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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片叶子


白樾正式在重家落户了。

        时隔多年,重家封锁的房间终于再次打开。

        重叶是第一次进入这间房,房间装修很温馨,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落在固定的位置上。

        房间每隔段时间,重西泽和叶明媚就会亲自来打扫,房间里的一切都维持的很好,博古架上放着早已经绝版的模型和各种精致手办,书桌上,还放着几本英文书籍。床对面的墙上贴着很多生活照,照片里的主角有重西泽,有杨修,有白樾,有爷爷奶奶,也有叶明媚,甚至重叶看见一妈妈大着肚子的照片;照片里,叶明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肚子看起来有三四个月的样子,旁边的重西泽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护住老婆,站在另一边的少年,好像是在担心,整个人看起来紧张兮兮的……

        重叶仔细看着其中一张单人照,发现白樾说的没错,两个d人还真相像……

        房间里的一切东西,就好像都在告诉来客,它的主人只是出门遛弯,随时都能回来一样。

        但是,常年不住人的房间,再怎么维持原状,也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觉。

        白樾带着厚厚枪茧的手指,沿着墙面一寸一寸将抚过整个房间,闭着眼感受早已经消失在房间里的气息。

        白樾侧躺在床上,将唯一的枕头紧紧拢在怀里。

        时间不早了,叶明媚催促重叶该回去休息了。

        离开的时候,隔着门缝,重叶看见了,昏暗中,白樾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枕头的样子,就像是抓住了唯一分救命稻草!

        重叶圆润的眼睛微微颤动,有一丝水泽在从眼底闪过。

        半夜  重叶久违的做做梦了。

        梦里,顾晋安亲手挖开了妈妈的墓穴,把一个不吉利的骨灰盒放了进去,又亲手埋了土……

        重叶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顾晋安的一切行为。

        他看见顾晋安给自己立的碑,上面鲜艳的油漆刷着几个大字:吾心所向  重叶……

        他看见顾晋安在墓碑前从日升站到日落,从月升等到朝阳,一动不动,僵硬的像是一尊雕像……

        他看见重画趾高气扬的出现在墓前,得意的说:既然重叶已经被葬重家墓园  ,顾晋安就该遵守约定,把顾家三分之二的财产给重家……

        他看见顾晋安心如死灰地在浴缸里割腕自杀,鲜血溢出浴缸时小,他手里还紧紧握住一张照片,那是他入学时的证件照……

        重叶浑身冷汗的从梦中惊醒,窗外夜色深重,重叶自己却没了丝毫睡意。

        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多。

        敲门的时候猜到人可能没睡,却没料到整间屋子被酒味覆盖。

        地上光是空酒瓶就有十来个,更别提还有其他没有拆的酒!

        重家大宅的果园紧挨着酒窖,这些酒,乍一看全是酒窖里人珍藏。

        看来白樾以前是真的没少来重家,竟然连酒窖的密码都知道。

        “这么晚了还不睡?”喝了这么多酒,白樾跟没事人一样。

        “您不是也没睡吗?”重叶走进房间直在地上坐下:“怎么连酒杯也没有?”

        白樾状似无奈,返回来后也直接靠着床坐在地上,嘴里说着:“未成年小朋友不许喝酒,”手上却没有半分制止的动作

        “大半夜不睡觉来我着干嘛?”

        重叶的视线穿过落地窗,落在远处泼墨似的夜空里,浅色的唇对着瓶口,吞下一大口深色的液体。

        “啧,”白樾不耐烦地啧一声,这只是宫随敢在他面前弄出这么深沉的样子,一顿罚肯定是少不了的,但这是阿泽的崽子,他要是真敢干点什么,用不到明天,今天夜里阿泽就得废了他。

        “小叔父,我做梦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容易吐露心事:“梦见了很不好的事。”

        一声小叔父成功让白樾的心情多云转晴。

        “我梦见……有人因为我死了……”

        见人不接着往下说,白樾也不问具体的,只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四岁生日宴上闹了那一场,阿泽连夜飞到我那,把我打一顿,把我打到半残看也不看一眼又飞回来了。”

        白樾一口气喝光一瓶,接着往下说:“前段时间你失踪,阿泽来找我帮忙,在我住的地方收到你的求救信息,一怒之下把我家砸了个粉碎,又打了我。带你回来之后,安塞在船上被废了一双腿,维克多家族大厦倾塌,家族产业被业内分食,安塞还被扣在船上做人质……”

        白樾鲜少有这样的温情时刻,连他自己也有几分不自在,只能不断的用喝酒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反常:“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阿泽和叶明媚很爱你。”

        “我知道的……”

        “所以,你梦见有人为你死了,那一定是你对于他来说的意义值得他这么做。”就像小锦。

        重叶怔怔地看着白樾,许久,久到白樾以为重叶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再次开口:“可是我不想让他死……”

        白樾从喉咙里溢出一串冷笑:“谁想让在乎的人死,我他妈宁可当初死的是自己……”

        叔侄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着夜色,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光。

        一大早来叫人的重西泽看着两个醉死过去的酒鬼,脸都黑了!

        宿醉醒来,重叶脑袋疼的厉害。下楼想让厨房给煮一碗解酒汤,来给白樾汇报工作的宫随和……跟在宫随屁股后面的杨锐。

        眼看着杨锐跟自己打完招呼后癫癫地再次跟上宫随,重叶一把揪住人命运的后颈。

        “哎~绒绒怎么啦?”很好,还没有见色忘友。

        “你这什么情况,怎么从昨天见到人就一直跟着人家?”重叶和杨锐之间说话从来都是开诚布公的。

        看着杨锐俊美的脸蛋上浮现的红晕,重叶心里咯噔一下。

        “绒绒,你觉得他怎么样?”

        杨锐从来都是潇洒不羁的,这种小女儿情窦初开的样子,看着真的很惊悚。

        重叶一刀断开杨锐的念想:“刚认识,能有什么看法。”

        杨锐慢慢挤到重叶身边,讨好地笑笑:“绒绒他就是我上次给你们说的那个长的巨帅的家伙,重要的是他弹钢琴的样子好好看,像我的梦中情人……”

        杨锐这少女怀春的样子,让重叶打个哆嗦,毫不留情的拆穿:“你看上的是人家的脸,人家连你的脸都看不上。”

        杨锐兴奋的表情一顿,马上蔫儿了下来:“绒绒看在兄弟的份上,你可不可帮我想想办法,我想让他做我的钢琴老师。”

        重叶单手托腮,一派冷漠无情:“想什么办法,你不是有自己的钢琴老师吗?。”

        “那怎么能一样?我的钢琴老师不如这个看着养眼。”杨锐瞪着眼睛,强烈表达自己对宫随那张脸都稀罕。

        重叶因为头疼皱起的眉头越发紧皱:“你弹钢琴看的是实力,看脸能让你更进一步吗?你年前不是报名参加肖邦音乐节了吗?马上就要去比赛了,剩下的时间好好练习”

        “怎么不能啦?”杨小锐硬着脖子梗:“他长的好看,一看见就开心想,我一开心弹钢琴的就用心,所以他当然能让我更进一步。”

        “你也说了我马上就要参加音乐节了,现在当然维持好心情,努力练习更重要,那我申请换个老师有什么不可以的?”

        重叶被杨锐歪理说的头疼欲裂,直接开口威胁:“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跟杨叔叔说,让他把你未来十年的相亲计划提上日程。”

        此言一出杨锐瞬间安静如鸡。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的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就差戴一朵大红花了!

        “绒绒你看我可乖了,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老杨巴不得他提前接手家业,好带着他媳妇去云游四海,要是绒绒真的跟老杨提议把相亲提上日程,老杨肯定抓着他一天三场的闹……

        想想都可怕!

        “小少爷,您的醒酒汤。”突如其来的声音打了两个人幼稚的争辩。

        多日不见的马旭突然出现在眼前,惹得重叶微微瞪大了双眼:“马叔叔!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早休假吗?”

        马旭脸上挂着自己招牌笑容:“我确实是在休假,但是今天一大早家主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看看因为喝醉体温升高的小少爷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就只能带薪上班了!”

        “哦,”重叶瞟一眼放到面前的药碗,忍住临阵脱逃的欲望。

        马旭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少爷,请尽快饮用,纯中药熬制的醒酒汤,独此一份。”

        杨锐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闻言忍不住吐槽一句:“马叔,你自己熬药的手艺啥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啊,这那是醒酒汤,分明是穿肠毒啊。”

        “是吗?”马旭脸上笑容不变,就是隐隐多了点杀气:“虽然现在离开春还有一段时间,但我观杨少爷有点肝火旺盛等会给您也开一副药吧,败败火。”

        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早恋的事被人听到,杨锐闹了个大红脸,喊一声不用了,慌不择路的跑出去。

        马旭挑眉,似是赞叹的说一声:“年轻真好,是不是小少爷。”

        重叶无奈,认命地把这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醒酒汤一口气喝了。

        以至于晚饭都没胃口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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