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木芙蓉
“少爷,少爷可是睡下了?”门外是七魄的声音。
季禅渊闻声,赶忙助宿星落于窗口逃出,而后自己规整衣物去开门。
“何事如此慌张?”
七魄边喘边道,“六顺六顺他出了些意外。”
至六顺房中,只见六顺脱力躺着,双眼肿成核桃,满面满身的红疹,气息微薄,甚至还在神志不清的胡乱呢喃。
“怎会如此,方才晚宴不还抢枣吃的吗?”
七魄急的原地转溜,四喜和五谷在边上换水为六顺擦脸。
“方才晚宴时六顺便说他身上有些痒,先前只当是蚊子咬的没在意,不想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漱,便不止咳吐了起来。”
季禅渊于六顺榻边坐下,“可有找佗仙大夫?”
“三魂已经去了,估摸着快到了。”七魄道。
果然没半刻,佗仙来了。
季禅渊空出位置供他号脉。
“如何?”
“时下秋分刚过,天人菊秋桂等尚还开着,公子此般症状十有八九同这些花粉脱不去干系。”
佗仙只叫大家不要担心,于无花草之环境内静养,外加膏药茶贴搭配服用,鲜蛋,辛辣,海产忌口几日便可复初。
七魄于房中打量一圈,“可是六顺房间并无鲜花,何时染上的花粉?”
“莫不是晚上的桂花糕所致?”五谷道,“我看六顺吃了不少。”
七魄,“宫中桂花每年都开,桂花糕亦每年都有,怎的都不曾见过六顺有异?”
“这或许并非桂花,在下也不好说,只是察其症状,大抵可以确定是接触了不少计量。”
佗仙将药贴留下,几人互相谢过便离开了。
季禅渊吩咐五谷将那药煮茶,又叮嘱三魂七魄晚上留神陪着些,而后便动身回房。
待到至自己房门口时,发现楚贤屋内没传出半点光亮。
今日睡得这么早?
季禅渊本还担心宿星落同自己密谈,会引楚贤起疑,现下看来,似是他多虑了。
待解衣躺下后,季禅渊才觉幽香阵阵。
寻着甜香便起来了,原是榻侧,花瓶中几只修剪过的木芙蓉。
不等再次躺下,季禅渊的意神霎时紧促了起来。
“果然不是什么桂花,而是这木芙蓉!”季禅渊的行李便正巧方才那木芙蓉之下。
目下季禅渊是一刻不能等,赶忙追去敲楚贤房门。
足敲了半日不见内有动静,只听楼下端水的七魄道,“主公出去了,尚未回来呢。”
“何时出去的?”季禅渊问。
七魄思量一会,“方才离席过后便见他披了件袍衣往外走,现下看来,一个时辰应是有了。”
季禅渊心中愈发没底,但未于面上表现,“药可喂六顺吃下了?”
“方才五谷帮着喂下了,现在正睡着呢。”七魄笑道,“主公也早些歇息吧,六顺那有我们你可放心。”
见七魄转身欲走,季禅渊快声叫住,“药既已服下,便应无大碍,你们且都回房休息,不用劳神了。”
七魄应声离去。
季禅渊回房卧下,良久难眠,为何连楚贤都这般蹊跷?
辗转至三更,方才朦胧睡去。
睡梦之间,眼边似有人影绰绰,奈何季禅渊想睁眼却如何聚不了神。
索性随他去了。
翌日清晨,周平阑主动来了个叫醒服务。
季禅渊虽说刚睡醒,神志却丝毫不见清明,反总有种道不明的心悸之感折磨的他焦急不堪。
“周大督?”季禅渊双手扶门好容易才扯出笑脸。
周平阑端着早茶眼中带笑,“刘二公早啊,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季禅渊只得放其进来,“自是不错的,劳你费心还特备了吃食。”
“哪里,应该的应该的,你们二位公子乃是我周某恩客啊,自然不得怠慢。”
季禅渊见周平阑放下早茶尚未有离去的意思,“大督无事了?”
“哦哈哈,无事无事,那刘二公你且慢用,若是有不合口味的或是甚合口味的,都只管同周某讲,无需顾忌。”
季禅渊只婉言道谢,终是将人送了出去。
桌上早茶尚还冒着热气,蟹肉包更是鲜香袭人,季禅渊坐于桌前,迟迟未有动筷。
思虑间,房门又被人敲响了,正想着会否是周平阑来催,那人便先出声了,“是我。”
是楚贤。
季禅渊起身为其开门,复又细顾了四下一圈,“无人。”楚贤淡道,而后入房坐下。
“殿下昨夜去哪了?”季禅渊憋了一夜的话,急着告知楚贤。
楚贤只悠哉的坐下,挑了块酥饼便要入嘴。
“殿下且慢!”季禅渊赶忙上前夺,“这是那周平阑送来的。”
“这有何,无需草木皆兵。”楚贤笑着咬了口那酥饼,配着热茶嚼咽入腹。
“看来是末将多虑了。”说着心不在焉的坐下。
楚贤递了快甜糕给他,“为何这般慌错?”
季禅渊只将昨晚六顺之事告于楚贤,“不想竟是他,他为何要这般害我们?”
楚贤询了些细节,季禅渊均一一告之。
“我知道了。”说着又抿了口茶,“且不管这人目的是什么,现下我们是受牵方,如此与我们不利。”
“殿下可有对策?”季禅渊问。
楚贤转眼去看季禅渊,“你方才问我昨夜去哪了?”
“殿下私事,末将不该过问。”季禅渊垂首,“只是心中疑虑甚多不得解,一时口无遮拦,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见了卖你的那畜生。”楚贤道。
季禅渊脑中一声翁响。
说实话,他早已忘了当初卖他运他的人长什么样,唯一的模糊印象便是——狰狞。
即便是梦见,那一个个仍都是带着索命面具,常人面貌,季禅渊一寸也见不得。
最后楚贤只留一句话,“我要的不是让他们吃教训,挨板子,失官衔,我要他们以命偿。”
“殿下,我们”
“最少那畜生的命,我断不能留。”楚贤淡道,“禅渊,你可还记得辉丰县那小卒”
季禅渊下意识攥拳,“末将解决掉的那个?”
楚贤笑道,“那是你首次为我杀人,这次换我为你。”
季禅渊,“”
二人又吃了几口茶,而后一同下楼去瞧六顺了。
彼时,六顺正于五谷扶着喝药,“殿主公,你们来啦。”
季禅渊示意其不必多动。
跟着楚贤来至床边,“怎的未见消肿?呼吸可顺畅了?”季禅渊体恤到。
楚贤示意五谷起身,“你们且先出去。”
五谷,三魂,七魄一同退步出房间。
“先前可有过这般病症?”季禅渊问。
楚贤只在一旁打量方才六顺吃剩的药碗。
六顺摇头复又点头。
“这是何意?”季禅渊问。
六顺:“娘亲同我说过,我小时候染过一次花廯,症状同现下应有七八分相似。”
季禅渊:“可知是何花所致?”
六顺;“大夫说是芙蓉花所致,那年我哥娶亲,嫂嫂喜芙蓉,我哥便于家中植了满院芙蓉。”
季禅渊见六顺抬手要挠,便将人扶起,问是哪处,而后伸手替六顺挠了。
“也正是那次我无故长疹,上吐下泻,面肿如猪,差点要将我娘吓去半条命。”正说着,大抵是思亲过甚,眼泪大颗大颗滚了下来。
楚贤来至季禅渊旁边,“本王来。”
六顺当即便道不痒了,正身做好。
几人又说了几句,季禅渊便同楚贤出来了。
三魂,五谷正于院中追逐,见到楚贤即停下。
楚贤,“六顺现下那副样子,你们不好生看着,在这耍玩,怎能心安理得?”
三魂,五谷垂头言知错,七魄兴冲冲的端着盆水经过,“主公,你们这便出来了?那我便去为六顺擦擦身了。”
三魂,“”
五谷,“”
“最年小的反最懂事,你们都不害臊!”楚贤骂了一声便离去了。
季禅渊叫下七魄,“一会你忙完,来我房中一趟。”
复又对垂着头的二人说,“三魂,五谷,你们且盯紧六顺,他现下情况尚未平稳,若是哪痒够不到,你们也帮着充把手。”
三魂,五谷二人连连应是而后便往六顺房里去了。
季禅渊于房中做了片刻,七魄果真来了。
季禅渊倒上盏茶,“且坐吧。”
七魄颇为新奇的打量了圈季禅渊屋内,“将军,你这间卧房也太奢华了吧!”
季禅渊笑道,“确实不错。”
七魄于季禅渊对面坐下,“多谢将军。”笑着解雇季禅渊递与的茶。
“找你也无他事,就是今早周平阑给我送了些茶点。”季禅渊指了指桌上没了热气的早茶。
七魄方喝了口茶便瞪圆溜了双眼,“将军是担心”
季禅渊嗯了一声,“所以我想拜托你帮我将这些解决了。”
“啊?”七魄惧色道,“将将军,饶命啊。”
“想何处去了?”季禅渊笑道,“我是想让你找个偏僻地方,帮我倒了。”
七魄这才意识到自己理解偏了,“哈哈将军,你可吓死我了,这事还不好办,只管包在我身上。”
季禅渊又吩咐了几句便也无话了,七魄于是收拾着起身欲走。
走前还有些不舍的环视了一圈,瞧至季禅渊塌边,惊色道,“木木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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