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天庭
这青禾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此刻我站的寝宫位置正巧跟青禾宫大门斜斜对着,于是我大眼跟一众天兵直接对上。
随后响起一道娇俏女声,“看她手上!我就说我看到有影子往这边跑,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去抓人啊!偷盗天庭圣物,其罪当诛!”
我原本还处于愣怔当众,听见那神域公主说其罪当诛,吓得我立即醒了神,电光火石之间,我参透了这其中缘由,瞧向神域公主一副骄横模样,我心下微沉,顿觉手中的石盘重若千金,直接半屈膝,语速极快道,“公主,小仙实在不知您在说什么?至于小仙手上这个石盘,是有人塞在我枕头下,我并不知道是何人偷盗。”
初曦轻哼,“这话你不必跟我说,待你入了天狱,自然有专人听你说其中缘由。”
我心下微急,只怕到了狱中,我即便长出一百张舌头也难以自辩,说不定还会被这神域公主秘密下令处决了。
“你们还站着作甚!还不快去拿下!”初曦见天兵不动,不由得催道。
本来天兵将领抚羌见我只是一个身姿孱弱,浑身上下并无多少法力修为的女娇娥,并不觉得有甚能力闯入重兵包围的夜戟殿。但眼下神域公主催得急,他们又素知这位公主的跋扈,只能先应付下这位公主,把跟前这位貌美女娇娥先带走。
“来人,把她押走!”抚羌指了两个天兵。
两个天兵出列,正欲走到我跟前。
一道格外低缓冰凉的嗓音响了起来,“且慢。”
抚羌闻声,立即转身,只见身后站着一身月白色长衣的芜和上神。
那上神面若白玉,周身冷清,负着一双手在身后,遥遥地往我这处看了一眼。
抚羌冲着芜和上神抱了抱拳,恭敬道,“上神,夜戟殿深夜失盗,被盗的正是应武帝君带回来的……眼下,就在那小仙手上,您看——”他自知应武帝君带回来的宝物不可说,便略过了宝物的名字。
芜和上神抬了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事情大概我已知晓,你把你的人带下去,此处我来处理。”
抚羌抱拳应道,随后又看了一眼那我手上的石盘,“上神,那——”
上神道:“稍后我会完璧归还给夜戟殿。”
抚羌这才放下心,挥了下手,把手下的天兵带出了青禾宫。
初曦见那些个天兵都走了,我还好好地站在青禾宫的地盘上,不由得气急,想耍公主蛮横喊回抚羌,余光又觑见司春生,只好强行掩下本性,走至他身侧,嘟着嘴,娇声道,“阿芜哥哥,那小仙她偷盗圣物,你怎么还要包庇她?”
司春生并没看初曦,只是抬步走向我,边走边道,口吻寡淡,“公主,帝君带回来的圣物非同小可,下次不可再这么儿戏。”
初曦瞪大眼,瞧着司春生的侧影好一会,才不自在地戳了戳腮,小声道,“我,我我不知道阿芜哥哥你在说什么。”
司春生停下步子,微微侧身,朝初曦伸出一只白如玉的掌心,“此物是我在夜戟殿角落捡到的玉佩,我若没记错的话,此物乃是天帝在公主两万年生辰时赠与公主的玉佩,下次要记得收好,莫要再弄丢了。”
初曦见了那玉佩,自知她诬陷的伎俩被识破,一时燥的满脸通红,伸手接过,想要解释,却见司春生已然走到了我身侧。
“起。”司春生负着手,垂眸看向我
我额头已然浮了一圈薄汗,那几位神仙在青禾宫大门处说话,我一个卑微小仙只能在此处半屈膝行着礼,因此听见芜和上神的一声起,我立即动作麻利地起了身。谁曾想,我半蹲了许久,又起的急,脑中一阵眩晕,手抬起扶着额,径直往身侧倒去。
本以为芜和上神这种清冷性子,见了女神仙凑近定会步下生风,退的老远,但我余光瞧见这芜和上神并没要退的趋势,于是我便在初曦不可置信的眸光中姿态甚是柔弱地摔进了芜和上神的怀里。
这番倒不是我故意为之。
等到身子触到芜和上神温热的胸膛,我嗅到一股极淡的冷香,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芜和上神的本体是一株昙花,那我嗅到的隐隐清香自然可以称之为芜和上神的体香。
那初曦在一边见了我摔在芜和上神的怀里,立即瞪大眼,远远地抬手指着我,“你你你!你不知羞!”
我本来没打算在芜和上神的怀里多待,毕竟男女有别,还没成为芜和上神的妾室之前,该避的还是要避,但我一瞧见初曦,就记起我被她和司命耍了一通白白受了三世人间苦,略做思量,我定是要气上一气那神域公主的。
于是我一手扶着额,嘴里轻吟,身若无骨地继续依偎在芜和上神的怀里。
初曦见状,已然疯了眼,怒瞪着我,许是气急,没继续在芜和上神跟前装乖巧可人,叉着腰,语气恶劣,“柳树精你最好识相点!立刻!马上!给我!从阿芜哥哥怀里退开!贱人!”
我那三世苦岂是白受的,见初曦动怒,我心里几丝愤愤才歇了歇,只是依旧没从芜和上神怀里退开,这上神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昙花,味道竟然这样好闻,我轻嗅着,几不可闻地喟叹了声,正欲把脸埋在芜和上神胸前的衣襟上细细品嗅时,肩上落了只手。
我只觉右肩微痛,片刻的功夫,我便离了芜和上神的怀里。
我去看司春生,司春生却垂着一双丹凤眼,凝在我左耳后的三道历劫印,他看向我,低低问我,“三世苦?你何时下的凡间?”
我一边揉着肩,一边轻飘飘看了眼那顿时不敢吱声的神域公主。
司春生很是聪慧,他视线在我跟初曦身上停了两瞬,没再多问,只是朝我伸出一只玉白掌心。
我自是知道他要什么,他要我手上的石盘,我自然会给,这石盘在我手里可是个麻烦物件,递出去的动作都快得不能再快,我边递边道,“上神,这不是小仙偷的,日后天帝追问起来,还望上神替我言明。”
司春生淡淡嗯了声。
我见他应了这声,心下彻底松懈下来,递石盘的手速不能再快,眼瞧着石盘就快要到司春生手上时,那石盘突然在我掌心下颤动起来,我指腹摸着的石盘表面都开始发烫,温度一直再升高,不过眨眼的功夫,我指腹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我实在受不住这阵烫意,迫不得已松了手。
那石盘径直坠地,司春生指尖捏了个暂停诀,想要止住那石盘下坠的速度,但并没什么效果,那石盘像是不受法力约束,瞬间坠落在地上。
我只听见啪地一声脆响,那石盘落在青禾宫坚如磐石的地砖上,碎成了四块。
“上神,小仙不是故意的。”我心下突突地跳,直觉不妙,拧着眉看着地上那四块不规则的石盘碎块,小声解释道,“它在我手上忽然发烫,小仙指尖都险些被烫伤。”
司春生并没出声,神情依旧淡淡,他只是俯下身,正欲一一捡起那四块碎片,我见状,哪能让他一个上神去捡,忙弯下腰,先他一步捡了一块。
谁曾想,那碎块边缘太过锋利,我食指指腹不小心被划破,一滴鲜血从我指腹上涌出,随后迅速融入那石盘中,我没见过血会融于石头的,微感吃惊便怔了一瞬。
司春生见状,罕见地微颦了下眉,他动作迅速,弯腰正欲捡起其他碎片时,那些碎片却比他动作更快地向着天外飞去,速度并不是肉眼可以瞧见的快,就连我手上捏着的那块,在我掌心跃跃欲试半晌,也猛地从我手中飞了出去。
我犹没回过神到底发生了什么,神域公主就开始囔囔起来,“枝若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损坏上古圣物玉刹盘!眼下别说玉刹盘了,连碎片都让你给弄丢了!你可知帝君为了找这玉刹盘重伤陷入昏睡,现如今竟然被你给弄碎弄没了,即便拿你这条小命多杀上几次都抵不过了你的过!”
玉刹盘那三个字涌入我耳朵中时,我便顿觉手脚冰凉。
史书上记载,五万年前,魔族魔尊渊厄持此物玉刹盘,欲号令上古残兵攻打上天庭,上天庭听到风声,知晓开启玉刹盘需要内丹为玉丹的万年柳树精用内丹奉养七天七夜。
当时的天帝为了规避一场于苍生是场灭顶之灾的大战,找到了被渊厄藏起来的柳树仙黎簇,为了天下苍生,也为了灭魔族的气焰,做了件极为残忍事,便是在无数人眼前,生生碾碎了黎簇的内丹,黎簇当场暴毙而亡。
本以为魔族会就此安分守己,但过了几百年,渊厄突然携十万魔族精兵攻上了上天庭,史书上没记载过程,只陈述了仙魔大战的结局说是渊厄被司春生的父亲赤遗上神所灭,魔族狼狈退回魔界,但原本应该在渊厄手中的玉刹盘却就此失踪。
玉刹盘对上天庭而言,是个隐患,倘若再被魔族的人得到,率领上天庭根本无法抵抗的上古残兵来攻打,那辉煌了几百万年的上天庭可能会就此陨落,所以这几万年来,上天庭派了无数人寻找,都不曾找到一丝踪迹,眼下被应武帝君寻到,上天庭正欲松一口气时,又被我失手打碎后不知所踪了,我心内忧虑起,开始思考起来,我是否还能见到明早的日光。
神域公主初曦见我一脸煞白,顿觉得一阵舒畅,几步小跑到我跟前,弯着腰,低头看着我,背对着司春生,神情讥诮,无声冲我说道,“别想沾染我的阿芜哥哥,枝若,这是你自己自食恶果。”
我忽然很生气,这石盘本就是这初曦偷来硬塞给我的,倘若她不偷盗,这石盘如今只会安安稳稳地躺在夜戟殿中,而不是被我打碎不知所踪,我见不惯初曦这副娇惯地模样,心下悲凉,反正明早会被处死,那不如在死前再气一气这跋扈的神域公主。
想到此,我从地上起了身,绕过初曦,小碎步迈止芜和上神身侧,低下的脑袋在使劲酝酿哭意,等到眼眶里蓄了些泪水,我才抬起头,轻轻用指尖勾着芜和上神的衣袖,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上神,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对自己的美貌有清晰的认知,肤白大眼桃腮,欲哭未哭之时,最是我见犹怜楚楚可人,即便眼前芜和上神冷清至极,也起码会对我抱有几丝怜悯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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