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命运
等到妇人的手术完成，白姑娘给她包扎好，阿明走上前来，问道：“白姐姐，不是告诉过你先断掉联系吗？”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呢？”白姑娘白了阿明一眼，将手术刀扔到消毒水里。
阿明不知从何说起，看了眼珍珠。
珍珠耸了耸肩，说：“你白姐姐向来宅心仁厚，知道我和你在这里救死扶伤，非要跟来。”
“这里实在是是非之地，白姐姐你没有防身能力，还是少来为好。”阿明担忧道。
“谁说的？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在啃半熟的生肉呢。”白姑娘出手如风，捡起消毒液里的手术刀向阿明手臂刺去，却被阿明双指轻松夹住了。
“速度又慢，力道又轻，既无招数，也无内劲。”阿明点评道。
白姑娘无奈地把手收了回来，说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高手？这点功夫对付一般小毛贼绰绰有余。”
“依旧难免会有意外，越是这种命不值钱的地方，越是凶险。”阿明说道，“最近几日，在贫民窟活动多了，我自己也被人盯上了。这地方看似没人治理，任其自生自灭，但实际上鱼龙混杂，势力盘根错节。”
“那，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白姑娘问道。
“白姐姐医术如何？”
“内科外科，兽科妇科，都略知一点。”
“能教徒弟吗？”
“还行。”
“这里需要的不是一个医生，而是上百名甚至几百名医生。目前在贫民窟中从事医疗工作的只有二十几人，收费虽然低廉，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最主要的问题是药物太昂贵了，尤其是打针。”珍珠说道。
“如果能有便宜的药物，贫民窟绝大部分的疾病便能够解决了。需要打针的和手术的疾病其实是少数。”阿明说道。
“药物制造和销售渠道都被贵族把控，他们绝不会调低价格的。”
“那怎么办呢？”珍珠有点发愁。
“或许可以试试草药，虽然有时候药性较差，但总好过没有。”白姑娘建议道。
“草药没有形成完善的医疗体系，也没有完整的制造和生产流程，能行吗？”珍珠犹豫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两天我会找一些适合从事医生职业的人交给你，白姐姐你看从哪开始培训？”
“从认识草药开始吧，我直接带他们去山里采药，一边采一边教。”白姑娘说道，“还有，有些草药要晾晒研磨和烘焙，我需要场地制造和储存草药。”
“我会安排的。”阿明应道。
珍珠歪了歪脑袋，紧蹙秀眉，思考道：“你这个样子，有点像老大了。”
“哪里像？”白姑娘奇怪道，“游老板可没这么善良，也就我家阿明，心眼好。”
珍珠说道：“我是说，阿明更有责任感了。”
“那是，阿明以后不光要做侠客，还要当英雄。”
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把阿明当小孩子夸赞，阿明听了甚是好笑，说道：“怎么开始像哄小孩一样哄我了呢？”
“因为你真的很有责任感啊。”珍珠笑道。
“如今天下，处在动荡的前夕。阿明，不仅要救这座贫民窟的人，芸芸众生，也在等待着有英雄带他们打破旧的秩序。”白姑娘的目光显然更为长远，她语重心长地劝诫道，看着阿明凝重的样子，她又安慰道：“不过你不要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战斗，我们，而且不光是我们，那些隐藏在人群里的有志之士，同样会成为你的伙伴。”
阿明不解地望着白姑娘，白姑娘继续说道：“你们不是已经与贫民窟里的领导者联系起来了吗？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贫民窟里的人靠你自己是救不过来的，这天下人，终究要救自己。如何去获取支持，得到力量，是你应当学习的。”
阿明叹气道：“贫民窟的力量并不统一，而且互相猜忌掣肘……”
“慈不掌兵。”白姑娘打断了阿明的话，“该杀就杀。”
“只能这样吗？”阿明犹豫道。
“如果贫民窟里的人知道以及有勇气做出正确选择的话，他们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的。你既然有能力破局，也有意愿带领他们摆脱命运的桎梏，就要运用群体的力量。”白姑娘坚定地说道，“这与你所熟悉的刀兵的力量是不一样的，你要学习。”
“可阿明是一个侠客。”珍珠也听明白了白姑娘的意思，出于不想让阿明卷入政治事件的想法，她委婉地提醒道。
白姑娘看了看珍珠，想了想，让步道：“当然，这是我对阿明的期待，也要看阿明的志向，到底是依旧做一名侠客，还是去改变历史的车轮。阿明，你怎么看呢？”
阿明笑道：“我看我们可以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贫民窟的势力关系我正在摸索，改变玄鸟市的贫民窟需要的不只是要让它变得卫生整洁，更重要的是，将直接关系到贫民窟居民生活的势力捋顺，再去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珍珠见阿明并没有完全接受白姑娘的建议，稍微放心了一点，她总觉得，涉足这些事件并不是一件好事。
隐隐中，她也将自己考虑在了阿明的生活之内，如果阿明被各方势力牵扯，那她和阿明的生活小圈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白姑娘也洒脱地点点头，问阿明：“今天正好有机会，想不想到家里见见你的小外甥？”
阿明惊喜道：“当然好，小正碰巧爽了我的约。”
三个人收拾好东西，往贫民窟的出口走了过去，白姑娘想起阿明刚才说的，问小正是谁。
“他是这里最大的一股势力的代表，为人豪爽正直，一直在帮这里的人重拾信心。珍珠，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到这里，那个当众诵读你所写的宣传单的人？就是他。”
珍珠想起那个站在墙上，激情豪迈的青年，点点头。
“他并不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而是脚踏实地地通过斗争，一步步获取到了这片贫民窟最大的控制权，相比较其他贫民窟，因为他的存在，这里的人们其实活得更加自由一些。当然，贫穷依旧是最大的问题，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的。”
白姑娘听阿明说了一番小正的情况，饶有意思地问道：“这个小正，我能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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