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翠竹厅外
“李叔，你觉得如何？”秦山小心的问道。
“你不是看到了吗？”
李云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挺不错的一个人，不但聪明眼光也看得很准，看他说话间泰然自若，这哪里是学生该有的表现，简直是妖孽。”
“那他……”
李云伯打断秦山的话，道：“没问题，这次你没看走眼，这小子绝对是困在浅滩的蛟龙，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飞上九天。”
“李叔，您对他评价这么高？”
“高？”李云伯神情不变，淡淡的道：“拭目以待吧！”
紧接着他又语重心长的道：“小山，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但当叔叔的劝你一句，量力而行，其实像这样潇潇洒洒过一辈子不也挺好的吗？”
秦山低着头，沉默不语。
“算了，你的性格跟你妈一样一样的。”李云伯叹口气，揉了揉秦山脑袋。
“你记住，做事前先给自己留条后路，王子枫是你不错的选择，出身干净，而且有野心，不过这种人最好不要想着控制，能成为朋友最好不过。”
秦山沉默地点点头。
“行了，你回去吧。”
“小舅，我妈她……”秦山眼圈泛红，突然抬起头问道。
李云伯一挥手打断他的话，严肃地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不要问……你妈她很好，我们会照顾好她。”
“谢谢李…叔。”秦山嘴角露出苦笑，躬身朝李云伯行了一礼。
“把握住机会吧，没准以后就是他就是你最大的助力，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你自己体会。”
说完，拍了拍秦山肩膀，扭身朝外走去，嘴中还嘀咕道：“难道这上沟村真有龙脉？我要不要把他们村后的秃山买下……”
翠竹厅内，王子枫好奇的把玩着手里的两张金色卡片。
一张卡片上两根竹子熠熠生辉，他记得秦山手中那张与这张极为相似，好像只是多了一支竹子。
而另一张金色卡片上，一支梅花开得正艳，粉红的花瓣极为迷人。这就让他有些不解，将目光看向刘惠。
刘惠白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
好像我知道似的。
当厅门再次被推开，秦山带着笑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服务员抬着餐盘走了进来。
是的，抬着！
一道鱼香味儿瞬间弥漫整个大厅，混合着翠竹厅的特有的竹香，王子枫喉结滚动连续吞咽几口口水，这才压制住扑上去的冲动。
服务员抬着餐盘小心翼翼的摆在方桌上。
王子枫目瞪口呆。
就连刘惠也愣愣出神。
餐盘上只有一道菜，一条一米多长的鱼，鱼身上的肉被切成细条，在餐盘中摆成一副城池模样，青笋、干丝、胡萝卜丝、青椒丝……五颜六色搭建起城池的繁华。
这……哪里还是一道菜啊！
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吧。
前世他也吃过各式各样的菜品，但都没有今天来的震撼。
按理说不论是药饮，亦或者眼前的菜品，在前世不应该默默无闻啊，而且98年就能开得起这么豪华的海鲜馆，怎么也不可能是无名之辈吧。
王子枫用力的摩擦又光又亮的脑袋，似乎想把记忆给蹭出来。
“98年…98年…”
突然他脑中片段一闪，模糊的记忆中，他隐约想起好像就是98年底，李记海鲜馆的招牌在宜庄县城内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当时他还是学生，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关心，不过县城再没听说过这家店的名字倒是真的。
秦山笑呵呵的指着餐盘，开始介绍起这道菜的来历。
“慧姐，子枫老弟，这就是海鲜馆最有名的清蒸鱼，又名「鱼满长安」，这其中还有一个故事，你们俩想听吗？”
秦山往那一站倒是有几分说书人的模样，要是给个旧马褂和醒木……
舔着嘴唇王子枫心里歪歪着，其实他不想听什么故事，口水已经快淹没了他的胃，不过瞧见一脸期待的刘惠，他又不好拒绝。
“山哥，你快点讲，要不一会凉了。”王子枫催促道，不过眼睛却一直没离开鱼身上。
“馋猫，还说有好吃的先给我吃，怕是没等给我他就先吃没了。”刘惠白了一眼王子枫小声嘟囔道。
“行，那我就快点说。话说贞观年间，太宗帝出了皇城，探查民间疾苦，一路南去都是身体康健的百姓。
直到他走到了一片靠海的渔村，那片海风平浪静，每次坐着小舟打鱼都会满载而归。
但是渔村里的人依然瘦弱不堪，太宗前去询问，结果得知他们捕获的鱼没人收，换不来粮食，他们只能自己吃，可不知道为什么，越吃人越瘦。
太宗大奇，这世上还有吃了让人变瘦的鱼？于是他便前去查看，结果发现渔民打上来的鱼个头极大而且奇丑无比。
太宗还是不信邪，决定亲自尝尝吃了会变瘦的鱼，渔民自然很欣喜，挑了条最肥的鱼招待。
先将丑陋鱼头切掉，然后开始刮鳞去脏，手法娴熟，太宗饶有兴趣的看着渔民麻利的动作，可是看着看着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渔民唰唰数刀，便将鱼肉切片抹上海盐就端了上来。
太宗尝了一口苦涩无比，心中叹息，想我贞观盛世却还有生食鱼肉之地。
于是他开始手把手的教授渔民们蒸鱼之法，却没想到此鱼蒸出之后香气扑鼻。
太宗感叹，如此鱼入长安，必然鱼满长安。”
“说完了？”
“啊。”秦山茫然应道。
“那就开吃吧！”说着一筷子夹走了“城门楼”。
秦山满头黑线，一阵无语。
刘惠扶额，不想说话。
“好吃，好吃！不愧是太宗推出的菜。”王子枫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赞叹。
“太宗只是取了个名字而已……”秦山吐槽道。
“哦，还以为是御菜呢？”王子枫吧嗒着嘴。
鱼足肉饱，王子枫揉着微鼓的肚子，埋怨道：“你说太宗也是，起个名字都这么随意。”
秦山低头吃鱼，刘惠慢慢饮茶，都不去理睬他。
又过了一会，秦山也吃完了，王子枫这才进入主题，将刘惠包里装着的样板，和计划书递给了秦山。
秦山看了看样板，没有发表意见，又打开计划书开始详细的阅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良久，秦山放下计划书又拿起样板看了看，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老弟，我觉得这份计划可行性很高，但是咱加工的厂房你准备放在哪里？
而且咱们还是前期存储，大一点的库房是必要的。”
王子枫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本来是打算跟学校保安孔老头打好关系，让他帮忙借用一下学校的储存室。
不过…似乎很难办啊！
“秦山，你看县毛线厂如何？现在他们的毛线已经滞销，已经停产半年多，肯定有厂房空着。”刘惠突然开口建议道。
他凝眉闭目，想了一会道：“嗯，可以去看看，走咱现在就去，顺便将合同打印出来。”
秦山也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决定了就不迟疑，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王子枫脸上挂上了笑容，他自然明白秦山说打印合同的用意，这是在安他和刘惠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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