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跟踪水氏
说起来亦是好笑。
云初初从皇宫出去后,手里拈着圣旨,并没有直接去刑部。
而是回了尚书府。
丫鬟红竹盯着圣旨,满目光彩里,刻着疑惑,“小姐,为何不去刑部,有了圣旨,就可以令他们受审这个案子了,您……您不是说府里两个水氏,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么?”
“对呢。”云初初听到有人说话,撑着帘子,抬头看去,竟然发现楼上,站着两个人。
“红竹,停车!”
“小姐。”
“会会老朋友!”云初初将圣旨兜进袖子里,随后踮脚一跃,来到阁楼。
世子南清悦涨着脸问了,“知道我们为什么知道是你么?”
他转过脸,向楚心离比划手势,希望对方不要控制不住,说出了实情。
云初初很坦然,微微笑着。手指伸出,紧紧握住栏杆,语气悠然,又自信,“这辆马车的构造,以及马车上挂着的铃铛,充分表明了里面坐着的人,并非普通百姓。”她停了停,目光放远,手指定着底下的马车,“咯,你看,刚刚这马车一走,平民百姓纷纷靠边站,情况也就不言而喻了吧。”
聪慧机灵。
南清悦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了。
“长歌,你啊!”
他站在身后呵呵直笑,随之看着马车出来的方向,他好奇,“你去皇宫了?”
“对。”云初初点头一笑,“我是去了皇宫,并且还拿到了一封圣旨。”她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圣旨,“哪,想不想看看?”
楚心离在三人中,年纪最大,做什么事儿,说什么话。都会谨小慎微。
“嘘。”他食指放唇,压低了声音,“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去再说。”
“好。”南清悦走在前面带路。
三人落坐于桌前,云初初才将圣旨拿给二人看。
楚心离看着圣旨,一时觉得有趣,“长歌是想借用皇家力量,查出谁是真正的水氏?”
“不。”两个都是假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不过二人是神都的人,她要让她们全身而退,必须得动用武力。
刑部查案,必定会将嫌隙人带回天牢审问。如果两个水氏不想这么麻烦,她们一定会选择离开。
高深莫测地望着两人,她诡异一笑,“你们说,自由和真相。谁更重要?”
楚心离压低了嗓音,指尖捏着一个小小的茶杯,“我想,于两位水氏而言,应该更喜欢自由,毕竟自由惯了。”
南清悦顺着二人的话,也提了一句,“不过,我以为,太子殿下和尚书大人应该会选择真相。”
“没错!”云初初打了一个响指,分析,“如今这局势,想要真相,就需要有人来打破这个局面。但是这个局面,如果没有人带头,想来也是谁也不愿意沾上的。”
太子殿下倒是有趣,可他如果真的做了,必定会引起老夫人颜氏不满。
在老夫人那里,最反感地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知趣,当发现两个水氏时,并不逼迫审问,而是将这个难题丢给尚书府里的人,自己去调查。
不过,他最指望,有人能带一个头。
云初初带了头,却不希望能够帮衬太子。
她今日去到皇宫,讨得圣旨,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圣旨这东西,真能够压倒两位水氏。
虽然不至于让她们害怕畏惧,却能够令他们知难而退。
皇族插·手了这件事儿,意味着什么。对神都有怎样的影响,不言而喻,但凡聪慧的人,都能够体会出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所以长歌,是想用这道圣旨,给两位水氏一个下马威?”楚心离已经看破她的用意,“并且,只是拿着这道圣旨当一个幌子?”
“不可么?”云初初推杯,在桌子上转着把玩。
“不是不可以,只是存在着两种情况!”南清悦也有自己的想法,“哪,长歌,你想啊,如果这两位水氏,根本不在乎影响呢。一点儿也不害怕坐牢呢。况且,两个妇人,在一未犯案,二未杀·人的情况下,他会动用私.刑么?即便有这个想法,但令尊会答应么,水氏可是令尊在意的人?”
南清悦这一分钟,可是让云初初心里,有些起伏不定的波动了。
“所以……”
“所以即便你不动用皇族的人,即便真就动用了,谁又能保证她们会为此害怕,不会努力地演下去呢?”
是啊,一开始就有准备的人,定然觉得那是一场硬仗。
如果轻易就被眼前的困难击倒,或许神都的人就不会派她们前来的。
能够派她们前来,说明能力出众,也说明,她们意志力坚强,完成过无数次任务。
而且有可能没有输过一次。
完了。云初初的脸黯然如尘,“那……照你们这么说,我……我这不是白忙活了?”虽然面无表情,但云初初的心里,可是十分心塞。
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好呢?
南清悦瞧她面色苦恼,开怀劝解,“别担心啊,长歌,也许你的办法有用呢。我和心离只是提一个小小的建议。谁知道两位水氏……会不会真地愿意在刑部待下去啊?”
楚心离比较直接,“长歌,清悦虽然说得对,但是我以为,这个结果,你必须想清楚。到时候两位水氏去了刑部,你又要如何证明,两人不是水氏,亦或者说,哪一个水氏是真,哪一个水氏又是假呢?”
这么一说,云初初心下直犯嘀咕。
所以她这个举动,只能在两位水氏着急的情况下,离开帝都的情况下,才会有作用。而两位水氏在自己主人神都的吩咐下,让她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坚持,她也不能立刻将她们送走。
一旦动用刑部的力量,那么到时候查起来,依旧无法知道两位水氏谁真谁假,可怎么办才好?
难不成想方设法地将二人给杀了!
她想到这儿,又勉强地笑了,“没关系,我会有办法的。”
南清悦歪着头,似笑非笑,“这么快,就有办法了,长歌,哪,同我们说说?”
楚心离一本正经地坐直了,好像也想听听看。
云初初手指沾了水,在桌面上画了简笔画。
两个小人。
“咯,清悦,心离,你们看,这是两位水氏。”她瞅着桌子上面的小人,乖俏地分析,“你们也说了,如果我运气好,两位水氏害怕皇族势力,那么她们就会乖乖地离开帝都。但是如果她们性格倔强,始终不愿意离开的话,那么……她们就会进入天牢,和我做对,而我今天所想的这个法子,无异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
她手指却在两位水氏的中间,画了一个心,“但是你们不知道,这两位水氏是倾城姐妹,即便她们扮演得炉火纯青,也无法拆分她们之间的姐妹关系。到时候,我可以直接了当地告诉她们,这么做,没什么用。因为我将她们分开,一一对付,迟早能让她们漏馅儿。”
南清悦一听,笑了,“原来长歌是想用挑拨离间的计策!”
“不可?”云初初抬起下巴反问道。
“可以。”南清悦激动地笑起来,他真地没想到,云初初这脑袋转得这么快。
不愧是他喜欢的人。
楚心离干咳了一声,“可是,这件事儿,不能让尚书府里其他的人知晓。”
“为何?心离。”
南清悦急问,云初初立即转过了目光,古怪地瞅着楚心离。
楚心离托着下巴,暗暗思量,“长歌,清悦,你们想,这事儿若是让其他的人知道,那么这两人必定会被处死。如此一来,长歌就成为了她们背后之人的敌人,日后免不了被人当成追杀的目标。”
“啊,是啊,心离,你这么分析来看,长歌是不能让她们的身份,被他人知晓。”南清悦随身附和,同意了楚心离的意见。
对于两位好友的好心提醒,她倍受感动,忽略这件事儿可能存在的麻烦,她分析说明,“你们放心吧。此事儿,我心中有数,不会像你们说得这么复杂。”她举起手指,“给我两天,最多两天,我一定让她们悄无声息地离开帝都。”
虽则这么说,但看南清悦和楚心离的表情,似乎不大相信,这件事儿能有重大转折。
神都的人,他们的朋友墨九尘尚且只能拿自己的命和都主赌。
长歌她……有又能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兀自思量,惆怅百结。
但他们也确实如同沐长歌所说,并没有其他的法子。不妨看看长歌自己,会如何解决。
眼尖地发现,两人眼神里,含着一丝探究。明显,却未口头表示。
云初初拍拍心口,“莫不是不相信?”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究竟是想表达不信,还是信,都没有说明。
未着痕迹地信誓旦旦,云初初也不打算就这么蒙骗他们。
只道,自己会想办法。
证明给她们看,如此便好。
清风吹动她齐腰长发,在二人还未曾注意的情况下,她站了起来,触了触手里的圣旨,就扬长而去。
楚心离和南清悦走到门口,对着底下的人唤,“长歌?”
云初初朝着他们眨眨眼,随之灵动地挥动着袖摆,离开了酒楼。
南清悦看着楚心离,心事重重地问了,“心离,长歌会处理好这件事儿么?”
“不知。”楚心离的手指握了握剑柄,语气三分得意,“但我以为,九尘都不需要操心,那说明长歌是能独自解决的。”
“但愿……”南清悦盯着云初初,心里纠结。
他是希望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的。
但她这位尚书府大小姐,处理水氏的事儿,都已经显得有些越俎代庖了。
他在窜进去,想要帮忙,会否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摇摇头,这些事儿。鲁莽不得。
因为无法想象。
……
走到马车前,身旁站着的丫鬟红竹掀开帘子,搀扶着云初初上了马车,随后跟着坐了进去。
坐不过三秒。
丫鬟红竹就纳闷地笑起来,指着马车打听,“小姐,世子和将军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过……只是叮嘱我,此事儿,不好处理。需要再三思量。”破绽是有,但这件事儿,也不是糟糕透顶。
捏着圣旨,她进府,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闺房。
没有任何动静。就只是默默等待。
时间一到,她便可亲自去见两位水氏。
这两位水氏在尚书大人沐远扬面前,为了表达彼此关系不和,因此,也未住在一起。
可依云初初来看,这二人必定会选择恰当的机会露面。
她想……一定会的。
深夜。
虫鸣不歇。
重深出现了。
就在门口。
知二人有要事相商,红竹主动出屋了,一出屋子,就将房门紧闭。
坐在铜镜前,取出荷花妆台上的梳子,开始轻轻地抚着柔顺的发丝。
那张精致的脸颊,未曾望见,身后的重深就想起了一个人来。
风家大小姐。
青梅竹马,长大的。
算是藏在他心里很久的人。
“重深,一会儿咱们就行动?!”
重深看着铜镜里的人,樱桃唇含着口红后,那潋滟的眸光,疑惑,“小姐,打算一会儿怎么做?”
“去逮两位姐妹见面。”云初初微笑,看了重深一眼,“二人鞋底?”
重深点头,应承,“已经做了准备。”
白日里,她便吩咐了重深,在两位水氏的鞋子上做了手脚。
一会儿,两人约着见面,必定露出马脚。
“你下去,让红竹去看看,父亲若是睡了,咱们再行动!”
“是!”出屋,带门,他将红竹叫到身旁。因着神神秘秘,红竹也不敢大声。
听了吩咐,她不再等着,直接跨过门坎儿,离了院子。
经过尚书府大人的院子,她探听到,尚书府大人在和两位水氏喝酒。
“红竹姐姐……”
出现在身后的是阿七。
阿七张望道,“姐姐,你在看什么?”
“老爷他……现在……”
阿七傻傻地笑着,“老爷在同夫人喝酒呢?”他话语一转,“红竹姐姐,你不知道,老爷刚刚和西厢房的水夫人喝了酒,又跑到了东厢房和这位水夫人喝酒。”他踌躇着,为沐远扬打抱不平,“老爷真是可怜,两边都要顾到,哪一边都不行。”
红竹听了,深思着看了阿七一眼,就自走廊匆匆回去了。
见着人离开,阿七诡谲地笑了起来。
那得意的样子,恰好被转廊离开的丫鬟红竹瞅见。
“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有问题,没想到还真有问题。”
回到院子,红竹将这件事儿,一五一十地同云初初说了。
云初初反而乐了。
第一次知道,古代的人,走了还会留下来,观察别人的表情的。
“红竹,你真是太聪明了!”对于办事得力的人,她从不屑夸赞。
言辞间俱是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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