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是不是自己来晚了
晚上,许是秦晚彻底看开了,很快就睡着了。
而傅北城却回到自己的卧室,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烟草的味道。
刺鼻、呛人,但身在其中的傅北城却丝毫没有感觉,他只是又拿着一根烟望着远方,沉默着。
已经将近后半夜,傅北城仍旧没有睡意。
每天照顾着秦晚,其实是一件很费心的事情,一边要注意她的情绪,一边还要查看她的身体状况,随时做好去医院的准备。
秦晚先前说的话还在傅北城的脑海里萦绕着,极低的求生欲以及即将解脱的释然,令傅北城甚至产生了茫然的情绪。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要离开?”
傅北城无法体会到秦晚的痛苦,人类的悲喜本就不相通,但他看着她的绝望,内心备受煎熬。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
是不是自己来晚了?
如果早一点点出现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样的想法令傅北城自责了起来,他只恨自己不够努力,如果再努力一些,或许就能够改变一切。
曾经秦晚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救过他,而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晚的生命慢慢消逝,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情!
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傅北城又走进了秦晚的卧室。
只有睡着的时候,秦晚看上去才没有那么厌世。
傅北城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长大后的秦晚是怎么样的,只目睹了她是如何一天天消瘦下去的。
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找到她?
他站在秦晚的卧室里许久,直到双腿发麻,也不肯离开。
眸光深深地看着秦晚,他似乎在珍惜着最后一分一秒和她相处的时间。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早晨就快要到了。
傅北城揉了揉熬夜发红的眼睛,走到窗边,默默地看着太阳升起。
金灿灿的阳光映照着天边的云彩,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傅北城多想叫醒秦晚,让她看看人世间最简单、却也是最美好的事物。
说不定她就知道,还有值得活下来的希望。
但他不愿意吵醒睡梦中的秦晚,他只能独自看着太阳升起,而后默默地走进了厨房,先是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提神,而后又开始为秦晚准备食物。
与国外的专家约定好的时间是在周五,但期间,许是秦晚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行了,也不再那么抗拒傅北城的要求,甚至是按照他的嘱咐,每天按时吃药,少食多餐,十分乖巧听话,像是为了减少傅北城的负担一样。
傅北城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但这样的改变并没有让秦晚的身体逐渐好起来,秦晚似乎更迟钝了,她躺在床上,即使张开着双眼,却对周身的事物没有一点反应。
傅北城有的时候为了让她多和自己对话,强迫着给秦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再几天,慢慢变成了他读着戏剧,而秦晚只是沉默着,连她最喜欢的人物出现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反应了。
时间忽然慢了下来。
傅北城心疼地握着秦晚的手,她的手背上满是针孔,苍白的手背上突出的血管触目惊心。
他第一次那么期望时间能够走快一点,国外的专家能够赶紧为秦晚治疗。
终于,周五到了。
傅北城派了人在机场接人,自己则继续耐心地陪着秦晚,一直开口说话。
只是秦晚仍旧是没有反应。
专家自然是知道秦晚的情况,一到傅北城的住宅,也不寒暄客套,直接让他带着自己,去秦晚的卧室看看。
“秦晚,医生来了。”
秦晚躺在床上,呆愣地盯着天花板,并不知道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专家看到秦晚的举动,立刻转头询问傅北城。
“倒也不是,之前几个星期,她还是能够理会一下我的。但是最近突然连话也不说,我叫她也没有什么反应。醒来之后就是这样躺在床上,像是彻底睡着了一般。”
闻言,专家走上前,叫了一声秦晚的名字,果然还是没有反应。
他从箱子里抽出了自己平日所使用的工具,拿着灯光照着秦晚的眼睛,又或是拿着听诊器听秦晚的心跳。
一系列的事情做完,傅北城把之前医生的诊断全部都告诉了专家,而后忐忑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每一次带秦晚看医生,傅北城最怕的就是从医生的嘴里听到各种不好的消息。
这一次更是,秦晚的状态已经十分糟糕了,他不想听到没有办法之类的话了。
“病人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果然,专家严肃地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听乔伊说你已经治疗过许多类似的患者,我希望你能够治疗好她。”
傅北城的语气诚恳。
“我会努力尝试的,但是傅先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还有,我要带她去诊所,你这里什么都没有,非常不方便。”
“她现在……并不适合去医院……”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去医院!”
傅北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她的情况很特殊,有人在追踪她,医院会留下踪迹。”
“我在这里有个朋友,是私人医生,带她去那里也行。”
“她的信息……”
“不会透露的,请放心。我是过来医治病人的,并没有其他的私心。”
听专家如此保证,傅北城只好同意了下来。
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带着秦晚去了一间诊所,虽然小,但是设备倒是齐全。
“我们要再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傅先生你在门口稍等。有了结果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检查的时间非常的久,傅北城焦急地等待着,他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于这位专家,如果还是不能康复的话,他不敢想后果……
曾经陷于绝望的境地,傅北城本以为脱身后就能够告别那些不美好,结果没有想到,自己又再一次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秦晚绝对不可以死去,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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