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过去的路希斯】
那个恶魔？救世主？珈拉不太敢相信，但是肯缇娅娜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她吐了吐舌头，不再出声。
肯缇娅娜继续像是讲故事一般将历史的真相给珈拉讲了下去。
巴哈姆特还赐予了艾汀一种强大的能力，那种能力可以将疟原虫吸收。当时伊欧斯各地都开始蔓延星之疾病，被疟原虫感染的人会身体逐渐发黑，冒出黑色的烟雾，随着病状的严重逐渐失去理智变成怪物。艾汀发现自己被神赐予的能力可以吸收那种寄生虫，他便到处去行善救治被疟原虫感染的人们。因此他的身上累积了越来越多的疟原虫，以及可怕的黑色粒子，虽然他自己还保有理智，可是身体却越来越污秽也越来越不堪重负。他有一个弟弟，名叫索姆努斯路希斯切拉姆。索姆努斯和他的观点不同，认为这样下去并不能阻止星之疾病的蔓延，他一个人即使变成了怪物也无法救所有的人，于是弟弟索姆努斯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变成了怪物的哥哥艾汀杀掉。当时的神巫与艾汀是恋人，为了救艾汀替他挡了刀，死了。艾汀临死前触摸了水晶，想要确认水晶的意志，可是他却被水晶内的巴哈姆特拒绝了。巴哈姆特将他的灵魂困在水晶中的镜像世界里，并有意让他在遥远的未来成为散布黑暗的使者，于是弟弟成了初代的路希斯王，而灵魂被困又变成了怪物的艾汀无法被杀死，他被放逐到了神隐岛。巴哈姆特重新选择了死去的神巫的姐妹，命其延续神巫的使命。
2000年来巴哈姆特选出了十二位路希斯王，将他们死后的灵魂与力量困在光耀戒指之中，等待守护众神快要苏醒的时刻，选出了诺克提斯成为遴选之王。而雷吉斯也因此成为了灵魂被束缚在戒指中的第十三位历代王。
三十五年前（注1）帝国的搜查部队去神隐岛的时候，巴哈姆特是故意让他们进入带走了艾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绝望的救世主化身邪恶、散播黑暗摇身变成将要被遴选之王打败的恶魔。艾汀吸附了太多的疟原虫，苏醒后恢复了部分力量的五神也拿他没办法。曾经是救世主的艾汀也试图过反抗剑神，但却以失败告终。
2000多年下来，他在剑神铺好的路上带着对索姆努斯的恨意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甚至将炎神使骸化供自己差遣，巴哈姆特并不在乎背叛了自己的守护神，放任他折磨伊弗利特。
如今诺克提斯正如巴哈姆特所愿，一旦他收集齐所有的力量，进入了水晶，一切就都完了。
珈拉看着肯缇娅娜的脸，这一切都太惊人了，她虽然想发问，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肯缇娅娜解释道：“露娜芙蕾雅并没有真的死去，她的灵魂在水晶里，而你又在欧尔缇榭治好了她的外伤，她的身体如今在特涅布拉耶，不会腐朽。神巫的力量并非是创星记里所提到的星之力，而是巴哈姆特给予的。仅凭星之力无法彻底清除并非伊欧斯本土的疟原虫，而与天空同生的巴哈姆特却拥有消灭它们的力量，因此神巫才拥有了净化病痛和制作地标的能力。为什么神巫与神祇结下誓约要消耗寿命，解放历代王武器也要消耗寿命呢？这不是五神制定的规则，这是巴哈姆特的规则。巴哈姆特要回收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力量。”
珈拉这下有点明白了，“就是说露娜姐姐消耗的寿命全都在水晶里成为了要还给剑神的力量吗？”
“没错。”肯缇娅娜点了点头。
神巫的寿命耗尽，灵魂被困在水晶里，如果真王进入水晶，在巴哈姆特存积完力量之前就无法再离开水晶。神巫的灵魂会彻底溃散被水晶吸收而真王离开水晶后也不得不遭十三位历代王用幻影剑穿身而死，舍去肉身以灵魂的状态进入水晶中的镜像世界。艾汀的灵魂也在那里，去到那里才能真的将艾汀杀死，诺克提斯自己的灵魂也会彻底消散。虽然伊欧斯世界会因此而得救，永无止境的黑夜将迎来重新升起的太阳，疟原虫、使骸、黑色粒子会被彻底驱散，但集聚了五神力量的水晶和光耀之戒；原本就是剑神给予了力量的神巫及曾经是救世主的恶魔；还有收集了伊欧斯各处力量的遴选之王和积存了力量的十三位历代王……所有的一切都会为巴哈姆特所有，从此专横的剑神将能直接降临到伊欧斯大陆，并且掌控伊欧斯的一切，守护伊欧斯的五神合力也无法再与之抗衡，若是他再对伊欧斯放出奥义百万光火……一切就都会灰飞烟灭了。
“那，之前不是说……巴哈姆特其实耗费一些力量也可以直接消除疟原虫吗？花那么多时间、牺牲那么多人类，只是因为不想消耗自己一分一毫的力量还要掌控万物吗？神巫的力量要还回去，所以姐姐得死；光耀之戒的力量也要还回去，所以戴上会消耗寿命，借用力量要付出代价；艾汀和诺克提斯的力量也要还回去，所以让他们相互残杀，然后一起消灭在水晶里……”珈拉终于明白了，之前她在祭坛上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那些为什么。
“是啊，对于剑神来说，毁掉一颗他认为无用的星球并不算什么，五神也只不过是低阶又愚蠢的守护神，2000年对他来说转瞬即逝。”肯缇娅娜从床边站了起来，身上发出了冰蓝色的光芒，就像她向诺克提斯展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样，她在珈拉的面前变成了冰神湿婆。
——安娜珈拉，我即是冰神湿婆。
“你……肯缇娅娜，你不是二十四使的时之御史吗？！”怎么她即是神使，又是神祇！
湿婆将原委告诉了珈拉，因为力量几乎耗尽，她不得不与自己最忠实的神使融合。她很快变了回来，像是躲避着什么似的。
“这些事只能在时间的缝隙里跟你说。剑神注视着五神，虽然他不会特地去时间的缝隙，但却能察觉五神的动向。神祇在过去与遴选之王或是神巫接触都是不被允许的，因此她只能出现一瞬间向你表明真身。她深爱着炎神，因此也懂得露娜芙蕾雅对诺克提斯那愿意付出一切的爱，同时她也认可你那份愿意牺牲自己的爱。”肯缇娅娜指了指珈拉的身侧，继续说道：“你的力量被使骸化的贝斯特牵制着所以很弱，但你毕竟也是神巫家的人，因此一直都被剑神注视着。因为你要救自己心爱的人而打破身体的平衡，使骸化使你被剑神抛弃了，他不会在注视你，所以我才能在这里把这些真相告诉你。”
珈拉一下子还有点来不及消化所有的信息，但是她大致有些明白了，于是对着肯缇娅娜点了点头。
“我要怎么做？不能改变过去，因为会被剑神发现吗？”
“没错，你要做的不是改变过去，而是改变未来。告诉真王虽然不能触摸、进入水晶但必须夺回水晶。因为只有在殷索姆尼亚的王座，十三位历代王才能发挥全部的力量。要对抗巴哈姆特，十三位历代王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我会在最后给真王指引，而你，安娜珈拉，不要退却，怀抱希望吧。”
肯缇娅娜少有的睁开了眼，她的表情柔和又充满了希望。
“你一定能做到的。”
她在与来时一样的光中消失不见，床上只留下了白色的小狗普莱娜。接着停止的时间一下子又开始流淌了起来，熟睡的伊格尼斯在她的身边稍微动了一下。他那一动才让珈拉稍稍回过了神来。一下子知道了拢扩了整个星球、如此巨大的阴谋，她的心情确实很难立刻就平复。
她一整晚都没睡着，但似乎是因为过去的这具身体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身体重叠在了一起，所以连上的时间并不是之前在科斯达马克塔的通宵达旦，而是使骸化以后终日都躺着无所事事的时间。
她看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猜想伊格尼斯的手机闹铃大概快要响了吧。因为找回了自己后他们就总会共处一室，他还特地把闹铃调轻了。
为了伊格尼斯的眼睛她肯定会使骸化，自己的未来应该是没办法改变了。但至少也要想办法拯救瑞布斯哥哥，阻止诺克提斯进入水晶，让他把露娜姐姐的灵魂从水晶中解放出来。
她看着伊格尼斯紧闭着的双眼，一边在脑中整理着那些复杂的历史一边思考自己为了避免让未来变成剑神所希望的那样应该要做些什么，然后突然就走起了神来。她突然觉得，好好珍惜这个还没受伤的伊格尼斯也应该列入她在过去必须要做的事之中。
“好喜欢……”
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了一句，接着就毫不犹豫地凑近了他的脸，在那薄唇上轻点了一下。
然后……
然后就看见了对方睁着眼睛，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看着自己。
“你……你醒了啊……”闹铃还没响呢！
“你都主动亲我了，我能不醒吗？”伊格尼斯睡觉一直都比较轻，也很容易醒，他浅眠中一直感觉到她整夜翻来覆去有什么心思的样子，然后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她说了句“好喜欢”。她很少这么主动，但是每次主动做些什么都会让自己特别心动。虽然这个“亲”的动作实在是太蜻蜓点水了一些。
珈拉眨了眨眼睛，稍微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微微转过头，开始想自己该如何搭话。
正想着伊格尼斯就又继续说了下去：“但是你那只能叫轻轻碰一下，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没诚意呢。”
说的也是。虽然珈拉在心里认同了伊格尼斯的观点，可是主动碰一下对她来说也够难的了。要是她知道伊格尼斯已经醒了，绝对是打断腿也做不出来这么难为情的事。
下一秒，她就被伊格尼斯把脸掰了回去，手机在一边被/干晾着，音量调轻了的闹铃一直响了好久。
【现在】
矿道是四周高，中间低的地势。道路高地错综，到处都是泥泞的水洼。也许是因为这个地区经常下雨，所以在凹凸坑洼的地方形成了这些久久也没退去的水洼。诺克提斯、普朗普托以及格拉迪欧环顾着四周，小心地前进着。中央的巨树附近一整圈都是凹地，积水深得很，看起来估计能漫到膝盖。这要是换了以前的诺克提斯，肯定会不停抱怨。比如什么这里脏兮兮的弄得一身黏糊糊，又比如在列车上连洗澡也不行之类的。
一想到和娇气的自己相比，露娜去各地为人们治病的时候都是不怕脏也不怕累的，诺克提斯便对曾经那样不成熟的自己自我厌恶了起来，想也没想就直接第一个踏进了淤水里。
格拉迪欧和普朗普托对看了一眼，金发的青年对着稍微露出了欣慰表情的肌肉型男歪头一笑，跟着他们的王继续向着积水的大坑里走了进去。
巨大的树根周围有一圈倾斜的钢架，钢架上放着巨大的机械控制装置，似乎是用来操控挖掘用机械臂的。因为封山的缘故，无论是看起来像是操作台的地方还是边上的其他仪器，上面都布满了锈迹和苔藓。诺克提斯稍稍碰了一下电源拉手，因为严重生锈不太好拉动的样子。
“这个应该是启动那个巨大机械臂的开关吧？”普朗普托天生就对机械比较在行，稍微看一下就能大致明白那些看起来很难懂的东西的运作原理。再加上他后天也对机械类的东西很感兴趣，稍微观察了一下就发现生锈的拉手应该并不影响机械运作，不会动应该只是因为长期不使用所以被断了电。
三人继续向下方前进，途中经过了两处放置了备用电源的地方。普朗普托摸了摸湿透的刘海，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机械，确实只靠一台备用电源搞不定呢。”
“希望我们一会用不到这些备用电源……”诺克提斯顺着他的话随口一说。
接着没多久他们就发现下到深处的路，被机械臂彻底挡住了。
“陛下你还真是乌鸦嘴……”格拉迪欧双手环胸，叹了口气。
诺克提斯也叹了口气，幽幽地回道：“损我的时候就别叫我陛下了吧……”
“还是要用刚才的开关和备用电源了吧？”普朗普托一插腰，“没事没事，机械什么的我还是挺有自信的。”他说着就率先掉头往回走了起来，“现在回去备用电源那里看看能不能启动吧。”
“嗯，拜托你了，普朗普托。”
“哈哈，包在我身上。”
天色越来越暗了起来，伊格尼斯又打来了电话。
诺克提斯耐心的告诉了他，三个人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路被工程用的巨大机械堵死了，他们正在想办法启动备用电源移开那个机械臂，估计一时半会没那么快能搞定。
“我们肯定赶不及回来吃晚饭，不用准备，你就安心地看好珈拉就行了。”
“夜晚似乎比以往降临的要早了，你们千万注意。”
挂了电话后诺克提斯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真是！这才下午5点不到，天竟然已经黑得跟晚上8点一样了。
“是黑夜的时间变长了的意思吗？”普朗普托一边回头问，一边也看了看天空。
“恐怕是吧……六神中有一半被尼夫海姆军讨伐了，伊欧斯会发生什么奇怪的异变也不奇怪。”格拉迪欧加快了脚步，“赶快去搞定机械吧。”
三人回到了最初那个开关那里，尝试着拉动锈掉的拉手，果然那巨大的机械冒着黑烟，运作到一半就停止了。
“这里有使用说明图哦，”普朗普托看着操控台边上的说明，虽然上面的字迹因为长期不使用也不维护完全看不见了，但是图示还是看得出大概的，“应该要到附近的小屋去拿钥匙，启动刚才那两台备用电源的意思。”
“这哪有小屋啊……”格拉迪欧抬头望向四周，天完全黑了。
“这图上没说……”
诺克提斯耸耸肩，回答道：“没办法，去附件转转找一下所谓的小屋吧。”平时抱怨最多的人，今天倒是特别实干。
他们才要往没去过的方向走，水中就冒出了一堆看起来像是鱼人的野兽。虽然看起来和路希斯的品种不太一样，但是也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三人几下就把它们解决了。
往前不远处有一座钢筋搭的多层脚手架，心想着放了备用电源钥匙的小屋总不会设在很不方便到达的地方吧？于是三人便走向了看起来像是工作区域的脚手架，顺着台阶一路向上，果然小屋就上层不远的地方。
夜晚提早到来，使骸便也提早到访了。所幸此处的使骸都是些类似小顽童的家伙，与小顽童的不同之处是它们长着长长的胡须。轻松击破了这些不速之客后三人在小屋外的架子上找到了钥匙。
“立刻去启动机器吧，下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格拉迪欧提议。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顾不得是白天前行还是夜晚行动了，毕竟列车也只会在此处停留一天半而已，若是耽搁了时间就麻烦了。
诺克提斯自然也赞同，普朗普托便拿上了钥匙，三人立刻返回了先前的两处备用电源，接着成功启动了机械臂。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最深处，但是却没看见王陵。矿山的最底层是个巨大的洞窟，里面是深深的积水潭，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巨树的根须在入口坡道的下方错综缠绕，但却长得有些不自然。
“那些树的根须，看起来像是故意被人为的分开成两半一样呢。”普朗普托感叹着，“是不是里面有什么？”
诺克提斯也这么想，正常情况下，自然生长的植物根须不可能如此平均地分开向两边长，还正好留出可供几个人通过的空档。可是越走近那里，就越臭了。
“那里好像是什么生物的卵呢。”格拉迪欧皱了皱眉，伸手拉过了冲在前面的王，将他一把拽到了自己的身后，“小心点，诺克特。”
注1：dlc中写的是44年前，是相当于me766年（十年后），me722年也是艾汀醒来的时间。但dlc神隐岛的资讯中写了，是me721被救出，瓦萨戴尔本人也说了他睡了大概有7个月。
被瓦萨戴尔放出来的时间是me721年是35年前。隔年才以帝都市民“艾汀伊祖尼亚”的身份进入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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