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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皇妃身份


  骑马跑到城门楼,只看见一脸绝望地从里面出来的六皇子墨九尘。

  她着急迎上去,神色病恹恹,“怎么样,他们不愿意给一个公平么?”

  护卫常宁跟在身后,打抱不平,“这事儿怎么可能平得了,能够证明的云太傅已经因为风家案子一事儿,死了?”

  云初初气急,转身yu走,“你这儿等着,我去说?”

  墨九尘伸臂拦阻,“别去。”

  “为何不去?”云初初抓着墨九尘的手腕,“只要有能证实你母妃身份的证据,难道那些大臣,都不愿意说情么?”

  “不可能!”墨九尘颓唐地眯着眼睛,“本王已经试过了。”

  云初初不想看着对方难过,忍不住问了,“可是这事儿,必须得证明!”她挣脱了墨九尘的手,虽然没有跑进皇宫去找太子殿下墨长迎游说,但是她已经有所对策地返回尚书府了。

  入得尚书府后,她叫来了丫鬟绾绾,并命令对方彻查当年杨妃所住的勾.栏。

  就算她在那里是一个舞、姬,也总有独到之处吧。

  绾绾点头应下,随后按照云初初的意思,前去求证。

  三个时辰后回来,绾绾才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告诉给了云初初。

  果然,老、鸨说过,那女子是没有卖身、契,来那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跳舞。还说如果跳得好,若赚银票,一律给老、鸨。

  “你可问了,那老、鸨愿意作证么?”云初初走到自己的首饰旁,将一盒子的好东西全部拿了出来,交给了绾绾,“这些银钱,你在拿给老、鸨之前,再询问一下,还有什么人知道那人的身份。”

  “是,小姐。”绾绾接过木匣,方才点头。

  “红竹,你去将重深叫过来。”

  红竹点头,探身,跟着走了出去。

  不多时,重深已到了门口。

  云初初提起要为六皇子墨九尘母妃翻案时,重深十分感动,突然跪下,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你……你为何?”

  “长歌小姐,听……听重深一言。”重深眼眶含泪,抓着云初初的胳膊,难耐地哭诉,“一直以来,都没有把这件事儿说出来,其实……其实都是因为属下担心长歌小姐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将我赶出尚书府,如此,重深便不能报答长歌小姐的恩情,不能为九尘保护长歌小姐了?”

  云初初捏着鼻翼,神色自若,她看了重深一眼,问他,“重深,你起来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小姐知道了?”重深不敢相信地抬起那双悲切的眼睛。

  他从未将身份透露给云初初,如何会被发现呢?

  “也许你不知道,有好几次我都命令你去给九尘传信,你不仅处理得非常方便,神色里还无比地开怀。当时我就在想,九尘身边那么多护卫,你即便是带了我的信儿,旁人也不知道啊,为什么没有和王府里的人打上一架,又为什么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

  重深埋下了头,“所以长歌小姐知道属下有可能是六殿下的人。”

  “不错,我想过,不过你年纪大,身手这么好,为风家一案,如此尽心尽职。对柳长居的长嫣姑娘都能说上一两句话。所以我猜测,你……一定是风家人吧。”

  云初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叩了叩,沾沾自喜地又分析了一句,“风家有位管家,尽职尽责,他有一个儿子,长相俊美,武功高强。当初沧州劫狱时,他跑了。所以……也许重深就是那人,只不过为了保护你自己,你听从了我的提示。我为你取名重深,其实不过是想告诉你,有了我,你的命就可以延续下去了。因为……我这个人,护短!”

  她说完,站起来,冲着眼前的人,无端地笑了笑,有些纠结地说,“你不必向我认错,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九尘也是风家人,所以你护着九尘,跟我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抬手,意兴阑珊地咧嘴笑了,“所以咱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你应该高兴啊。”

  “是,重深多谢长歌小姐。”

  云处初初面容难堪,语气温婉,“重深,如今风家已经翻案了,可是九尘母妃却还要因为她曾经所谋而不能证明清白,这对九尘太残忍了,太不公平了。”她重拍桌子,站起来,“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完成她这个心愿。”原主沐长歌可以为了她喜欢的太子殿下墨云齐夺得太子之位,那么她云初初就可以为了墨九尘,完成他心中所想。

  重深听后,干劲儿十足,拱手提议道,“长歌小姐,柳长居的长嫣姑娘是风家二小姐,属下以为,这件事儿,她一定会出面。”

  “好,你去说服此人,其他的,我来想办法。”云初初交代了一句,重深遵从地点头应下。

  证明墨九尘母妃的证人如今有了。可是,如果没有人支持九尘,那么朝堂上,也不会有大臣相信。

  即便……即便是相信的,他们也会觉得风家长女身份太过尴尬,已经不能……不能入风家宗祠。

  说起风家长女身份,他们更愿意相信,她是一名被陛下宠、幸的舞、姬。

  如何笼络人心?

  如何……

  云初初在屋子里徘徊,没过多时,令红竹将那身披帛拿出来,说自己要去见一个人。

  郡王侯府世子南清悦。

  到时,老郡王听说来人是沐家大小姐,令小厮阻拦了。

  云初初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心中着急,便跳墙而进。

  老郡王听见声音,站在院中瞪着她,对于她突然到来的理由,心里很清楚。

  “长歌小姐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的吧?”口中那个女人,无疑是在提醒云初初,让她不要去管闲事儿。毕竟在众位大臣的眼中,曾经被视为的红颜祸水的皇妃,是不可能得到原谅的。

  云初初不解,“为何老郡王也如此无情?”

  “无情?天子脚下,难不成你希望让大家承认,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是……是风家人。”

  云初初听了,冷声笑,“心肠歹毒?呵呵,老郡王,若非遭遇家破人亡,又怎么可能心跟石头一般ying,她为了报仇,假扮身份,这样的女人,就不值得在真相大白之时,得到一份荣耀么?”

  “荣耀?”老郡王摆摆手,“当初云太傅为了让陛下翻案,带着一群同风老将军的学生,他们同风家渊源甚深,都不愿意承认,何况本王?况且,长歌小姐作为尚书府的人,如何要为一些小事尽心尽力?”

  “可这不是小事儿?”云初初一点儿不害臊地解释,“老郡王,我沐长歌不屑那些虚礼,很久以前,就心悦六殿下。我的人,我的心,生生世世为他差遣。你们不帮忙,可我不行。”

  听着那些大胆的话来,老郡王眼神都透着恶心,“你……你好歹是名门闺秀,如何能说出这么恶心之言,你……父亲就是这么教的你?”

  “喜欢一个人是本能,这同教诲又扯上什么联系?”云初初谂笑,心想,自己又不是这儿的人,遵从什么礼.教俗法。

  再则,她刚才说得也没有错。

  喜欢就是……喜欢?作不出假!

  屋子里的南清悦听着那话,站在窗前鼓掌,“没错,长歌,我啊,支持你。”

  “浑小子,好好待着,不许趴窗!”老郡王扶着腰跟着嚷。

  被、qiu的南清悦歇斯底里地哭诉,“父亲,您关了我好几天了,快放我出来吧。”

  “不许,给我好好面壁思过!”老郡王一拂袖子,作势驱人。

  云初初心忧,“老郡王,清悦做了什么事儿,你……至于把他这样关几日?”虽然觉得自己管得太宽,可她又觉得,自己作为朋友,不关心两句,说不过去,“这件事儿,清悦就算在,也帮不上什么忙,您……您何必如此?”

  “这小子虽然帮不上忙,但他却会犯傻。你在这里,他要做什么,你心里清楚。”随随便便跟着那些大臣,去求翻案,然后再被陛下治罪。虽然陛下不知道为何会突然驾崩了,但是现在太子殿下墨长迎还在,谁还能猜到对方想干什么。

  所以老郡王如此,不过是爱护儿子的表现。

  “清悦,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立场。”

  南清悦攀着窗户,郑重其事地点头一笑,“好。”那一声,直叫人开怀不已。但是屋子里的人,回复那句话时,双眼都红了一圈,可以想见,他到底为何如此难过?

  “长歌,祝你幸福。”他颓唐地坐在凳子上,冲着面前的小厮发吼,“拿酒来。”

  “是是是,爷。”

  ……

  老郡王的话虽然糙,但刚刚却有意提醒了一句。想要给风家翻案的那些大臣他们如果不帮忙开路,太子殿下墨长迎便不会真心帮衬。

  毕竟,如果承认了六皇子墨九尘的母妃不是所谓的勾、栏之人,而是风家长女,那么六皇子墨九尘的地位直接上了一个台阶。

  对于墨长迎而言,他将成为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自己如此鲁莽地想要翻案,那些人阻止的目的,会不会是担心这样同太子殿下墨长迎,他们日后想要辅佐的人齐头并进。墨九尘手握兵、权,尚书府的嫡女沐长歌又心悦于他,是以,他能力就可以和墨长迎相抗衡吧。

  知道了这些,云初初后怕地捂着心口。

  丫鬟红竹望着自家小姐那满是迷茫的眼神,神情担忧。

  “长歌小姐,您……”

  “没事儿。”

  二人走过街角巷落,来到拱桥。云初初抓着栏杆,慢悠悠地坐下。

  “沐长歌小姐,你以为皇帝死了,墨九尘的境况就会好了么?”阴玄公子摇着扇子,单脚矗立在河岸上,“若是你们不这么急于求成,皇帝不死,兴许还能够处于中间,为皇子间的对抗制衡调节,可是皇帝死了,如今朝堂中,就只有太子殿下墨长迎一人实力超群。苏皇后是他的生身母妃,他的储君之位,轻而易举。但是……”

  “可是那么固执的皇帝不死,风家冤案永远不可能被提起。墨长迎为太子也没什么,他做储君之位,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儿。”云初初淡然沉着地回了一句,“况且,九尘并无争储的意思……”

  “他会不会,愿不愿意,不取决于你,长歌小姐,你……终究还是太天真了。”阴玄公子哈哈大笑,嘴角缠上了一丝得意。

  他目光里,盛满了说不出的喜悦之意,当然,更难以抛开,那些看不真切的得意。

  她想着阴玄公子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团紧手指,忍不住问了,“如今墨云齐已死,你在庞府能待到几时。我还不相信,你能辅助他成为皇帝,取代墨长迎?”

  “这……自然不可能。”阴玄公子张开臂膀,笑声尖利,扇面上的老鹰随着那人的晃动,感觉都有了活力,“长歌小姐,谁告诉你,我住于庞府,是为了帮助他?我为何不是借助庞府住个清净呢?如此,也好坐等墨九尘为了长歌小姐,击垮墨云齐啊?”

  云初初气急,单脚跳起,折一根细柳枝冲去。

  那阴玄公子手中扇子一合,笑得狂放不羁,“难得看长歌小姐发一次脾气呢,可是……长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云初初嘴角微笑,“既没意义,你何不站在那儿受死?”她扬眉笑着,倔强,高傲。

  这阴玄公子说得让人火大,多看他两眼,都想杀了他,来得清净。

  不想阴玄公子也不多耽搁时间,对招片刻,离得飞快。

  回到桥上,丫鬟红竹却率先开了口,“小姐,奴婢总觉得这位阴玄公子很奇怪?”

  “卑鄙小人,哪里奇怪?”云初初看着河岸上,波澜涌动,心中愤懑。

  红竹却道,“小姐没有感觉到么,这位阴玄公子之前是太子墨云齐的手下,可是兵变那时,他却没有过来捣乱?”

  “你怎么知道没有?”云初初对这位阴玄公子的怨恨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现在远远看着,她都想要杀了他。

  原书里的阴玄公子最可恨,这点儿,毋庸置疑。只是……只是这里阴玄公子,细细回想一下,却并没有干涉自己太多的事儿,公平地来说,是够奇怪的。

  难道他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不及思量,她便示意红竹回去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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