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久不见，迪马特先生
“把你手里的水果刀放下, 在你完全好起来之前不许碰任何东西，我说的够清楚了——橘子也不行，放下它，如果你想吃的话我给你剥。”
气场强势的基努站在病床前抱着手臂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 埃德蒙多扁了扁嘴, 乖乖放下水果刀和橘子坐回去靠在枕头上。事实上, 支起上半身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容易, 因为额头上撞击形成的伤口, 他们把他的头用绷带整个缠了起来, 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巨型的灯泡。
埃德蒙多的伤情并不太严重, 至少对于一个经受了楼房倒塌事件的人来说已经相当轻了，从被送往医院到现在处理好也就过去了两天。
而比起煤气罐发生爆|炸导致楼房倒塌，他现在面临更严肃的问题——从没对他冷过脸的, 目前正精神高度紧绷的，不允许他离开自己视线超过半秒钟的基努-里维斯。
多数时间埃德蒙多这个黑头发的朋友都显得很温和, 会无条件支持他, 陪他实现疯狂的想法, 但现在,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就连瑞凡那次失去意识后都没让他这样恐慌过。
“抱歉，我以后不会再擅自站在即将爆|炸的煤气罐下面，也不会再因为客串进某栋房子里了。”埃德蒙多没什么诚意地说道, 在他看来这完全不是自己的错, 如果非要从他身上找问题，那只能怪他最近比较倒霉了。
基努叹了口气, 放下手臂来到床边坐下：“我没说这是你的错, 只是——你吓坏我了, 把你从石灰里刨出来的时候你就跟那些石膏像没什么两样，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这就是次小概率意外，没事的，你看我连骨头都没断，只是破了个小口。”埃德蒙多拍拍基努的手背让他安心，“那么——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基努睁大了眼睛：“你还想着回去继续，我告诉你，先-生！你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房门被打开了，艾丽西亚第一个走进来，跟在她后面的是所有主演，他们看上去没受什么伤，并且都已经换上了自己平时的衣物。张国荣并不在这里，应该是去充当警察和制作组之间的中间人。
埃德蒙多很温和的笑笑，然后抬手对他们打了招呼。
“感觉怎么样？”金发姑娘问着顺手从他床头的果篮里揪下一粒葡萄丢进嘴里吃掉，“我没看到你被压下去的画面，但听他们说很惊险。”
“只是看上去很惊险，我除了额头上破了个小口外没有任何不适。”埃德蒙多靠在枕头上将自己的双手展示给他们看，随后他清清嗓子，“别以为我受伤了就能放松，最多两天我就回去，拍摄照常进行，顺便——爆|炸那天拍的素材怎么样了，我还没看过。”
“我告诉过你这事别想了，你至少要待到医生说脑震荡完全好了为止。”基努再次站出来打断了埃德蒙多的部署，他严厉地说道：“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你就必须完全好了才能继续，不然你猜我会不会把这事告诉瑞凡。”
埃德蒙多目瞪口呆，他再次坐直了身子，身下的被子因为他的动作皱成一团。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请了你这么个强势的保姆，很好用你刚刚是在威胁我吗，kiki？”他抬了抬下巴带着点不耐烦问，“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好莱坞时报》不会进行报道吗，我猜安德森他们的电话今天下午之前就会打过来，你想告诉瑞凡？去告诉他，我一点都不担心。”
“哦，他们当然会报道。”基努勾起一个甜蜜而危险地笑，“但我发誓我会用最夸张的方式来对瑞凡描述，你觉得他会相信报纸说的还是会相信我这个亲手把你从废墟里抱出来的人说的呢？”
一点没错，瑞凡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基努，然后他会和剧组请假，做下一班飞机前往香港，并在明天早上带着低气压出现在他床前。
“——不！你不能那么做！”
“事实上我能，如果你还打算很快就出院的话，我现在就到楼下去打电话。”
埃德蒙多有些绝望地抱住了头，随后更绝望的发现他连习惯性的捋头发动作都做不了，因为该死的绷带让他只有五官露在外面。得知这一切后他痛苦地呻|吟一声，翻身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
病房里的其他演员看着着温馨又滑稽的一幕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
“你去吧！去打那电话！我不在乎，打给安德森，打给瑞凡，打给里奥！打给任何人！”他自暴自弃那样隔着枕头大声说，“他们不会相信你的，尤其是安德森，我们从前差点挨枪子死掉都经历过，他不会在乎这小小的煤气爆|炸带来的坍塌事件！而且他们都在大洋的另一端，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像是嫌弃他的打脸来的不够快那样，就在埃德蒙多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病房的门被人大力打开，随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安德森那张愤怒的大脸，后面紧跟着爱德华-弗朗同样愤怒阴沉的脸。
“你说谁不能把你怎么样？”
……
“我就该想到这个，在你说要去九龙城寨那么危险的地方拍摄时就该想到的，我应该阻止你的，这全都是我的错！”
安德森在病房里来回踱步，仿佛床上那人的生命收到了多大的威胁那样，他的行为成功让埃德蒙多也跟着一起紧张起来，说实话，这种把所有错的揽在自己身上的自责更让人难过。
“别这样，安迪，你知道那不是任何人的错。”埃德蒙多平静下来用最正常的语气说道，“只是这次不走运，仅此而已。”
爱德华弗朗坐在稍远点的椅子上，发出不赞同的鼻腔音来表示对埃德蒙多‘只是不走运’说法的表示抗议。埃德蒙多看过去，只对视了一秒黑发少年就立刻别开了眼神。
“如果你没有选择那里作为取景地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弗朗看着地上的某个黑点别捏地插嘴，“拍摄下来的画面看上去非常糟糕，不只是石灰和砖块，我还看到了钢筋，它们足够杀死你，你没死只是因为你足够幸运。要我说你应该感谢上帝，我们都应该感谢上帝！”
他越说越激动，说完停顿了几秒抬头，在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后他再次别过脸去，用一个厚重的鼻腔音作为结束。
此时的安德森也冷静了下来，他深呼吸，然后眼神复杂地走过去拍拍埃德蒙多的手背，正要说什么，腰间的传呼器又响了起来。在他出门寻找电话的同时，两名警察走进了病房，他们对埃德蒙多详细讲述了爆|炸发生的原因。
算上他总共有13个人进了医院，但伤情都不严重，没有太大的纠纷产生。这是好消息，而坏消息则是那里现在一片狼藉，并且很有可能到整个九龙城寨被拆掉都不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1换一个场景重新拍摄
2继续拍，后面的通过特效技术来合成
送走警察后埃德蒙多纠结了好半天，最后他选了第二条路，重新再拍一遍工程太大，很有可能要把整个夏天都搭进去，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夏天是用来剪片子和找人制作原创音乐的，等到了冬天，《泰坦尼克号》最难做的部分结束，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找到卡梅隆请他的公司制作后期特效。
“好吧，你赢了，我会等身体恢复完再继续拍摄。”埃德蒙多颇有些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这下不知道制片成本要增加多少了，希望等我回去梦工厂那群家伙不要在我耳边念叨个没完。”
安德森适时推门进来，“有很多人等着你的解释，我没骗你，真的，有很多人。”他走到埃德蒙多床边真诚地说道，看上去已经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愤怒了，“如果你5月中没办法回去的话，我想会有一批人涌入香港——”
埃德蒙多艰难地掀掀眼皮，随后给了他一个有气无力地中指：“告诉他们我会在5月中回去的，让他们把心放回肚子，如果有谁不听话的跑过来——我只能告诉你后果会飞航，非常严重。”
就在这时，解决完所有事情的张国荣推门走了进来，他愣了两秒，显然没猜到会有这么多人并且气氛古怪，他看向埃德蒙多眨眨眼：“我错过什么了？”
埃德蒙多艰难地给了他一个假笑。
“你没错过什么，”他说，“只是你的杀青被推迟到5月中了，仅此而已。”
张国荣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
……
事情如埃德蒙多承诺的那样，等他头上的伤口完全好了后（也就是一周的时间）才重新返回拍摄，他把爆|炸那天拍摄的片段都看了一遍，大部分能用得上，所以他们的进度从总体上来讲并没有耽误太多。
5月中旬，他完成了所有在香港乣拍摄的镜头，在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和需要补拍的镜头后，他告别了张国荣返回洛杉矶，当然了，和他严厉又火辣的保姆一起。弗朗也跟着他从4月初待到了现在，只是他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了，埃德蒙多把这一切归结于迟来的青春期。
很快项目进入了摄制后期，埃德蒙多又把自己关在了工作室没日没夜的剪辑，调整，这些本来该是剪辑师干的活儿，但出于对这部电影的认真，埃德蒙多还是打算由自己亲手操刀。即使这样进入后期的时间会被拉长几个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以目前的特效技术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再过几年，等卡梅隆的特效公司有了空闲时间再做深入研究。
按照他的计划，这电影能在2002年左右上映就足够了。
在接待了几位前来‘拜访’他的旧情人之后，埃德蒙多的工作室迎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这位冷冰冰的金发男人他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过了。
“真新鲜，迪马特先生。”埃德蒙多放下鼠标起身迎接，“你在不出现我都要把你忘掉了，怎么，终于发现我是不可缺少的了吗？”
迪马特-摩尔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他这次带来了两个‘重磅炸|弹’。
“前不久我接了个很复杂的案子，委托人被人实施盗窃又勒索之类的，重点不是这案子，重点是在我们胜诉后，委托人送给了我我一份礼物，那是张储存卡，里面有段视频，是你和爱德华-弗朗的偷拍视频，拍摄于去年戛纳电影节期间，也就是说他还未成年。”
“还有，最近我再次离开事务所与影视公司合作，现在我就职于迪士尼的司法部，是部门主管，某天在闲聊时我和几个同事说起了你，或许因为我对你太信任了，现在他们准备邀请你来指导他们的下一部真人电影，类型是——喜剧。”
埃德蒙多的大脑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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