心,我回去会辞掉深浅的工作的,不会再给公司添麻烦。”
我小心揣摩着我可能做错的事情,思前想后半天,想起大概是他对身为陆氏员工的我出现在深浅会所而不悦。
这确实是违反员工守则的。
陆深沉听完我的话,竟然扭过头来扫了我一眼,悠悠吐出两个字,“无妨。”
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难道白天那罚我的两百块钱,是做戏给林静言看的?
这个想法在我心头久久缠绕,蔓延不去。
直到车子停在一家商场门口,陆深沉亲自下车,领我进了商场,并指定一套衣服让我去换上。
我才惊觉,他是个如此细致温柔的男人,竟然还记着我因为匆匆来医院忘记换下的兔女郎衣服
这种夹杂着关心的绅士行为,总会让人不经意就沦陷进去。
我一时间五味陈杂,不知道陆深沉到底是什么意思。
忐忐忑忑地换上衣服后,等在外面的陆深沉只说了一句,“很合适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将近五位数的一套衣服,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替我付了。
然后又一路平静地再把我送回医院,仿佛这一次出行只是为了给我买衣服一样。
陆深沉这些举动,像一颗种子被投入我的心湖中。
是就此湮灭,还是纠缠交叠长成参天大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到了医院门口,我还没下车,林小黎就握着手机冲到车子面前拍着车窗喊到,“商商,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呢,你哥刚才带着一堆人去你妈病房了,现在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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