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窥视的眼睛
既然妓夫太郎走了，而且也最终确定了他就是凛的第一位客人。于是本该在夜晚进行的仪式，也因此而推迟了。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凛就开始疯狂扒拉身上这件重达二十斤的花魁行头。
“呼，热死我了。果然花魁不是那么好当的，真想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在京都当什么艺伎。”
不过好在也是拜那场经历所赐，凛在游郭的花魁之路走的非常短暂而成功。从进入竹月屋到成为如今的花魁，也就短短半月的时间。
“花魁，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门外传来八宝的声音。
凛应声作答，“好的，我马上就去。”
随手从发髻上抽出来了一根做工精细的发簪，然后将手中这根发簪朝着木质的墙壁上射-去，
“咚！”
发簪深深地扎进墙里半寸有余，这一幕让暗中窥视着一切的那团黑影，睁大了刻着上弦六的瞳孔，惊奇的看着房内发生的一切。随后，露出了雪白的獠牙，再次隐藏于黑暗之中。
洗漱完毕之后，房间里已经多了许多刚刚本不存在的东西。
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凛嘴角抽搐着，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形状大小不一的器具，还有半撂子的画本书籍。不用翻看，也知道里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老板娘早就叼着烟斗，一脸得意的站在房间正中央回头瞥视着凛。
“嚯啦，这可是本店收藏了好久的上等开拓的器具哦，是用最好的白玉雕制而成的呢。从制作完毕到现在，还未有一人我舍得让其使用呢。这套就送给你了，费用只要从客人们的见面礼金里扣除就行了。”
所以就是说，你到底宰了多少个狗男人的钱财，才舍得把这套名贵玉石雕成的怪东西，送给我？虽然我也不会去用的……
“这些画本上的姿势，技巧，讨欢的方式。都给我看仔细了！要想套住一个男人的钱，你就得先套住他的命根-子！”
呵呵，凛敷衍了事地点了点头。在老板娘满意的目光中，缓缓地坐在软垫上，假装翻看起了画本。
我的天呐，现在的画本已经更新换代到成这幅样子了嘛？记得以前好像，没这么多狂野内容的啊？
作为一个在世活了非常之久的老妖怪，凛当然不是什么都没见识过的家伙。不过以前的那个年代，画本当然不可能像现在这个年代那么丰富多彩。画的也很一般，就是些单调的黑色线条。如今，居然有了彩画，还有注解。
虽然早就经历过人事，但是在翻看这些画本的时候，凛还是老脸一红了一下。颤抖着双手，开始一页一页“认真学习”了起来。
“啊这个姿势真的是可以做到的嘛？”下次要不找个家伙实验一下呢？找哪个家伙呢？
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那个醉酒不清醒的夜晚，虽然根本不记得那天晚上究竟怎么就和猗窝座滚到了被褥上。虽然脑子不太记得，身体却依然清晰的记住了，肌肤被抚过的每一寸，指尖的力度，撞击的深度。光是想想就……
“我到底在想什么！肯定是这该死的画本，让我脑子里尽想着些不该想的东西！”凛将手中的画本气急败坏地朝旁边一丢，殊不知自己现在脸上的这副表情是多么的诱人。
最起码看呆住了某人。
可还没等妓夫太郎疑惑这个美若谪仙的少年，究竟在为什么而烦恼的时候。只是晃神的一瞬间，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
“去哪了？好快的速度啊，咯咯咯。”
凛一身便服，身形轻盈地落在高耸的屋檐之上。脸部莫名的燥热已经褪去，现在的她表情平静的，跟富冈义勇那张脸如出一辙。
深吸了一口，凛回忆着不久前踩点的几家游女屋所在的位置。悄悄地，行动了起来。
荻本屋是槇于所待的地方，楼上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在楼下接待客人。一般游女休息的屋子都比较靠上，希望能在这里能找到称病的槇于小姐。
“吱嘎——”
木质地板因为踩踏的动作，而发出了陈旧的声音。缓缓地推开了一扇移门，结果却撞见了一对正在纠缠不清的男女。
“啊！”
“都是误会！小的这就走，小的这就离开！”
一个妓夫打扮的男子慌慌张张地穿好裤子准备逃离现场，兜里的铜钱散落了一地，他又急忙蹲下身子开始捡。
凛趁着他们两人都没看清自己的时候，就迅速合上移门躲进了另一间空着的房间里。这个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香粉味，熏得有点让人犯恶心。
确定走廊那阵急促的脚步声彻底远离后，凛如释重负般地走出了这间房间。
“啪嗒！”
是隔壁传来的声音，会是槇于小姐吗？
凛小声唤了一声，“槇于？”
房间里的人似乎很警惕，她语气不悦的说着，“不是说了我身体很难受吗？你们就算找个小厮来架着我走，我也接不了客的！”
确定了，房间里面关着的就是槇于。
“是天元大人派我来问你近况的，请问槇于小姐一切还好吗？他很担心你。”
“哗啦——”
移门瞬间拉开，有着棕黑发色的美丽女人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她神色紧张，头上还冒着冷汗，“跟天元大人说，我没事，很快就可以去接见他了。最近做梦老是梦见鬼祟作怪，让人不得安宁。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无法见人。”
她用口型快速的对着凛无声的说着，“我被鬼盯上了，你快走。”
“好的，我会跟大人说的。还请槇于小姐，多多保重。”
凛也隐晦的做了一下口型，“等着我们。”
从荻本屋翻窗出来后，凛又开始朝着时任屋的方向走去。避开所有人耳目，掉落在时任屋一楼的庭院内。院子附近皆是一些接客的游女房间，这个点屋里响着的都是些粗狂的喘息声，和女人的浪-叫声，也有哭声和叫骂的声音。好巧不巧的是，那个发出打骂声音的房间里，突然又传出来了什么物品狠狠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
“走水啦！快来救火啊！”
“不要！不要把我关在房间里！”
“你这个贱人就烧死在里面吧！啪！”
不妙，因为这个意外。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了起来，这显眼的白发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风月，这里这里。”正当凛烦恼着该往哪躲的时候，白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叫作笛江的少女。正在静谧的一处角落里，招着手示意她过来此处。
凛感激的看向了她，然后躲到了拐角处一个房间里。
笛江很是好奇的问她，“风月你怎么来到我们时任屋了？你今晚不是应该在接待第一位客人吗？”
别提那件事了……
凛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突然苦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我其实一直恋慕着须磨花魁。以前还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时，远远的见到了她的容颜，便一直念念不忘到今日。”
“当时的我，懵懂无知。花上再多的钱也未能见到须磨花魁，最后钱财空空回到了家中。结果家里遭遇了恶鬼袭击，全家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
“如今被人卖到了吉原这条花街上，成为了和须磨花魁一样的人。只想利用此便利，再次与她相见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神色凄苦的说完这些动容的话语，一旁的笛江早已感动的稀里哗啦。
“我来帮你实现愿望吧，须磨花魁就在楼上。”
好耶，小女孩就是好骗。
时任屋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地救火去了，须磨的房间虚掩着一条缝，笛江在门外请示了一番便带着凛进到了房间。
须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美少年，然后突然眼前一亮地指着凛，不敢置信的说着，“你你你，你不是今天进行了花魁道中的风月花魁嘛？这么好看的美男子，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早就听闻这位须磨小姐很小孩子气，没想到见到真人确实如此。她看起来确实像久病初愈的样子，搞了半天最没问题的居然是她。
“须磨姐姐，风月说他以前叫天元。是你的爱慕者，现在被卖到了吉原，只想在最后见你一面了却心愿。”笛江把刚刚凛随便编的谎话简单的又复述了一遍告诉须磨，没想到须磨的第一反应居然是。
“你居然和天元大人的名字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呢，怪姑娘。
支走笛江让她帮忙把风后，凛说出了来意。自己是和宇髄天元一起来进行潜伏任务的，为的是找到吉原的恶鬼，并且找到长期失去了联系的三位夫人。
“我其实是真的生病了才没有联系天元大人的，毕竟生病的时候没有提笔的力气，还有就是调查一直没有进展也没什么好写给天元大人看的。我可不像雏鹤还有槇于她们两个那么能干，搜寻情报什么的，比当花魁还难。”须磨丧气的垂着脑袋，像是朵蔫吧的向日葵。
后来她又提到了京极屋的蕨姬花魁，“那个美女姐姐真的是太好看了，而且人也很好，她还送给了我和鲤夏一人一条腰带呢。”
蕨姬送的腰带？
“能给我看一下那个腰带吗？因为据我所了解的恶鬼情报之一，就是那个恶鬼会使用腰带什么的。”
须磨拿腰带的手很明显抖了一下，那条玫红色的腰带掉落在了地上。气氛突然变得十分诡异，静的连呼吸声都大的可怕。
“你你你，你是说说说，蕨姬她会是……鬼吗？”须磨上牙打着下牙，表情惊恐的看向凛。
凛微笑着摇摇头，“你先别多想，还没有确定她是不是鬼呢。因为我发现了这个吉原还有一个鬼，是男性。就是今天成为我第一个客人的，妓夫太郎。你要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天元大人，我到时候再继续调查一番再写信给他。”
见时间也不早了，楼下的火也消灭了。凛向须磨告辞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竹月屋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被移动过，但总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对劲。
凛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拉开了所有抽屉和柜子。都没有任何异样，或是藏了什么人，或者鬼。
是精神高度紧张而产生的错觉吗？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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