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夜色撩人
沉默了良久，莫初然直起身子，把身旁的另一壶佳酿揭开，递给叶琛：“呐！尝尝吧，还不错！”
叶琛接过，小小地抿了一口，酒香不浓，散发着淡淡的橘子香味，口感清新，喝惯了烈酒，偶尔尝一尝这清酒，着实大有不同。
莫初然见叶琛喝了，笑了笑，兀自拿自己的酒坛子碰了一下叶琛的酒坛子，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莫初然微眯着眼睛，仰头说道：“叶琛叶琛，你看这漫天的星星，真好看呀！”
叶琛闻言抬头，一望无垠的夜空，苍穹漆黑如墨，一直淹没到目不所及，无边无际，万千繁星浩渺，好似有人捧了细碎银沙，洒然散于空中。
一时之间，叶琛被震撼住了，他也许久未见过如此瑰丽的夜空了。
过了一会儿，叶琛平静地说：“小时候，我和娘亲还有叶玖，住在深山里，娘亲常常指着天上的星星给我们讲故事。”
莫初然的视线从天空转移到叶琛身上，少年的侧脸比这天空更具吸引力。
叶琛的眸子里有几丝难以发现的忧伤，莫初然知道，那是因为宸王和宸王妃许久没有消息了。
莫初然笑着说：“应城可没有这样的夜色呢，干一杯吧，敬这小村庄的夜晚！”
莫初然说罢，举起酒坛子，叶琛扭头，少女细长的眉眼弯弯，甚是蛊惑，轻轻地碰了碰她手里的酒坛子。
莫初然的目光与叶琛交汇，这个男人就这么注视着她的时候，温柔得可以拧出水来，莫初然觉得天下没有哪个女子能受得了这样的目光。
“叶琛叶琛，你......可有心仪之人？”莫初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叶琛愣了一瞬，倒是头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地问他，随即摇了摇头。
莫初然闻言，神情雀跃了起来，脸颊也扶起了淡淡薄红，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笑意，又接着问道：“那你可有印象深刻的女孩子？”
印象深刻？有是有，可是......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在莫初然以为叶琛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幼时，曾有一女孩为我仗义解围，只是......不知她还记不记得。”
看着叶琛认真的神情，莫初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对叶琛肯定十分重要，顿时觉得自己的希望又小了一点，有些失落。
叶琛侧目，莫初然噘着嘴，他哑然失笑，自己也是迷糊了，怎么还煞有其事地回答这种幼稚的问题。
莫初然似乎想到了什么，鼓起勇气，歪着头看向叶琛，少有的郑重其事道：“叶琛，小时候你和宸王宸王妃来应城住过一段时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叶琛只愣怔了一瞬，微微点头。
莫初然的眸子亮了亮，笑道：“那时候你就像个闷木头，跟你说话你也不搭理我，别的小孩子欺负你，你也不吭声。”
“我记得有一回，我从厨房里偷了桂嬷嬷卤的鸡腿，刚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吃，”莫初然说着还咽了咽口水，“就看见刚从夫子那回来的你，被一群捣蛋鬼围着，说你没有父亲，我看你那张脸都气白了，还不还嘴，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冲上去把他们都赶跑了，怕你哭，还把鸡腿给你了呢，你还记得吗，特别好吃的鸡腿，汁液浓厚，肉质鲜美，筋肉活络，充满嚼劲，一咬下去满口生津......”
莫初然自顾自地说着，意识过来自己说多了的时候，叶琛已经笑开了花了。
她第一次看见笑得如此开心的叶琛，如同盛开在黑夜的曼陀罗，无比的蛊惑人心，但她希望每天都能看见叶琛这样灿烂的笑脸。
原来她还记得，叶琛心想，忽然就来了兴致，没有回答莫初然的问题，反而说道：“我小时候做了不少糊涂事。”
“你想听吗？”
叶琛脱口而出，才开始后悔，今晚自己是怎么了。
莫初然眼睛一亮，才不管其他，竖起耳朵，仿佛生怕叶琛反悔一样凑过来：“你说你说！我要听！”
叶琛喝了一大口酒，酒劲不大，不足以醉人，却足以让人放下防备，今晚已经破了这么多例，不在乎这一个了。
那些有点泛黄陈旧的记忆，叶琛娓娓道来：“我小时候是不爱写字的，一开始字也写得歪歪扭扭，娘亲就罚我比叶玖多写两倍，我那时为了偷懒，就手握两支笔上下铺了两张纸同时写，结果娘亲一眼就看出来了，狠狠地骂了我一通，还罚我重写十遍。”
莫初然听叶琛说着，也兴奋了起来：“原来你也会偷懒啊！我小时候师傅罚我扎马步练基本功，我练得累了，就偷偷在一边歇着，等瞥见师傅的影子了再接着练，有一次被师傅发现了，罚我整整练了大半个月的鞭法。”
“小时候家里不富裕，叶玖爱吃肉，整日里馋隔壁村里家养的鸡，有一回我实在不忍心，就偷偷逮了一只鸡，到树林里烤了给叶玖吃，我们回去的时候嘴都忘了擦，一下就被娘亲发现了，还让我们把钱给人家送去。”
莫初然噗呲一声笑了，她想象不来叶琛偷鸡的样子，但现在坐在她身边，说着幼时趣事的男子，嘴角笑意盎然，神情鲜活，她看得如痴如醉。
“我小时候最爱偷桂嬷嬷卤的鸡腿了，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倒现在都记得那个味道，可惜桂嬷嬷不在了......桂嬷嬷怕我一次吃太多了拉肚子，只许我每日最多吃一个，可是她每次都会多做几个，也知道我偷偷吃了，不过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我小时候还很喜欢抓我们家老头子的胡子，他一惹我生气，我就爬到他身上揪胡子，老头子疼得龇牙咧嘴的，还不敢动，怕摔着了我哈哈哈......”
......
叶琛看着她点点头，她说起鸡腿的眼神与说起他的眼神倒是一样亮呢......
莫初然看着身旁的男人，内心思绪万千，她很喜欢叶琛，从在应城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不止是容貌，她喜欢他温柔沉稳的性格，她喜欢的他的笑容，她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她喜欢他说话的方式，她喜欢他偶尔的沉默和寂寞，
她也知道叶琛不喜欢他，没关系，她可以一直跟在叶琛身后，她有信心，终有一天，叶琛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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