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苍天何曾饶过谁
池禹森更加不痛快了,“我问的是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会不会难过,结果你却只关注他的状况。”
薇茵面色为难地垂下头,声音软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有我照顾你,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后一句话很能安慰人,男人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方齐云在绿穗,跟许凤舞在一起。”他终于转到了正题上。
“他们两个……?”她忽然轻拍了一下手,语气明快,“他们在一起了,是不是?凤舞姐早就喜欢他,这个我知道……”
他睨了她一眼,“看把你高兴的,就好像他们真能在一起似的!”
“什么意思?”薇茵没太明白他的话。
“你以为他那么容易就能把你忘了吗?”这女人敏感的时候超级敏感,木起来也是真木啊!
她却不以为然,“不然他怎么能去绿穗?还不是对凤舞姐有想法……”
“看来你对他还是不够了解。”他打断了她,“他本来是去跑船的,结果在德国港口遇见了许凤舞,然后就被她生拉硬拽弄去了绿穗。许凤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们不会有结果的。”
“那可未必!”薇茵的心态很乐观,“如果他真的对凤舞姐一点好感都没有,就算被绑着,也不会跟去绿穗。我觉得,不过是顺水推舟,假装很勉强罢了!”
池禹森忽然眯起眼睛,“看来你还真是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她没理他,起身想出去,却被一把抓住,扯回到他身边。
“过几天家宴,可能会见到你不喜欢的人。”玩着她的指头,说话有点心不在焉。
薇茵顿时想到了池孟霖,“没关系,我不理睬就是。”
他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是孟桐,后天会带着岳娜从新加坡回来。”
“哦。”她轻答了一声,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
“家宴上碰面,我希望你别不开心。”说罢,好像怕她逃走似的,揽住她的腰,令她坐在他的腿上。
这个姿势有点别扭,她却忘了挣扎,——多次被那女人残害的经历,令她没法儿不介怀。
池禹森双手抚在她的双颊上,与她对视,“鱼儿,你听我说,你得放下仇恨,不然怎么能快乐?”
“她爸爸杀害了我爸爸,她又害了我那么多次,你让我怎么放下仇恨?”她痛苦地阖上了美眸,“如果换做你是我,早就提刀把她杀了!能为她说情,足以说明你还是在乎她的!”
说罢,睁开双眼,不管不顾地从他腿上站起。
然,没等迈步离开他身边,就又被捉住,再度拉回到他腿上。
“我在乎她?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喟叹一声,“你那么善良,如果你得知了她的现状,一定会原谅她的。”
薇茵摇摇头,却紧闭双唇,什么都没说。
两人僵持了一会,闫叔来敲门,说老爷子请他们过去。
遂,薇茵无精打采地推着池禹森去往楼梯口,已经候在那里的佣人帮忙抬轮椅上楼。
池老爷子现在不仅能走上一段路,而且语言功能恢复得也很不错,说话比生病之初连贯多了。
他们进房的时候,他正在喝养生茶。
两个小辈落座后,老爷子分别为他们斟了一盏茶,这才切入正题。
“昨晚,兰家大院发生了一场火灾,想必你们还不知道。”语速有点慢,但吐字还算清楚。
池禹森跟薇茵对视一眼,“火势如何?伤到人没有?”
——他们今天都没有出去,自然也就不知道此事。
池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汁,“兰永迅被烧死了。”
薇茵吃惊地蹙眉,再次看向池禹森,两人的表情真可谓如出一辙。
“据我所知,兰宅的消防设施很齐备的,怎么会这样?”池禹森疑惑不解地问道。
池立勋长出一口气,“那也架不住有人故意纵火啊!”
“有人纵火?谁?总不能是岳继英吧?”池禹森忽然想起之前偶遇兰家夫妇当街厮打那件事。
“可不就是岳继英么!”老爷子鄙夷地摇摇头,“兰永迅把外室和私生子接到兰家去住,还扬言要跟岳继英离婚,那女人一怒之下,就反锁了各道大门,然后浇汽油、纵火。结果,兰永迅和年轻的外室,以及那个七八岁大的私生子,一并烧死在了屋宅里。”
薇茵一想到自己看见过的那个年轻女人和年幼的孩子也惨遭毒手,不禁感觉后背发凉,忍不住抱紧了双臂。
池禹森睨见她的样子,握了一下她的手,继续跟爷爷对话,“岳继英现在怎么样?”
“疯了!”池立勋微微眯起眸子,“她们母女真是一脉相承,都喜欢纵火。”
听了这话,薇茵倏然明白,池宅那场大火就是岳娜放的。
“其实,岳继英之所以纵火行凶,应该还有别的缘由。”池禹森眯起寒眸说道。
“哦?除了感情因素还能有什么?”老爷子略微不解。
池禹森的脸色有些寒冽,“当年,沧海小筑着火之后,岳家老宅紧跟着也烧了起来。我知道沧海小筑是岳继英派人烧的,而她以为岳家老宅的大火是我所为,即便她老娘吓成了瘫子,她也没敢声张。事后我着人调查过,兰永迅才是火烧岳家老宅的真凶!”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呢?”老爷子并无责备之意,这么说完全是心疼孙子凡事都自己扛。
“算不得什么大事。岳继英老娘前些日子过世了,我便把这件事的真相都告诉了岳继英,并且把证据也交给了她。她是最孝顺的,想必一定咽不下这口气。再加上兰永迅想把外室扶正,他们之间不出人命才怪!”表情平淡下来,眼瞳中填满了冷漠。
老爷子叹了口气,“那对夫妇,有这种下场实在是不令人意外!”
池禹森转头看着薇茵,拉住她的双手,包在自己的大手中温暖着,声音更是温柔得不成样子,“鱼儿,你瞧,苍天何曾饶过谁?只要作恶,必定有天收!”
薇茵的眼中早已蓄满了泪水,抬望眼,对着眼前的男人,微笑着点头。
然,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池禹森冲爷爷点头致意后,牵着薇茵的手,让她起身,“别哭,跟我走。”
她因为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步履缓慢地跟着。
被佣人抬下楼之后,池禹森带她回了房间,然后又找出厚厚的衣服和鞋子让她换上。
“做什么?”她拖着鼻音问道。
“去墓园。”简单说完,自己回房去换厚衣服。
薇茵忽然觉得这男人真的太暖心了,竟知道她此刻最想做什么。
一个小时后,二人出现在鱼钦臣的墓前。
“爸爸,杀害您的人已经不得好死,您可以瞑目了……”把鲜花放下,薇茵忍不住哭出了声。
一旁的池禹森坐在轮椅上,脸色却异常的凝峻。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怀着虔诚的敬意来祭奠逝者。
天气寒冷,薇茵在墓前站了一会儿,担心池禹森会被冻伤,就推着他离开了。
返程的车子里,空调把他们两个快要冻僵的身体给暖了过来。
“杀父之仇间接得报,臣德也已经步入了正规,你是不是该考虑考虑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池禹森忽然正色问道。
薇茵抿着嘴唇不作声,只是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男人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脸膛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眸里却全是欢乐。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把将她揽在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开车的司机是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深谙森少的这次亲吻跟上次强吻是绝对不同的,遂,也跟着心情大好,那欢喜的面部表情,就好像他自己在谈恋爱似的。
当天晚上,薇茵洗完澡出来,却没有见到池禹森。
以往眼睛里总有他的影子,现在一下子不见了,倒有些失落。
然,没等她把头发吹干,就见大男人驱动轮椅走了进来,腿上还放着一只枕头。
薇茵按停电吹风,歪头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我洗完澡了,很干净的,今晚让我在你这儿睡吧!”说着,他还甩了一下头发上的水珠。
她无奈地望了一眼天花板,打开电吹风,为他吹头发。
他的头发长得很快,才半年多时间,就能扎起来了。
“让我在这儿睡吧,好不好?”他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用脸颊蹭着她的手。
薇茵起初是有些犹豫的,转念一想,他一个半身瘫痪的病人,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顶多就是搂搂抱抱。
遂,点点头,“你可以在这儿睡,但是不可以碰我。”
“没问题!”他驱动轮椅,也不管她正在给他吹头发,一溜烟跑到床边,把枕头放在了床头。
稍后,薇茵帮池禹森躺到了床上。
可是,他却瞪着星目不肯闭眼,满脸都是强忍的喜色。
即便是关了灯,薇茵都能感受到他那如炬般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池禹森,你能不能好好睡觉?”她别扭地问了一句,暗自懊悔怎么能答应他睡到自己床上来呢!
沉默了数秒钟,男人轻声回应,“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能睡得好了。”
带着某种意味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像一簇彩色的羽毛,格外撩拨人心。
https://www.lingdianksw8.cc/89634/89634160/13915110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