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被传流言
未曾说话，她就再次跳进了脏水里，来回搜索珠花。
找了好半天，手上都是淤泥，就是没有找到珠花。
她急了，视线充斥着水雾。
感觉这东西丢了，会伤了她心上人墨九尘的心。
找不到，继续找，找不到，再继续找。
秦小姐看着跳下水，寻找东西云初初，心急如焚，抓着母亲的胳膊，就唤，“父亲，父亲，帮帮长歌，帮帮她找一找吧。”
“这……”
说话间，后院里，秦家大哥秦无郁带着众朋友循声看过来。
南清悦握着扇子，瞟见了池水里的云初初，惊慌失措地准备往池里跳。
被身后的人拦住。
“世子，这里面太脏了，您……您别跳下去啊。再说，要回去，被老郡王知道了去。咱们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滚！”南清悦鄙视地看了身旁的两人，跟着就要跳。
“别，世子，世子，下官让人下去帮忙，您别跳了。”秦老赶过来劝解。
“可……”
池子里的云初初看见岸上吵嚷个不停，嘴角动了动，哆嗦着道，“清悦，别下来了，我马上就上去。”
一个激灵，又扑倒在了池子里，准备继续寻找。
好在老天有眼，最终找到了插在泥土里的珠花。
只是那珠花沾上了泥巴。
云初初冒出水面，举着自己的珠花，喃喃，“可算找到了。”
一个旋转，落在了岸上。
身上水渍斑斓。
秦无衣小姐晃悠悠地站起来，眼睛打量着云初初。
那滴落的水渍，看上去十分地凄清。
云初初嘴角动了动，脸上挂着笑，“无双，你没事儿吧？”
秦无双摇头，望着她，“我没事儿。”说完这话，又悲伤地咳嗽了两声。
四周奴婢听着秦小姐的咳嗽声，连忙上前来搀扶。
秦老吆喝着仆人，带云初初和小姐去换衣服。
好好的诗词会，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云初初抓着衣袖，坐在凳子上品茶。
秦无双小姐在内室里，一边咳嗽，一边换衣。
大概花了半个时辰下人才在众位婢女的搀扶下，走出来。
秦无双身边知心的婢女莹袖施施然地来到云初初跟前，躬身行礼。
“今日多谢长歌小姐搭救之恩！”
她躬身后，随之又别有用意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随之便带着底下的下人，离开了。
留给了自家小姐给云初初相处的空间。
人离开，秦无双才感觉自然起来。绯红的面庞，正面，对向云初初的双眸。
片刻，她垂眸，眼睛埋到自己的裙边。
似心事重重，又难以启、齿。
良久，握着手帕的手指，用力地掐了一下，她偏头，注意着云初初，“长歌，你……你现在还好么？”
秦无双想着帝都的流言蜚语，以及云初初误以为太子殿下的狠心抛弃，这让她十分担忧。
然则自己一介女儿身，并不能替对方解决。
只能幽幽若若地抬了眼睛，安慰道，“长歌，帝·都城下，好男儿不计其数，若你愿意，可以……”
云初初嘴角轻动，手掌心拍拍秦无双的肩膀，“我并未陷在太子殿下纳·妃一事儿上，无双不必为我心忧！”话落，她手指落在秦无双的发丝上，声音温细柔和，“我倒忘了问你，无双，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有……”
还没有说出那些话，秦无双便是一阵能借到的咳嗽，实叫人心急如焚。
她抬手，顺了顺气，“没事儿吧，无双？”
“我没事儿！”她兀自咳嗽了下，眼角顾盼生辉，随即便要站起，“外头还站了那么多人，眼下我也没事儿，不如便去凉亭坐坐？你看如何？”
并未多思多想，她才点头，“嗯。”
走出屋子，那三位属意秦无双小姐的公子，亟不可待地在屋门踱步。
见着人，他们上前，眼神透着担忧，“还好么？”
秦无双望了云初初一眼，嘴角轻动，“我无事，多谢！”她福身作揖，又拽了云初初的手，步入院子。
世子南清悦站在拱桥上，始终没走。
见着不远处随秦无双出来的云初初，他着急，三步并作两步地到得跟前，“怎么样了？”
绷紧的眉头，显然告诉在场众人。
沐长歌，是他郡王世子在意的人！
云初初看了身旁秦无双一眼，对着南清悦摇头，“我无事儿。”过后，又好奇地踮脚望。“我们来秦家是斗诗。你们来这儿，是为了……”
那人手臂轻轻一荡，如沐春风，“我来这儿是随便逛逛。”发现云初初眼神古怪，方才压低了声音，满是尴尬，“哎呀，我来这里，自然是无聊得紧。”
“这样……”云初初嘴角笑笑，紧跟着提议，一同去后院坐坐。
秦家后院，亭台楼榭，在这位病恹恹的秦家小姐手里，别具一格。
“无双，你跟着一起去瞧瞧！”
秦无双点头，粉色的袖子压着chun，“当然可以。”
三人一起，正走向后院，忽然听到府门口传来的争吵声。
因着其中伴随着三声犬吠，她不由得笑了。
看来，陈芸小姐已经中招了。
她故作神色不定，握着秦无双的手指，“怎会有犬吠之声？”
她今日是和五公子沐长岭一起过来的，沐长岭那条宠物狗相思是在场唯一一条狗，这会儿叫个不停，她一时好奇，也是自然。
底下无人能够猜到，她那一丝担忧，是假装的。
“好像是府门传来的！”秦无双视线落到背后，问云初初，“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
“嗯。”
一众好奇，在场众人又随着秦无双到了府门口。
这才发现，沐长岭身旁的宠物狗正yao着陈芸小姐的裙子，死活不曾放开。
“你这畜、生，走开，走开！”
她用力地想要拍打相思，去一边。可惜，宠物狗相思跑得迅速，陈芸根本无法打到她。
两人大战几个回合后，只听嗤啦一声响，陈芸的裙边突然间被扯碎了。
陈芸小姐哭泣地抱着自己的脚，不成体统的样子，可是吓坏了一众。
“沐长岭，你……你把你的狗给本小姐带走！”
沐长岭火烧眉头，但他在旁边唤了好几声，都没有见自己的宠物狗回来。
一时间，特别沮丧。
瞧着长姐出来，他快步奔到云初初的跟前，“长歌姐姐，快啊。再这样下去，相思可要伤人了！”
伤人最好，就怕对方身体素质太好，死活不死！
微瞟着道路上翻来跳去的陈芸，云初初心中乐了。
故意转脸看向看门的侍卫。
借了腰上配剑。
空气里唰唰几声，陈芸的下摆裙子，除了那唯一可以zhedang的地方，其他的都碎成片儿。
陈芸看着自己的脚暴、露在外，只觉无比羞愤，对着云初初，就发吼。
“沐长歌，你欺人太甚了！”她哭诉道。
云初初手指甲碰了碰锋利的剑身，非常努力地给人讲道理，“这可不能怪我，陈小姐，相思到底是我长岭弟弟的宠物，你的衣裙和一条生命比较，我还是希望比较偏向相思。”
言外之意的嘲讽，显而易见。
到底当时陈芸小姐，害得秦无双小姐掉下了池水。
对于体弱之人，这般折、腾，也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云初初不忍，这才是为何如何阴狠的原因。
陈芸小姐受她戏弄，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一旁小厮连忙脱了外套，替对方遮盖。
“沐长歌，这件事儿，还没完！”
云初初冷艳地回了一句，“好，我等着。”
也许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云初初从未想过，这件事儿后，竟然引得陈芸小姐痛、恨。
从陷害自己，到陷害体弱多病的秦小姐。
她派人大肆宣扬，说秦家小姐秦无双当初回来，被土匪辱了清白，后因错爱女扮男装的尚书府大小姐沐长歌，久久未嫁。
此流言蜚语一出，秦老就着急地给自己的女儿找婆家。
秦无双诗词歌赋，才情甚佳。但本人身体不好，多年来，药石不断。
虽然仰慕她的世家公子不断，但因为她身体不好，也不肯迎娶她。
何况，近日，宅门府邸里，有关这秦无双小姐失去清白，又和沐长歌有过一段那样不堪的过去，着实大跌眼镜。
众人觉得可笑，同时又感到格外震撼。为此，那些真真爱慕的人，都不肯前来秦府娶亲。
秦无双遭受亲戚的白眼，又见关切自己的人日日以泪洗面。
气血攻心，竟然卧病不起。
秦老多次找了大夫上门医治，都没有效果。
直到一个白胡须的怪老头，来到秦府，言秦家小姐秦无双，若有男人愿意迎娶。那便可以破了对方郁结于心的心思，也能保住一命。
可是，秦府上下，甚至在府门外张贴了告示，谁愿意迎娶秦无双小姐，就赠良田百倾，黄金千两。
然而，秦无双小姐日日不见病情好转，若非一口气掉着，只怕早就魂归西天。
平民百姓，觉得晦气。所以无青年男子上门迎娶。
世家公子，在意名声。所以即便福家公子，燕家公子以及郭家将军，愿意迎娶，他们的长辈也吵嚷着不行。
一时间，此事儿陷入僵局。
老夫人坐在凳子上，看着昏迷不醒的孙女，痛心疾首，“这……这孩子命怎么这么苦啊？”
秦无双的大哥秦无郁，心疼妹妹，想救妹妹一命。
便特地去了平日里经常说话的福府，燕府和郭府，说服自己几个朋友帮忙。
之所以不寻找旁人，只是因为秦无郁知道，这三人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妹妹秦无双，如此劝解，机会甚大。
然而，无疾而终。
秦无郁直接吃了闭门羹。
——
这边尚书府里关心着秦无双的云初初，格外心急。
这秦无双，云初初记得，书中太子侧妃沐雅楠当初污蔑原主沐长歌，是这位秦小姐，力挽狂澜，四处奔波，不惜冒着生病危险，替对方申冤。
帝都城里，原主沐长歌唯一一个女性好朋友，就只有这秦无双。
若她不帮衬，秦无双必定会死。
到底是她得罪了那陈芸，才迫得对方报复，再如何，都不能秦无双来承担这个责任。
“红竹……你再去看看，瞧瞧秦小姐如何了？”
丫鬟红竹得了命令，躬身前往。
可没曾想，抵达秦府，秦无双小姐就吐了一回血。
“红竹，随我去见六殿下！”
她着急，利落地从尚书府出去。
在院子里，遇见了尚书府沐远扬。
沐远扬吩咐了小厮，严加防范，不允许大小姐离开一步。
“……父亲，你……你这是做什么？！”
沐远扬背着手，走上前，规劝道，“长歌，你不要再给父亲惹是生非了，你……你难道还嫌你在帝都的那些事儿不够么？”
云初初捋着袖子，淡定解释，“父亲，秦家小姐是我朋友，我必须救她。”她斜眸看了一眼四周，“再说，你以为这些人，能够拿我怎么样？”
“是，长歌，这些人，是拿你无法。但是……你总不至于不管你身边的人吧！”不过片刻，身后两人，突然伸手，抓住了丫鬟红竹的肩膀。
“小姐……”
“你……你放了红竹？”
沐远扬再三恳求，“长歌，现在这关键时期，你就为父亲多想想，为咱们尚书府多想想，不要……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我说了……我必须去！”若是不去，自己就枉为沐长歌。
能够替沐长歌摆脱太子，寻找真爱，消灭恶人，为何就不能保护她唯一闺蜜？
心中气愤，她忽而提步，一个翻身，叩住了尚书府沐远扬的脖颈，“父亲，放我出去。”
沐远扬看着四周房梁，无数弓箭手准备。
“长歌，这样，你还要走么？”
看得出来，沐远扬为了阻止她，费尽了心思。
刚开始不信对方会出手，可后来房梁上训练有素的一个府兵，忽然举箭，精准地刺中了红竹的肩头。
云初初就彻底失落了。
啊……
红竹抓着肩膀，血流如注。
“红竹……”看着红竹受伤。云初初于心不忍，放弃了挣扎。
查看红竹伤势。
……
六皇子墨九尘下午来过尚书府，但因云初初被沐远扬关在闺房，是以不得出。
想见重深。
却发现重深早已被沐远扬用计陷害。
此刻，也被关着出不去。
云初初心急如焚，看着红竹，百感交集。
红竹受伤，自己医治，又无良药，只能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昏迷。
墨九尘见不到云初初，又无法和重深红竹通气，一时不知个中底细。
好在护卫常宁听说了秦小姐的伤势。
“那秦小姐伤得如此严重？”
“殿下，听秦府的人说，秦小姐说不定明天就……就撒手人寰了。”
“这么严重？”墨九尘愕然思量了一瞬，往秦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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