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中煞

　　“敌袭？！”听到连绵不绝地警报声，让赤凡不由得心头一紧，做了十载凡人，做了一年玄门中的凡人，赤凡自然不知道玄门世界的风风雨雨。

　　但——修真者，修的是天道，得的是至真。凌驾于岁月苍生，又怎么会与世无争——这样的道理，赤凡还是懂的。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听见了这样的召唤，作为赤云宗的弟子，赤凡还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顺着后山林中的小路，直奔赤云殿……

　　与此同时——【孤镇】

　　“老头子，这天儿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说变就变了。”赤凡家原来的邻居赵婆婆一边洗着菜，一边朝着屋子里喊去。

　　“天要下雨谁能管得了，你操那心干啥。”

　　“老头子你来看看，一辈子都没见过，不是变阴了，是……是变红了。”

　　……

　　与此同时——【经云大陆皇庭】

　　“主上！主上！扶摇七星换位、赤云火炼八方、祈天白玉已碎、福潭琼露干涸，四大异象已经全部显现，主上！主上啊……”一名修士模样的臣子已经顾不得礼制，直奔经云帝君的府邸冲去，口中不停地喊叫着。

　　半晌过后，经云皇庭所有传令使立即出动：“传经云帝君君诏，即日起，经云大陆进入国战状态，护国军回守经云城，其余十路大军分别奔赴十域诸侯国，各诸侯国全部行使临机专断大权……”

　　……

　　与此同时——【无尘宗】

　　经云虚天域无尘宗——一层天修真界总坛，一位白发须长的老者猛然间睁开沉闭了百年的双眼，随即左手拿出一只洁白的玉剑猛地一掐，玉剑断成五段，化成五道流光四射出去，喘息之间，幻天域苍火宗、芷天域流殇宗、凌天域天语宗、渡天域铁舟宗、清天域百鸣宗纷纷显现出老者的身影，然后一声洪亮的话语从天际而至：

　　桎梏将破，正邪逆行，火云焚世，落难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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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是怎么变化的，赤凡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一路奔袭……

　　一口气冲出了茂密的树林，赤凡瞬间张大了嘴，不是累得喘不过起来，而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既熟悉又陌生：本来应该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但是此刻却布满了血色一样的密云，云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至上不是晴天，而是看不透的黑夜。树是红色的、草是红色的……除了那些原本就是红的的花，山峦、流水、石壁……一切能看见的事物都被染成了红色。

　　赤云宗原本是伸手就能碰到云，可如今给人的感觉是每时每刻头顶上都悬着即将瓢泼而下的血雨。而赤云殿——这个平时只有“莫”境以上高手才能进出的中心地带，本来宽阔的广场上占满了各种修为的赤云宗弟子，他们都在一脸惶恐地看着四周，只有一些修为高深的弟子，才眼睁睁地盯着赤云殿的大门。

　　“红羽，怎么会这样。”赤凡一脸焦急地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太快了，期初只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半点，但是就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中间的那个黑色的旋涡，是你改变方向，顺着小路赶到这里时变化的，也就是说，我发现云朵变色的时候，也听到了警报声。”红羽说得没错，快，就是太快了，短短的几个瞬间，天就被染成了红色。

　　“凡儿，凡儿！你跑哪去了！”正当赤凡回味着红羽的话，沉浸在略带一丝恐惧的不解中时，季明的声音突然传来。

　　“师……师父，刚才我和红羽去了……去了后山。”仓促的回答，一方面是因为突然被叫住有些紧张，另一方面是心里隐藏了涧空渡的事情。

　　“好了、罢了，回来就好，这天变得不对，我也没见过，别乱跑，跟紧我。”反正赤凡也不是第一次到后山去玩，所以对于他的回答，季明也没有更多过问，相比之下，他也更在乎的是赤凡的安危，既然没有事，什么也都不重要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到底怎么了。

　　“吱……”一声木头摩擦的声响过后，一道流光从屋子里闪出，一个身体微胖、满面红光、须发微张、眼大如铃，同样身着黑色皮质武服、打着赤脚的人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参见赤云子！”没有任何人喊了一二三，所有弟子都在第一时间虔诚地参拜起来，在这一时刻，宗主就是所有弟子的主心骨。

　　欲带皇冠，必承其重；宗门之内，主为脊梁。

　　并没有说话，赤云子只是轻轻地拂了下手掌，一席弟子便在一股炽热的微风中站起身来。

　　“赤云宗的弟子们。”狂野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细腻，传到每一个人耳中的时候，却带来一股宁静。

　　“修真之路，本就逆天改命，天地初始的那一刻，天地间还没有宗门宗派，只有芸芸众生，直到有一天，有些人在窥探宇宙洪荒之中感受到了灵力，于是便有了修行。修行要上顺天意、下守苍生，即便付出生命，也要坚守初心。这些你们可知。”赤云子张口说道。

　　“弟子知！”

　　“好！”在一句肯定后，赤云子继续说道：“一万年前，也就是十‘季’之前，我还只是赤云宗的一个‘逢’境始成弟子，仅一‘季’寿元，依旧血气方刚、不谙世事，本以修行只为自身，也是只知口上正义。此后六百年后，我晋升‘莫’境始成境界，得五‘季’寿元，则想光宗耀祖、润养家族。但机缘巧合，七‘季’以前，我已达‘莫’境圆满境界，正想大展拳脚、飞升二层天，谁料渡天域铁舟宗天象异变，一层天所有‘莫’境以上高手共赴铁舟抵御天变，我也方才知道修真的真正使命和意义。”看见弟子们似懂非懂的表情，赤云子经历了一个短暂的停顿。

　　同样是停顿，其他弟子心中都是感悟，只有赤凡一人是茫然，他所知道的是人能活一百岁，但一“季”就是一千岁，宗主竟然已经经过了十“季”，也就是一万岁，这是什么……

　　赤云子并没有等赤凡想明白，停顿以后，紧接着说：“修真之人本该如此，但人有善恶、物有阴阳，倘若修行之人都是心怀天下，那又何愁天下不平。七‘季’以前抵达铁舟宗的我方才知道，我们的太平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流血中换来的。”

　　说过这番话，赤云子停顿的时间更长，似乎勾起了他心中很多痛苦的回忆。“初窥天意的人们，守护苍生者必然有之，祸乱凡尘的也大有人在，那时经历了不知多久的正邪之战，也不知陨落了多少英雄豪杰，因为，已经没有人记得清。不过邪不胜正，最后那些祸乱凡尘的修士终于被消灭殆尽，但正义的一方也只剩下七个人。这也是我们一层天七域七宗的始祖。”

　　深吸了一口气，赤云子又说到：“邪恶虽然被消灭，但是这些人的欲望和怨念却集聚在一起，形成了‘煞’，这种东西无影无形，却本领非凡，扰得七域的各个宗门和百姓们不得安生。最后，七个宗门不得不再次结盟，以位居经云大陆中间的虚天域无尘宗为首，共同封印了‘煞’的存在。”

　　“但是，再完美的封印也总会有衰弱的时候，每到‘舞’季来临之前，这些封印就要彻底失效，历经一千年的大战也将开始，如果在新的‘玄’季到来以前不能打败并封印他们，他们就会祸乱凡间到下一个‘玄’季，或者说，要整整延长七千年。”说到这，赤云子已经有些眉头紧锁。

　　“上一个‘舞’季，我们赤云宗共同出战‘莫’境以上高手弟子三千名，最后，回来的只有不到50人……我的师尊——第三十九代赤云子……只留下了他使用了一生的神兵——提火鉴……”此时此刻，赤云子的双眼中已经开始闪烁着淡淡的泪光。

　　“但是这一次，天变落在我赤云宗，不仅是‘莫’境以上高手要面对不可估量的对手，就连‘莫’境一下的弟子也难逃厄运。我只想说一句，‘莫’境以下的弟子，倘若想逃命，那就逃命去吧，只是，回到凡间，也要积德行善，不要辱没了我赤云宗！”赤云子说完，一股浓烈的气息从身边游荡开来，把所有的字，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誓与宗门同在！誓与宗门同在！誓与宗门同在！”只是一个短短的瞬间，一股震天的呐喊在赤云宗上空回荡……

　　“桀桀桀，还真是大义凌然呐，洛莽，哦，不不不，赤云子……”正当赤云宗弟子高声呐喊之时，一道黑色的光伴着让所有人都后背发凉的话语声，从黑色的旋涡中飞向赤凡。

　　“你敢！……”赤云子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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