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5章
他们望向殿门处,但见那人身披玄色大氅,好似从夜色中脱身而出,步履从容,面带一个玉色面具,将容貌遮了大半,只露出一截莹□□致的下巴,显得神秘又贵气。
公子流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那狐狸半睁半合的双眼闪烁着青幽幽的光芒。
慕容皇看着来人似闲庭信步般,他心中一凛,此时的他除了惊还有怒气,这公子流仗着修为高深随意进入皇宫,是在藐视皇权天恩?将他的脸面置于何处?将皇家的尊严置于何处?慕容皇冷冷地看着流璃,眼底是深深的忌惮。
此时皇室的护国长老才匆匆赶来,把公子流团团围住,将利刃刀剑对准了公子流。在公子流踏入皇宫时,他们便感应到了,只是没想到公子流的速度这么快,不过几息之间,便到了皇帝议事的紫宸殿。
公子流一手托着白狐,一手轻轻地抚摸着白狐,看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淡淡道:“陛下不必如此,你我无怨亦无仇,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平素随意了些。”
“皇宫乃皇家重地,岂容你随意进入?”护国三长老厉声说道,一手执剑,一手捏诀,只待皇帝一声令下,他便随周围人一起将这公子流拿下。
公子流看了眼战战兢兢的三长老,又看向慕容皇,皱眉道:“陛下?若是召我无事,那本庄主便先行告退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去,不顾周围的护国长老们对他而指的利刃。
长老们随着她的行动而动,并不敢贸然出击,因为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打得过他一个,何况还有他怀里的那只九尾天狐!
“公子流,可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你能随意进出的!”慕容皇忍着怒气未发,沉声喊道,他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赐婚宴那一次,行事任性随意,他真不知道这公子流是如何将风月山庄经营成堪比五大家族的势力。是他没想到,他除了手握全大陆的商业经济,竟然连实力也如此高深。
“哦?”公子流转过身看着慕容皇,目光愈发冷漠,“若是陛下看不惯我这行事作风,那我以后便不再来了。”
慕容皇被流璃这句话搞懵了,好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他虽然生气公子流藐视皇权,但也不得不因为那件事情妥协,他放软了语气,说道:“若是常人都如你一般,那我这皇宫不就成了花园,人人可来,又人人可去,岂不成了笑话?”
“非召不入内。”公子流说完,顿了顿继续道:“陛下大抵不知道,我在北雪国、百花国甚至清月国都是这般,从未得来一句怨怪。”
听公子流说完,才知风月山庄与其他三大国的亲厚,慕容皇神色复杂,若是将公子流得罪了,他实施报复,破坏慕风国商业发展,搅乱全国经济,那四国排名岂不是要重新划定?
“非召不入内?好一个非召不入内,商人重诺,还望公子流守信。”慕容皇挥手让护国长老们下去。
“皇帝!”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放心让慕容皇一人和公子流待着。
“下去罢,我和公子流还有要事商议。”慕容皇安抚长老们,如果公子流真有恶意,早早就动手离去了,也不会等到他们来。
“那皇帝小心些!”大长老望向公子流的目光是深深的忌惮,说完话,便带着十一位长老离开了。
公子流冷冷地看着他们不情不愿地离开,也无视他们投递过来的视线,“这便是慕风国地藏十二长老?”
“公子流觉得如何?”
“比之其他三国,略胜一筹。”
大长老耳朵一动,啐了一口,“哼!”
“浩然兄,可否和我讲一讲流璃这些年的事情。”风间越见司徒浩然正闲坐在院中,便上前问道。
“她没和你讲过吗?”
“你知道她的性子,说的笼统又随意,报喜不报忧。”风间越摇头轻笑。
司徒浩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了眼他:“她是不擅长讲故事,说吧,想知道什么?”
“我是三岁的时候醒过来的,到如今,已是二十年,璃儿是几岁醒来的?”
“三岁吧,当时凶险万分,若是没有拘魂铃,璃儿怕是凶多吉少。”年少往事,司徒浩然也没多少记忆,只是这件事情,他祖母老是念叨,他才尤为深刻。
“拘魂铃?”
“拘捕的拘,说起来,聚集的聚才更合适。当时流璃的魂魄分散成两团,主魂和次魂势均力敌,都想掌控身体,便在流璃体内打了起来,流璃尚幼,身子又弱,经受不住灵魂力的冲击,唯有将魂魄凝聚成一体,流璃才有苏醒的可能性。”司徒浩然说完叹了一声,“还好有拘魂铃。”
接着司徒浩然又讲了讲流璃拐他一起历练的事情,一直到现在。
风间越听完,想起曾经还在他身边撒娇哭闹的流璃,如今变得这般坚强坚韧,他又心疼又自豪。
“浩然兄,虽说不应该这样说,但我还是想道一声谢谢,谢谢你们将流璃照顾的那么好。”
司徒浩然见他目光真挚,倒也算应了这句感谢,“璃儿是我们的家人,照顾是应该的,不过你这一声谢我算是应下了,但莫要在我父母面前提这件事。”
风间越心中了然,笑着称是。
“陛下所谓何事?”公子流端起冯金刚刚为他倒的茶,茶香四溢,他抿了一口,回甘无穷。
慕容皇看他喝了茶松了一口气,“想知道沈风月在公子流心中的分量。”
“如何说?”公子流瞟了他一眼,放下茶盏。
“想必公子流清楚,一个手握兵权拥兵百万的将军对皇室的威胁。”
“司徒大将军忠君爱国,恪尽职守,就我所知这二十年他从未回过京都,前几天不还托人将军符归还了吗?何来威胁一说?”公子流语气风轻云淡,听不出来有任何偏向。
慕容皇倒是多看了一眼公子流,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只是问道:“为何选择沈风月?商人重利,司徒家能开出的条件,朕也能开出,并且比他们的条件更优,公子流考虑一下?”
“哦?”提到这个,公子流眼前一亮。慕容皇鄙夷,不愧为从商发家的人,暴发户罢了。
“陛下不若说说看?我好考虑考虑陛下的建议。”公子流道。
慕容皇看了一眼冯金,冯金走到书桌边,拿了一张纸过来,递给了公子流,公子流接过,仔细看了看。
“公子流觉得如何?”慕容皇问。
“陛下这上面写的,平山谷那几条矿脉还不错,至于其他的,对我并无利。”公子流将纸摊在桌子上,指了指上面其他几条,他勾唇一笑,抬头看向慕容皇,说道:“倒是不知,这最后的芷萱公主是为何?”
“自古以来,英雄配美人。并非朕对沈风月苛刻,只是她的模样清秀有余,并无其他艳色,怕是不配风月庄主这仙姿玉容。”慕容皇蹙眉。
公子流笑道:“陛下谬赞。”
一直商议到半夜,公子流才离开皇宫,他走之后,慕容皇站在紫宸殿门口,凝望着远去的身影,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陛下,那药,奴才可是下了足足的量。”冯金说。
“罢了,这公子流也不耽于女色。”慕容皇顿了顿,冷冷说道:“不过,既然敢仗着朕忌惮司徒家而狮子大开口,就怕他一口咽不下,这件事情就由你去办。”
“是,奴才必尽心尽力。”冯金应声,退了下去。
慕容皇目光沉沉,看着被夜色笼罩的皇宫,巍峨庄严,气势浑然,他曾经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有兼并天下的雄心,可多年的夺嫡之争和权利的争夺,让他早已忘记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只贪恋于手中的权势。
芷萱公主被皇帝召去了之后,皇后就收到消息了,今夜皇帝请了人来商议要事,却偏偏又遣人叫走了芷萱公主,他是什么意思,皇后又怎会不知,虽然他们夫妻多年,但又让她重新认识他为人的下限。
皇后在宫中一直等到公子流离开的消息才放下提了一晚的心,只是又对皇帝生出不少怨念。
京都很多人都很关注今晚皇帝和公子流的见面,公子流能从皇宫里安然出来就已经说明了态度,今夜倒是有不少人焦虑的睡不着,又有不少人兴奋的睡不着。
翌日,沈云起和百花国以及清月国使臣一大早就进了皇宫商议要事。流璃收到消息的时候,正闲闲地坐在魏嬷嬷房间的软塌上,吃着绿竹提前备好放在储物戒中的食物,她捻起一块茶点,对着绿竹说道:“绿竹,有一种烹饪手法,用普通食物也能做的灵香四溢,回味无穷。”
“竟然有这种手法吗?只怪我当时年纪又小,还没能从父母口中得知,他们便去世了。”绿竹眉眼耷拉。
“等我们去了初始大陆,到时候帮你找找看有没有专门的学院或者古籍。”
“啊?主子,我也要去吗?”
流璃吃完手中的茶点,才缓缓道:“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其他人都可以不带,你必须跟着我!”否则我吃什么?最后一句话流璃没说出口,她是一个吃货,一个很挑剔的吃货,只有绿竹能满足她。
“可是,主子,我现在才结丹期,还没有到离开大陆的标准。”绿竹诺诺道。
“我自有办法,你安心就是,只是趁着我们还在这里,你安排好万香楼和百味堂的事情,我们一去,就难以回来了。”流璃说完,愣怔住了,目光悠远,从半开的窗户望出去,不知看向何处。去初始大陆,迎接她的才是真正的挑战。
“大将军。”来人身披战甲,手握银枪,嗓门儿出奇的大,一撩营帐的门帘,便急忙高喊出声,“大将军,为什么把军符交出去了!”
司徒睿渊抬起头来看见是陪他征战了半生的杨老将军,便侧头示意立在一旁的侍卫出去,看向杨老将军,笑道:“年纪大了,想回家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了。”
“你有没有想过,交出去了,上面那位要怎么对你?”
“他自然是高兴。”他倒了一杯茶递给杨老将军,杨老将军接过,坐了下来。
“不为你也要为家里人着想,之前珊儿多好的人啊,就这样没了,你看看他做了什么?利用风月掣肘你,你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家家不能回,媳妇媳妇不能见。”杨老将军摇头叹道,“真就这样妥协了?”
司徒睿渊还挺高兴,他们那一辈的人到现在也就剩他俩还在边境了,有杨老将军在这里,他没有很寂寞,“就是累了,年轻一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争。”
“你说启儿?越泽?”杨老将军讶异,因为司徒睿渊的身份,司徒启一直被皇帝拘在京都,挂了个闲职,倒是司徒越泽跟着司徒大将军在边境历练,如今虽是能独当一面,但威望不够,统领不起这百万大军。
“算是吧。”司徒睿渊低声笑起来,“好了,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件事情的吗?”
“不然呢?我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是担心你!”
“哈哈哈哈,谢过老哥哥了,昨天浩然刚给我送了一些灵鹿肉和万香醉,一起品品?”
说起美酒,杨老将军精神了,双眼放光,连声应下。司徒睿渊则叫来随身侍卫去准备。
公子流和慕容皇谈好条件之后,便由流觞接手后续的交接事宜,京都人人都在等沈风月失宠的消息,可风月别院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但很快传出沈风月被右相关禁闭的消息,风月山庄对此不为所动,算是默认了右相府这一行为。
但是这样一来,右相便断送了与风月山庄攀上关系的机会了,他心里遗憾的很,又开始给沈风婉挑选未来夫婿的人选。
京都的世家皆不如五大家的底蕴深厚,当初他的父亲便是有幸娶了林家的小姐,后来才拜官问爵,和皇室有了关系。说起来,他和当朝皇帝也算是表兄弟,可是身份却天差地别,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他的赏赐。
皇帝打心眼里尊重他吗?并不。他的母亲林羽蝶和太后林羽梦虽然是姐妹,但终究一个是庶出,一个是嫡出,在皇帝眼里,他不过是攀亲附贵的穷亲戚。否则,皇帝又怎么会把所有腌臜阴私的事情都让他去做。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又或者皇帝找到另一条听话的狗,那他的一切,皇帝说收回便能收回。
他若是能攀附上五大家除林家之外的任意一家或者三大宗门的人,那就不惧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会消失了。
这几天沈风婉在沈云起的安排下,参加京都举办的大大小小的茶会和聚会。沈风婉果真不虚京都第一美人之名,自她开始进出各大宴会之后,众人一开始为她的美貌所倾倒,后来又被她极高的修炼天赋所折服,甚至是连她的穿着打扮都在贵女之中掀起了风潮,不少人争相模仿。
“还好父亲给我在雅阁定制了很多衣服,不然又要撞衫了。”沈风婉叹道,这刚进宴会厅的清月国的四公主西门海棠,穿的正是她前日里穿的那件绿色的齐胸广袖襦裙,样式新颖,轻纱曼妙,那层层叠叠绿色渐变的裙摆,更添飘逸的仙气。
林辞秋拈了绣帕捂嘴笑道,“这次盛会大陆上所有优秀的女子和男子都汇集在京都了,能有这份待遇的,还独独只有你一人。”林辞秋是林氏家族的嫡出小姐,和这沈风月算得上是表姐妹了,但这林辞秋是林氏家族年轻一辈的翘楚,自然有一番傲气,若非沈风婉在这次盛会大受欢迎,她才懒得理这个没有什么底蕴的小门小户。
“表姐过谦了,还不都是雅阁的缘故,我可不敢承了这份功。”沈风婉抿了抿唇,谦和地说。
“婉儿不必如此谦虚,你姿容不凡,衣裙首饰都只是衬托。”
“表姐也只说我好相貌,若是有姐姐半分天资,我也不至于在蓝阶徘徊这么久了。”沈风婉戚戚道。
“四国本就不如三宗五大家适宜灵力修炼,你有这样的成就,本就实属不易,不要妄自菲薄了!”林辞秋安慰道,语气压着燥意,向来都是别人恭维和哄着她,这沈风婉摆这样懦怯的姿态是做什么,什么她一半的天资?不能自信点儿吗?一股子小家子气,真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追捧她。
沈风婉点了点头,乖顺地坐在一旁,但不一会儿就被陆续来参加宴会的人围住了,林辞秋本嫌吵,便推辞说约见了其他人,不顾沈风婉的挽留,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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