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洛总吃饱喝足，心情好好，看谁都顺眼，连霍轲尧颐指气使的叫唤都变得可爱起来，这男人就这死样子，吃饱喝足万事好商量。
霍轲尧躺在床上动都不带动一下的，要洛西塔过来把他弄到另一张床上，这大尾巴狼还得意洋洋地说这就是聪明才智，聪明才智在哪？在弄脏了一张床还有另一张床可以睡。
洛西塔并不赞同这种歪理邪论，在洛总看来，床单弄脏，小问题，换个房间，没有房间，小问题，换个酒店。
但是此时此刻，一切都是小问题，霍总美滋滋睡了一觉，晚上打电话给沙应玄问有没有什么乐子。
沙应玄那边意外的安静，少爷说，他和陆司和墨行之在清吧里听歌，问他们来不来。
霍轲尧一听，有热闹可凑，想了想说来。
清吧归根结底还是酒吧，就是没有舞池也不吵不闹，一般客人点杯喝的，安安静静聊会天听首歌，气氛很不错。
霍轲尧他们到的时候驻场歌手正在唱歌，略微有点沙哑的男声回荡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沙应玄他们仨就坐在窗边，离演唱区很近，见他来了，冲他挥挥手。
霍轲尧不客气地坐下，看桌上摆了不少杯子，闻闻离沙应玄最近的那个：“哟，喝酒了，这什么酒，给我也来一杯。”
沙应玄嫌他吵：“自己去点，你小点声。”
墨行之坐在他们对面，趴在桌子上玩游戏……具体什么游戏霍轲尧也看不太懂，反正就是写写画画缩缩放放看星球，这种技术型人才，以后不去搞科研真是浪费材料。
但是陆司，陆司靠在墨行之身上，闭着眼睛，随着歌曲的节奏轻轻哼唱，听得很入神。
霍轲尧拿了菜单点了酒——由于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开车出门而在场有驾照的只有洛西塔先生，所以很荣幸，他没有酒喝，只能喝柠檬百香果。
这家酒吧不提供度数太高的酒，防止客人喝多了在这闹事，调酒师明显技术不赖，果味的甜香能几乎完美地中和酒那一点点微苦，霍轲尧喝了一杯，还想要，被洛西塔瞪了，就跑去尝他的柠檬百香果，尝了一口，牙酸掉了，拿开让他自己喝。
他满桌子找不到乐子，便也去看演唱区那边——乐队很齐全，架子鼓贝斯一应俱全，主唱吉他背在身前，戴着顶白帽子，低头拨弄吉他弦。
霍轲尧看了一会，突然转过头不看了，低头刚拿出手机，就被沙应玄握住了肩膀。
这王八蛋近乎强硬地把他的视线扳回去，然后用洛西塔听不到的声音对他说：“霍轲尧。不许逃。”
霍轲尧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兀地就是一激灵，他被沙应玄按着肩膀，身体僵硬，动也不能动，半晌，他才软下来，不耐烦地一动肩膀，把沙应玄手甩开。
这位驻场歌手唱歌很不错，感情技巧都很足，也不炫技，歌特别真诚，特别有力量，在这种安静的小酒馆里，特别好。
一首歌五六分钟，唱完快得很，驻唱歌手唱完，沙应玄站起来，为他鼓掌。
霍轲尧在旁边扒拉他要他坐下，沙应玄理都不带理他的，依旧站着鼓掌。
果然，在全场只有他一个人站起来鼓掌的情况下，他成功地吸引了这位驻唱歌手的注意力。
歌手走过来，朝他伸出手，微微弯下身子：“梁博。”
这位穿了一件黑短袖，裤子是特别简单地牛仔裤，鞋是街边随处可见的黑白色板鞋，背着把吉他，整个人特别干净利落。
沙应玄也弯下身子和人握手：“沙应玄，您请坐。”
他直视着人家，有一种粉丝见偶像的不淡定：“您刚刚唱得特别好，特别好。”
梁博轻笑一声：“您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什么？！”霍轲尧比沙应玄还早一步错愕，“怎么可能！我觉得你唱得特别好！”
梁博摇摇头：“我这种热场歌手，没有粉丝，也不受欢迎，很正常。”
沙应玄一挑眉：“怎么会？热场歌手……等等，清吧又不需要燥起来，要哪门子的热场？”
梁博也很诧异：“清吧？谁跟你说这是清吧？”
霍轲尧盯着沙应玄，紧盯不放。
沙应玄本人带错了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们本来也是走到哪算哪，被您歌声吸引过来才进来的，是什么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唱歌，真的很好听。”
这人上头了夸起人来不知道停，好在梁博也是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摆摆手：“哪那么厉害，就是瞎唱，瞎玩。”
沙应玄看空出来的唱歌区，一挑眉：“您唱完了没人唱了？”
“嗯。”梁博回身一看，“今天请来的歌手够大牌，三请四请请不来，不过不用我们管，要催也是负责人催。”
“既然如此……”沙应玄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我这位朋友能试试吗？”
他的朋友霍轲尧：“……”
霍轲尧本人比梁博还惊讶，他当场就要掐死沙应玄：“我怎么就要去试试了？！！”
沙应玄坚定不移地看着他：“你要去，你得去。”
霍轲尧没被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吓到，被他略微泛红的脸蛋吓到了，这死玩意不知道喝了多少，虽然没醉，但是多半有点上头。
果不其然，沙应玄跟疯了一样，走到吧台跟老板商量了一下，又去唱歌区管乐队成员借了把吉他，对着话筒就喊：“接下来有请我们未来的大明星，霍轲尧！”
“哦！！！”沙应玄一喊，陆司马上转身看着他跟着喊：“好！！！”
旁边卡座里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真以为是什么小爱豆练胆出来路演，跟着一顿瞎起哄。
他伸手在吉他上一划，梁博个不知真相居然也跟着划拉，霍轲尧被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场面逼得要疯了，这个酒馆里所有人，除了看着他不说话的洛西塔和不关心外界的墨行之，所有人都在看他，都在喊他的名字。
可是他不能逃。
对，他不能逃。
霍轲尧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才站起来。（沙应玄跟神经病一样，看他站起来，一阵吆喝。）
他走到话筒前面（同手同脚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一张嘴声音都是颤抖的，没跑调就是他对在场观众最大的尊重。
然而沙应玄和梁博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弹起来，这俩人嗨得比他还来劲，吉他弦拨得比他歌声还响，沙应玄跟个疯子一样在那吆喝加和声，霍轲尧想盖住他的声音只能更大声。
真是见了鬼，声音大了，他还是抖，手还是握拳身体还是抖，可是好像就不怕了。
酒馆里关了灯，除了他的乐队有点亮，好像满到处都是黑的，窗外门外，繁华的城市万家灯火，但是没有光能照进来，没有光能照亮他。
他直视着前方，有人在听他的歌，有人在为他伴奏。
陆司打开手机手电，还强迫墨行之和他一起晃手机。
越来越多的手机灯光为他亮起，好像点点荧光。
有人在听他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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