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往左滚了一圈又往右滚了一圈，最后大字型摊在床上。
窗外蝉鸣阵阵，绿树成荫，一般这个时候我已经兴致勃勃地拉着成海去体育馆了，现在却只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发霉。
“笨蛋，明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在又难过个什么劲儿。”
抱起床头的玩具熊抱怨了片刻，我自己都觉得这举动太过孩子气，吐吐舌头把出气熊放回去，安抚性地给它顺顺毛。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摸摸自己长到腰间的头发，猛地跃起。
到了理发店，发型师一边夸耀我的头发柔顺，一边推荐各种可爱的发型。
我看了眼手里的册子，怕自己心动，飞快地翻到最后，指着一个大波浪说就要这种。
发型师好心地劝我：“你留到现在地长度不容易吧，剪了多可惜。”
我想到晴子活泼的披肩发，狠狠心道：“剪。”
发型师只好遵从我的安排。
折腾了一小时，发型终于搞定，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十分陌生。
没事，樱木喜欢就好了。
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走出理发店不过五分钟，迎面就遇到了一个同校的男生。
“佐仓小姐？”
“是，水户同学好巧。”
我努力挤出灿烂的微笑，不希望曾经为我出谋划的他因为我地失败而有负担。
洋平笑着打量了我一会儿，说：“佐仓小姐换发型了啊，差点没认出来。”
“嗯，刚刚做的。”我不自在的摸摸头发，指向身后不远处的理发店。
“这样啊，那你下次可得换家店才行。”洋平说，“跟你的气质完全不搭。”
“你只是看惯了我原来的发型才这么觉得的。”我逞强地说，“等过几天，多看看现在的样子，你就觉得好看了。”
洋平捏着下巴思忖片刻，说：“唔，你这是在约我吗？”
“什、什么？才不是。”我咋舌。
“好吧。”
“哎？”
洋平低头看向我瞪大的眼睛，泛起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樱木不在我也很无聊，就答应你吧，明天的这个时候见。”
完全就是自说自话嘛，彻头彻尾的不良少年，真是可恶。
回家对着小熊发泄了一会儿，我心想谁会去啊。
抓起发尾在手上玩弄，触感不再顺直而是干燥卷曲，洋平说的一点不错，我一点都不适合现在的发型。
真是傻啊我，换个发型就能改变现状吗？
叹了口气，我戳上小熊的鼻子，都怪你啦。
我也不知道要怪谁，纯粹想让心里好过一点，大概谁都怪不上吧。
第二天，我站在树荫下，心想见到他一定要跟他说不许再寻我开心了。
这样想着，我从下午呆到了日暮时分，从花坛边站起来拍拍屁股，对于洋平的失约我说不出失望还是庆幸。
“果然是开玩笑的啊。”
自言自语地往回走，结果已经放弃的人忽然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好巧，我们这两天好像很有缘啊。”洋平显然已经忘记昨天的话。
“你下午怎么没来？”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洋平愣了半晌，脸色古怪。
“你等我到现在？”
“啊，”我避开他的视线故作随意地说，“因为无聊嘛。”
“这下我可是罪大恶极。”洋平自言自语，“让花道知道我放他女朋友鸽子可不得了。”
“嗯？女朋友？”我抬起头。
“没什么啦。”洋平摆摆手，“作为歉意我请你吃晚饭吧，什么都可以尽管宰我吧。”
“听你这么说，反倒是我过意不去了。”我嘟囔。
本来也不算洋平的错，两个人都知道的玩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当真了……
“去吧，去吧。”洋平推着我的肩膀走，“不然我会愧疚到死。”
最后我拗不过，还是被带到了樱木军团常常光顾的冷饮店，一进去我就后悔不迭，老板和服务员都用暧昧的眼光看着他们，还有人偷偷向洋平竖起大拇指。
洋平对这样统统接受，我头疼万分又不好解释。
“喜欢什么就点吧，别客气。”洋平把菜单递给他。
本来计划买个冰淇淋意思一下的我鼓起嘴，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洋平目瞪口呆地听着我连报了六七个名字：“你真的吃得下去吗，不要勉强。”
我得意地说：“放心吧，我可是一直被姐姐叫大胃王哦。”
甜点很快就上了上来，我毫不含糊地开始大快朵颐。
对面地洋平洋平担忧地问：“你没事吧，樱木他其实……”
“完全没事，”我打断他，“哇，这家店的柠檬水真好喝。”
“你……”
“嗯？”
洋平犹豫半晌，摇摇头，最后用平常的语气说：
“别喝那么多水，待正餐心吃不下，我的钱可白白浪费了。”
“才不会，我可是大胃王。”
我哽咽地低下头，不停地灌下带着咸味的柠檬水。
奇怪，这里地柠檬水为什么越喝越咸……
冷饮店的事，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当做没发生过。
冷静下来的我感叹自己太丢人，又感谢洋平的体贴，不良少年的形象大为扭转。
应该找机会回请他一次。
尽管这样想着，但我一直窝在家里没勇气出门，总觉得见面会很尴尬。
长发被我一时冲动剪掉了，变成利落的短发，在夏天倒是出乎意料的清爽。
那之后的几天樱木都在躲着我，我也尽量避免去体育馆露面。
这样一直到了初赛那一天。
拍拍脸颊，我振奋精神，穿上印着樱木头像的应援服前往市体育馆。
洋平见到我，神色怪异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苦笑：“我也以为。”
“真是狡猾啊，樱木……”洋平低语。
“你说什么？”
“我说，樱木真是令人羡慕的家伙，”洋平扬起手在我头上一按，“走吧，帮你占了好位置。”
我纳闷地跟在他后面，长得高的人，都喜欢随便拍别人脑袋的吗。
正在练习的樱木显然没有料想到我会来，当我坐上洋平为我占得第一排座位，他手里的球就掉了下来，免不了被赤木队长好一通骂。
我暗暗给自己鼓劲，如往常一样大声为他加油。
樱木听到我的声音身子一顿，然后缓缓转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左手是胜利的v字。
我捂着嘴，感觉眼眶发热，明明不是个爱哭鬼，偏偏遇到了他总是控制不住。
这是湘北的第一场比赛，大家都严阵以待，气势惊人。
首发队员并没有樱木，他和流川以及另外两个学长坐在预备席，听说是因为打架受到的惩罚。
场上只有赤木队长一个人独挑大梁显得力不从心，很快湘北就落后一截，比分是4:16
我看着场下憨态可掬的教练不明白他怎么那么沉得住气，到现在也不换人，不怕输球吗。
与此同时三浦台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他们的主将对着赤木叫嚣：
“哈哈哈！赤木，看到了吧！湘北就算跟陵南杀得难分难解，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今年在全国大赛的舞台上，打倒海南的人将会是我们三浦台！三浦台跟陵南那种货色不一样！”
陵南……我想到了那个冲天发型的花花公子。
赤木还没发火，观众席上就爆发出一阵叫喊——
“赤木你在搞什么东西！”
“那只猪神就把你整垮啦！叫流川枫出来！”
“修理三浦台那种货色，我们比他们强多了！”
我在他们中间看到了笑吟吟的仙道彰，是陵南篮球队的队员啊，怪不得这么生气。
这时三浦台开始缩小防线，在禁区内三人包抄赤木队长，赤木奋力跃起却被对方四号一个挡手打在了脸上。
即使在我这个外行来看，都知道他们正严防赤木一个人，湘北的情况非常不妙，比分一再拉大。
与三浦台的胜券在握不同，湘北这边全都紧张了起来，视线集中在全程笑呵呵的教练身上。
终于弥勒佛似的教练推推眼镜，宣布换人。
我不由得和洋平他们一起爆发出欢呼声。
“哈哈哈，胜利之神上场啦！”樱木手指朝上，对我们比出一个必胜的姿势。
湘北的气氛随着他们的登场从原本的死气沉沉变得热烈了，观众席的人们议论纷纷不知道那个从没见过的红头小子是谁。
等着吧。我心想，樱木准叫你们大跌眼镜。
宫城学长个子矮小但是速度超群，灵活的穿梭在球场中，敏捷的绕过对方球员，反手将球传给了14号。
14号接到球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起跳，投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应声落网。
漂亮！我忍不住站起来鼓掌。
身后的人大喊：“三井，是武石中的三井！”接着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给他呐喊助威。
原本对三浦台一边倒的呼声开始向湘北倾斜。
就在这时我的脸上一冰，伸手摸去是一罐饮料，而握着饮料的是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再往上便是结实的胳膊宽阔的胸膛和……花花公子的脸。
“仙道前辈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看比赛的。”他挤到我旁边坐下。
“这我知道，你不应该和你的队友坐一起吗。”
“他们天天见，连休息也要在一起，不是太痛苦了。况且，千鹤酱在这里，我还能去哪。”
我别扭地挪挪屁股：“请不要再开玩笑了。”
“谁说我在开玩笑。”
“我觉得一点都不有趣。”
“嗯，不有趣，很可爱。”
几番舌战，我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
仙道低头瞧着我身上的衣服挑眉说：“我一直以为你也喜欢流川没想到是樱木。”
“很奇怪吗？”
“不，很可爱。”
“又来了……”我嘟囔，“花花公子。”
仙道侧头：“我总觉得千鹤酱对我有偏见呢。”
不是偏见，是正确的认识你这副好看皮囊下的本质。
正好场上樱木在罚球，我连忙岔开话题：“快看，樱木要发挥实力了。”
……
漫长的等待。
裁判吹哨，“5秒违例！”
我跟仙道解释：“樱木第一次上场，紧张。”
第二球，出手很快，只是动作……跟掷铁饼一模一样。
仙道低笑说：“又紧张了吗。”
我捂脸，请让我静静。
之后的时间樱木一直没能碰到球，几乎是流川一个人独领风骚，成为全场的得分王。
“爱现的家伙！”
“爱现的家伙……”
我和仙道的声音同时响起，只是语气截然不同。
对视一眼，我像是找到了革命同伴。
“你也觉得流川那个家伙很爱出风头吧！”
“嗯，他不擅长合作。”
“没错没错，不合群的家伙，球都舍不得传给樱木。”
“噗——！”
仙道用拳头抵着下巴大笑。
我以为他在嘲笑流川，在旁边说流川这样一定是因为球技很差才不会配合，直到他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其实是在笑我。
鼓起腮帮，我们那点革命情谊被我单方面的宣布破碎。
后来不管仙道怎么安抚道歉，我都不打算理他了。
这场比赛最终以114比51由湘北轻松获胜，而樱木的第一场战绩记录是零得分、并与下半场16分钟的时候5犯规立场成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
之后湘北势如破竹直杀入第五轮，可惜后面的三轮比赛，樱木的表现也和第一场一样，零得分，提前犯规离场。
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些数据我幽幽地叹口气，不管是樱木还是我都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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