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起跨年
“你吃辣吗?”最后祈望问。
程衍委婉道:“锅底点鸳鸯的吧。”
这个时候祈望并没有发现异样,毕竟点鸳鸯锅的人很多,直到两人正式开始吃,程衍的筷子就没往辣锅里伸过。
甚至,祈望察觉到程衍吃清汤锅的样子也不太情愿,一顿下来菜也没吃多少,他这才发现程衍大概是不喜欢吃火锅的。
“我们走吧。”祈望放下筷子,他大概能猜到程衍带他来火锅店的原因,他本来也不饿,随便吃了点差不多就饱了。
“你不吃了?”程衍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子里面火辣辣的。
“不吃了。”说着,祈望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一只手拉过程衍,另一只手拿着手帕覆在他的鼻前,隔绝了空气中辛辣呛鼻的气味。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程衍猝不及防,任由着祈望带着他走出了火锅店。
手帕的香味是淡淡的花香,清甜的气味让他的鼻子稍微舒服了点。
走到外面祈望就松了手,清新的空气完全不同于火锅店,那种想打喷嚏的欲望也消失不见。程衍深吸一口气,感觉鼻子都通了。顿时原谅了祈望方才的“无理”行为。
离开火锅店,两人来到了江边,微凉的风吹拂在脸上,叫人清醒不少。
江水倒映着五彩斑斓的灯火,水面波光粼粼,泛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晚上江边散步的人不少,三两成群,谈笑间展现出欢愉。祈望平时很少来这里,上次来这还是一年前。
远处的孔明灯承载着心愿,缓缓上升。
“冷吗?”程衍问。
祈望摇摇头:“还好。”
围巾落在了火锅店,他其实有点冷。要是动起来的话,应该就没那么冷了。祈望捡起一颗石子,在手上掂量几下:“玩过打水漂吗?”
“打水漂?”程衍一脸疑惑,“游戏吗?”
他小时候玩过的游戏很少,属于那种比较宅的小朋友,打水漂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听着程衍的疑问,祈望一脸鄙夷,这孩子到底童年是怎么过的。
“你真不会玩?”祈望再次问道
程衍点点头,还是很懵。
“好吧。”程衍叹了口气,“我来教你。”
约莫五分钟的讲解后,他把石子递给程衍:“你来试试。”
理论知识很丰富的程衍接过小石子,朝水里用力一扔,石子在江面上空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然后垂直坠入了水里。
?
祈望简直眼睛都看直了,合着他五分钟白费了呗。
“你真的听懂了?”
程衍笃定道:“听懂了啊,我也不知道那石头怎么回事,不听使唤。”
合着这石头还能听你使唤了呗?
祈望用手扶着额头,重新捡起一颗石子,给程衍做示范:“你看好,尽量让石子贴近水面,向前水平滑行,不能向上抛。”
他身体微微下蹲,说话的同时石子从手中脱离,霎时飞出去老远。程衍数了数水面的圈,一共有十五个。
“看到了吧,就是这样。”祈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学着祈望的样子,程衍从石子堆里精挑细选,选出一颗石子,半蹲身子,尽量控制自己的手中的力量,将石子平行于江面抛了出去。
一个,两个,三个……水圈到第三个停止了。
“哈哈哈哈哈。”祈望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没相到程衍也有这天,“你不行啊程衍,才三个。”
望着江面,程衍面色凝重,到底问题出在哪儿了呢?
“再来,你再给我做个示范。”他今天算是搁这杠上了。
祈望拍了拍他的肩膀,挑衅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让你示范你就示范,话那么多干嘛。”
不服输的精神,在无用的地方膨胀到了极点。他可不愿意玩个游戏都输给祈望这家伙,今天丢脸已经丢得够多了。
照着程衍的话,祈望只得又示范了一遍,这次成绩比上次更好,竟然出来了20个水圈。
“呜呼!”祈望自己都没想到能打出这么多,没忍住欢呼了一声,但是欢呼完,又立马看了一下程衍的眼色。
程衍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丝毫喜悦,他一把扒开站着不动的祈望,像个勇士一样,冲锋陷阵:“让开,让我来。”
被扒到一边的祈望欲哭无泪,只得默不作声眼睁睁看着程衍打出了两圈的战绩。这下,他连笑都不敢笑了。然而,程衍并不舒服,他就像跟石子杠上了,不停朝水里扔着一个又一个石子。
祈望非常认真且仔细地盯着他每个扔出去的石子,发现最好的成绩也才五个而已,而且他最少扔了二十轮。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祈望站在边上提议道。他好冷,本来是想玩玩游戏,动起来暖和暖和,谁知道现在全被程衍霸占了。他站在边上,风直往袄子里灌,感觉更冷了。
“要回去你先回去。”程衍斩钉截铁道。
这破石头也太不听话了,无论他怎么扔都飞不远。一来二去,他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轻。祈望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直到一个大爷闲逛着来到江边:“小伙子,你们在玩打水漂啊,能不能让我也参与你们玩一下啊。”大爷说着自顾自捡起一块石子,漫不经心往水面一扔,竟然直接扔出了25个水圈!
留下历史战绩的大爷漫不经心一扔后就走了。程衍的内心收到了莫大的创伤,那股执拗劲也不复存在,话也没说,拉起程衍就往其他地方走。
他可能五行缺水。
临近十二点,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气球,内心怀着对新一年的期待与向阳。
新的一年是旧年的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忘掉所有的不愉快,永远往前看,未来可期。
祈望在街边顺手买了两个气球,想着上次给程衍的气球是白色的,这次特意买了个别的颜色。祈望回来后,程衍看着他递过来的绿色气球不是很像接。
“快拿着啊。”祈望催促道,“马上就跨年了!”
“你的气球呢?”他问。
“在这呢。”祈望从背后拿出一个粉色的气球,看起来十分开心。
看着两个颜色对比十分鲜明的气球,程衍的内心有些无奈,但还是把绿色的气球接了过来。
除了葛长清跟家里人,程衍还从来没有跟其他人一起跨过年,更没有被人带着来广场上跟这座城市的人一起跨年。
他记得去年是跟葛长清在家里跨年的,因为他不太喜欢吵闹的地方,能不去就尽量不去,所以每次基本上都是在家跨的年。
但是今年不知怎的,他就跟祈望一起了,在祈望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人最多,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周围吵闹。
大家洋溢着喜悦,诉说着对新年的向阳,或许这就是青春。
“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祈望突然问。
“新年愿望?”他还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
“对啊,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愿望,你的愿望呢。”祈望拿着气球看向天空,倒计时快开始了,“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如果还没想好的话,现在可以开始想。”
每个人都有愿望,但实际上程衍很少许愿,就连生日的时候,对着蜡烛,他的脑子里都是空白的。
许愿了就会实现吗?
不会的。
外婆病重那年,他不知道许了多少个愿望,跑过了多少寺庙,可外婆还是去世了。所以,许下的愿望不会实现的,那么就没有了许愿的必要。
“许愿是对我们所在意的人的美好祝愿,许下的愿望可能不会实现,但是我们对他人祝福的心愿却不会变。”祈望看向程衍,“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种美好的祝福。”
祈望的眼睛沉静如水,看向程衍的时候,莫名叫人心安,连着说出口的话也带了一种说服力。
如果只是祝福的话,那就不需要被实现了吧。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程衍在倒计时的呐喊声下,心里默念出祝福的话语,同时手中的气球被放飞。绿色的气球,承载着他的祝愿,越飞越远,越来越高。
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气球缓缓飞向天空,整个天空一瞬间像是被涂上了五彩斑斓的颜色,颇有种上帝打翻了调色盘的感觉。
“程衍。”祈望在漫天气球的天空下忽然转过头,认真看着程衍,笑着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在祈望那幽深双眸的注视下,程衍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周围的人群开始欢呼,庆祝。他们拥抱着身边的爱人,亲人,朋友,对彼此诉说着最真诚的祝福。只愿他们能够岁岁平安,喜乐常在。
也许是被周围的情绪感染,祈望一脸亢奋扒拉着程衍的肩膀:“要不,我们也抱一个?”
不得不说祈望真是个惯会破坏气氛的人,如此美好的情景下,非得提一些禁忌的话题。
这句话,显然勾起了程衍不好的回忆,他迅速转了个身,一把拍开程衍不安分的手,只说了一个字:“滚。”
“新年哎。”祈望不理解,跟在程衍身后嚷嚷,“抱一下又不会死。”
“滚。”
“你真是不解风情。”祈望吐槽道。
程衍没理,继续向前走着。
“喂。”祈望都走累了,也不见程衍停下来等等他,“程衍!”
他快步跑上前,没想到程衍却突然转过身,一时没刹住车,两人重重撞在一起。祈望的冲击力太大,程衍在没有准备的状态下被他这么一装,脚没站稳,两人一起就要向下摔去。
好在祈望眼疾手快,仗着身体的略微优势,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捞过程衍,身体后仰,将人带了回来。
这回变成了程衍撞进了祈望怀里。
“你怎么突然转身了,害得我都没注意到。”如愿以偿抱到人的祈望心里美滋滋。
因为意外而被人圈在怀里的程衍:还不如摔地上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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