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风化比看起来的还严重，天花板和过道时不时就会突然塌陷。四人下到更深处后连续遭遇了好几次毫无征兆的塌陷。一旦不慎跌落就会掉进遗迹最底层的大厅，大厅里除了镰刀死神还有几只拦路的铁巨人。
就在四人花了些功夫解决掉大厅内的全部使骸之后，先前坍塌害他们倒掉底层的那些巨石奇迹般的回归了原处，就连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结合之处也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就仿佛刚才那些吓人的塌方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这也太神奇了吧？”普朗普托仰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天花板，发自内心的感叹起来。
拍掉了因为跌落而蹭到身上的灰尘后，伊格尼斯头也不转地向着返回上层的楼梯走了过去。一边随意地敷衍了句：“怎样都好，赶快前行。”言下之意是加快探索的速度，因为珈拉还在特尔帕等着呢。
诺克提斯闻之对艾拉妮亚笑着一摊手，小声嘀咕：“某人归心似箭。”
“看得出来。”女龙骑说着回头望了眼还在最后墨迹着的金发青年，“快点跟上！”
“来啦~来啦！”普朗普托一边回应御姐的催促一边几步跨上了楼梯。他越来越讨厌这个地方了，除了楼梯还是楼梯。整个遗迹就像是故意要锻炼来访者的脚力一般设计了各种麻烦的机关，而且他们还完全不知道机关隐藏在何处，一走过结构复杂的通道就会误触机关掉到最下层的大厅里，接着便不得不面对一大堆要爬的楼梯。
“楼梯啊~慢慢爬！~到底要爬到哪儿去？永远永远一直爬！~”孩子大概已经被各种机关和没完没了的楼梯搞崩溃了，双眼无神地慢慢向上走一边哼唱起了奇怪的原创楼梯歌。
“神志不清了？”伊格尼斯稍微回头瞥了他一眼，耸耸肩不再理会，继续往门的方向走。
“大概是的吧。”诺克提斯原地停了一秒，摊摊手也不再等待，穿过门直接向外围前进了。
“喂……”艾拉妮亚看了看直接走远的两人，叹了口气。“他们要抛下你了哦！”她心软地调头回来，在台阶顶蹲了下来将手递给还在最后几阶磨蹭着的金发青年，然后借着站起来的劲一把拽着他上了最后的楼梯。
“啊！艾拉妮亚人真好！”
“你是故意的吗？”
“没有哦！我只是一边爬一边在想事情而已啊。”
艾拉妮亚好笑地问道：“什么事情可以想这么久啊？”
“明天大腿肌肉会有多酸痛什么的……”
结果女龙骑像是被格拉迪欧俯身了一般，对他冷冷来了句：“太弱了！”
终于来到了可以通过去到对面的巨大平台，虽然在地下，可这里却是个真正的水下露台。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顶上的水波和水面上的天空以及穿透进水中的光线。
如此看来，他们已经在遗迹里呆了一整夜了。
被水面折射了的日光将流动的波纹徐徐地映衬在遗迹的石造地面上，倘若可以无视掉平台两边夹道欢迎他们的使骸单纯欣赏美景就好了，水中遗迹的景色其实不管看几次都还是会让人觉得很惊艳的。
“好想让格拉迪欧和珈拉也来看看哦！”普朗普托再次感慨了起来。
虽然被水柔化了大部分日光，但是在水下紫外线其实却更容易折射并被皮肤吸收。因此这一波并没有立刻就被日光直射穿透而前来欢迎他们的使骸非常不堪一击。四散的几只骷髅战士和烤布蕾完全不是四人的对手，两只大型的镰刀死神也很快就被击败了，通过了平台就能进入对面建筑的内部了。
“秘银到底在哪里啊？”艾拉妮亚在场，诺克提斯便不好意思吐槽，但他的意思很显然是想说这一路的秘银肯定都被尼夫海姆军给挖空了。
“抱歉，看来不到最深处是找不到了。”至于秘银到底还有没有，艾拉妮亚也不清楚。她率领的部队只进入了最初的地方进行采集，而且也并没挖到多少。不过帝国来这的主要目的本来就是收集使骸标本并初步考察遗迹，所以挖秘银只是顺带的工作。
过了平台之后，建筑内部的机关也变得和先前的完全不一样了，道路开始七转八绕了起来。主通道边时不时地冒出一些岔路和小房间，怕漏看了秘银所在之处，四人不得不一条条岔路去探寻一番。
“注意看路，不要失散了。”
“放心吧，我……”
走在最前面探路的诺克提斯应答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从面前的通道口蹿出了数根黑金相间的围栏，好在他飞快地向后闪开才没被突然冒出的带刺细柱给刺到。周围的岔路也同时被这样的柱子给封锁了，四人被困在了通道中间。
“又是机关！”普朗普托的脚下冒起浓浓的黑烟，反应灵敏的艾拉妮亚立刻一把将他向后拽了过去。
“小子！当心啊！”
率先出现的是举着巨大红色利器的镰刀死神，数量不止一只。诺克提斯和伊格尼斯便一左一右冲了上去，分别挡在了金发同学和救了他的女龙骑的面前扛下对方挥舞过来的镰刀。接着三大坨血橙色的使骸伴着浓烟从两人的身后又跳了出来。
“还有烤布蕾哦……”贴脸的距离凑近看就算是普朗普托也没法再用恶萌来形容它们。他丢出一颗闪着光的“流明”（注1），然后翻身退到了适合攻击的距离。
艾拉妮亚之前就在这里见多了这些恶心玩意，见普朗普托的“流明”位置正好，二话不说借着魔导枪上推进器的动力跳了起来，然后高空一枪下来便直接命中了两只。被击溃的使骸化成浓稠恶心的黑色流体，溅的满地都是。
“剩余一只也交给我！”她对着回头环顾后方战况的伊格尼斯指了指自己对面剩下的那只烤布蕾，“你专心自己面前的家伙！”
“好，但是……”军师推了推眼镜，从刚才眼角瞥到这边战况的时候他就在思考有没有更合适的方法消灭那些体/液恶心的怪物，但一边对付着面前的巨大骷髅使骸一边考虑了好久也找不出消灭布丁类使骸时可以不把周遭弄脏的方法。
于是他继续抱歉地说道：“让女性的手弄脏，实在是很过意不去。”
艾拉妮亚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我行我素地迅速将面前的烤布蕾一枪击破，“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意这种事吗？”
“哈哈！他这人就是这样的~”
诺克提斯看准了时机，嗖地变移到了伊格尼斯的身侧，王子那边那只被他变移后留下的残影给吸引了注意的使骸便调转了方向对着蓝色的影子挥起了镰刀。伊格尼斯立刻就看懂了王子的意思，两人一起下蹲然后同时空翻起来对着面前的这一只由上空方发起了攻击。
“连携成功~下一只！”
“诺克特，越来越熟练了呢~”
两人调头准备解决掉剩下的怪物，结果“嘭嘭”两声，被普朗普托给抢了先，“下一只已经是我的啦！”
清光了怪物后，先前被黑金色围栏封锁的门也又打开了，四人便继续前进。随着不断的深入，遗迹中的使骸变得越来越厉害了起来。起先的那些烤布蕾和镰刀死神就像是有了到达此地后便完全不够格成为来访者对手的自觉一样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外形可怕如同漂浮亡骸的巫妖。与多鲁尔洞窟的死灵法师相似却不同，巫妖虽然不会释放各种诅咒，但也会召唤骷髅战士并从远处发动法术攻击。它们周身环绕着绿色的鬼火，除了脖子上的脑袋，胸口还长着一张表情痛苦的眠脸，不断挥舞着从破烂的袍子里探出的两只烂手。但王子一行毕竟和更难搞的死灵法师较量过，有了艾拉妮亚的帮忙也还是较为轻松的战胜了那些恶心的使骸。
穿过了最终的门后，前方出现了向下的台阶，整个下沉的区域一直延伸到遗迹的最深处，长长的阶梯下面完全没有装置那些不明原理的照明设施，一片漆黑。
四个人一直向下走了好多层的楼梯，终于到达了一个黑暗的长廊。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那个狭长的空间，随即就发现中间的门正通向两侧遗迹建筑当中的宽阔空地。也就是他们之前走过架设在两边建筑中间的大平台正下方区域。
“啊！好宽敞！”普朗普托摸出相机想拍照，刚举起相机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看向天空，“这里是水下吧！抬头就是水面吧！？”
“刚才不就知道了吗？”诺克提斯嫌弃地瞥瞥他，又看向正前方。
“这相机又不防水！该不会坏吧？”他打开了镜头盖，又开启了电源，小心地琢磨着。
军师侧头，用无名指和中指推了推眼侧的镜架，让它回到鼻梁上最舒适的位置，不想与这孩子搭话。可普朗普托不依不饶地嘟起了嘴，还用力地拍了拍伊格尼斯的手臂。
“这颗金色头也不防水，怕是已经坏了。”伊格尼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艾拉妮亚差点笑出声来，她捂嘴乐了一会才开口道：“前方肯定有什么大家伙等着，准备好了就叫我。”
“是啊……我也觉得，这种大场地出现的怪物肯定是boss级别的。”普朗普托收回了相机，召唤出枪械，拿在手里把玩着第一个就踏下了台阶。自己一路都傻兮兮的，最后可不能再让美女御姐给看扁了。
空旷的空地尽头是衔接两边建筑的架空横廊，就在那横廊的顶端卧着栖息在此处的巨兽——魁扎尔科亚特尔。
“别看我这样，该上的时候也是很可靠的哦！”
“哦~那你自己上？”诺克提斯嘴上调侃着好友，但脚步已经迈了出来。伊格尼斯和艾拉妮亚也分别准备妥当紧跟而上。远处看似巨兽巢穴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头顶水波的折射下闪闪发亮。不用猜，那恐怕就是诺克提斯他们进入这处遗迹的目的——秘银。
感觉到自己的领地被陌生人踏足，魁札尔科亚特尔扇动起它那对华丽色彩的巨大翅膀飞腾了起来。巨兽张开翅膀停在半空，每一次翅膀的震动都伴着飓风，就连四人头顶上高高在上的水面也因此而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它好像很生气呢！”普朗普托单手挡在额前，半开玩笑。倘若换成刚离开王都时候的自己，看到如此巨大的可怕生物，他很肯定自己百分百会当场就吓到屁滚尿流的。但与诺克特踏上旅途、和伙伴们经历了各种冒险之后，普朗普托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
“那就靠你把它揍到没脾气咯~”诺克提斯伸手一扬，武器便自动出现在了手中。只要打败这只高高在上向他们扑腾示威的巨兽，秘银就到手了！
“那还真期待呢。”伊格尼斯话音刚落，巨兽就冲着他们直线俯冲了过来，四人各自四散闪避，恰好也将魁札尔科亚特尔的模样仔细看了个清楚。
其实这怪物看起来似巨鸟却又不是真正的鸟。它长着蜥蜴般的前肢，身体卧着的时候同粗壮的后爪一样巨大的锋利前爪完全被隐藏在了艳丽的羽毛下面。它前肢的翅膀酷似飞行爬行类、足足有三层，肩的位置还长着两条类似披肩的长长副翅。巨大的身体也像鱼人的躯干一般长满了粗糙的斑纹和长长的爬虫尾。但翅膀外层覆盖着鸟类的羽毛，四肢脚部的构造也像极了鸟爪。
毕竟在远古时代恐龙和鸟也算是亲戚，在使骸横行的现今它会进化成这样也不怎么稀奇。
落地的魁札尔科亚特尔扬起了那长着鸟喙样子却同龙一般的脑袋，它发怒着嘶叫了起来，尖锐的声音震动了大地。
巨兽张嘴并不确定目标便向着前方喷出了几道线形的雷电攻击，被它喷到的地方一时之间电光四闪。
“从背后攻击！”既然是嘴里吐出雷电，那只要避开正面就不难对付。伊格尼斯留意着怪物的攻击模式，时刻给诺克提斯和普朗普托指示，也提醒女龙骑躲开龙头。
在地面上它的移动速度并不快，毕竟巨大的体型摆在那里。四人从各个方向发起了进攻，暂时将巨兽牵制地无法再次起飞。
这个时候，魁札尔科亚特尔突然停下了不停挥舞的前爪，伏在原地缓缓张开了那层层叠叠的三双翅膀。从翅膀的羽毛下，明显地溢出了蓝紫色的电光。
“翅膀也能招雷！快闪开！”情况不太对劲，先前也没有对付过这样的巨兽，小心谨慎的伊格尼斯立刻向着怪物另一侧的同伴大喊了起来。他自己也飞身跃开，经过举着“低音号”（注2）还在近距离突突突的普朗普托身边时一把就拽住了他往后丢。
“哇啊！范围还真广！”在听到伊格尼斯的警告时，诺克提斯就已经掷出武器瞬移开了。他抬头看了看运用魔导枪推进器的艾拉妮亚，她正姿势优美地跳到高空中，在下落的半道改变方向，朝着安全的方向落地。
刹那间原本四人停留的位置满是蓝紫色的电流星闪。
魁札尔科亚特尔借着这空档又扑腾着可怕的翅膀飞了起来，它觉得进入空中便不用躲闪四人的物理攻击。于是摇晃着脑袋一边低空飞行一边向地面吐出线形的雷电。
“普朗普托，这下你可真的是主攻火力了！这里地势宽广，你可以放开了轰炸！”伊格尼斯向金发青年发出了指示，接着让王子变移至空中吸引巨兽的注意。
长久的相处和默契让诺克提斯立刻就明白了军师的意图，他将武器向着巨兽的视线方向投掷了过去，“了解！普朗普托用‘赌博’吧！”单手剑丢向了巨兽面前的石壁，年轻的王子一边挑衅着怪物让它注意自己，一边对着金发同学补充：“你瞄准点！”
“你打算在空战中无视拥有‘龙骑士’美称的女人吗？”艾拉妮亚笑着吐槽，同时打开了魔导枪的推进器。她跃向空中配合着诺克提斯的行动，两人在怪物的面前交替着虚晃攻击，来回吸引它的火力。
“收到！”
普朗普托伸手，名叫“赌博”的无后坐力火箭炮便应召唤落在了他的手上。他举起了那筒状武器，炮口对准了空中的巨兽。留意着空中两人的动作，伊格尼斯看准了魁札尔科亚特尔略过自己头顶时暴露出的腹部弱点迅速地甩出数枚带着火属性的飞刀，将要害全部标记了出来。
下一秒神射手普朗普托便对准了飞刀标记的那几处发射了威力极猛的炮弹。
“轰——！”随着火箭炮命中后发出的轰鸣，魁札尔科亚特尔应声嘶叫了起来，它巨大的身躯从低空垂直着地，震得地面都颤了几颤。
“趁现在猛攻！”
怪物显然是中弹陷入虚弱状态了，四人便毫不客气地一顿强袭，很快就将那巨兽揍地口吐白沫了。
“就这么挂了？”诺克提斯摆摆手，收起武器向它的巢穴前进，“这么大只结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应该挂了吧！”为了保险起见，普朗普托在三人都远离了怪物的尸体后对着也许还没彻底死翘翘的魁札尔科亚特尔又补了一火箭炮。
“轰——！”
“这下它肯定归西了！”
三人就这样在艾拉妮亚的帮助下得到了秘银，终于可以离开遗迹向着珈拉所在的特尔帕出发了。
注1：流明是闪/光/弹的名字，为了防止方块化以后都会这么叫。
注2：低音号是冲/锋/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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