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势不两立
欧阳涞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滩冰冷的海水之中。
那海水从脚底一点点向上弥漫,很快就快要将欧阳涞淹没了。
他有些呼吸困难,双手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眼前的白雾之中,只有欧阳牧那张看上去很严肃的脸。
从小,自己就害怕欧阳牧。
可当他真的离开的时候,欧阳涞才发现,原来自己对父亲竟然有着那样深刻的眷恋。
突然,欧阳涞的手被一股温柔的小手包裹住。
他猛地一愣,从那冰冷之中醒过神来。
那小手却立即从他的手背上离开。
原来只是林夕悦在路过的时候,不小心摩挲到了他的手背。
“韩部长走了?”
林夕悦看着韩超方才离开的方向,别过头,看向欧阳涞的时候,尽力挤出了一抹笑容。
欧阳涞没有回答林夕悦的话,反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
那手背上似乎还有林夕悦残留的温度。
原来,自己对她也是这样眷恋。
“欧阳涞,我知道韩部长来找你说什么了。”
林夕悦凝视着欧阳涞,双眼微微蹙在一起,带着几分同情之色:“杜姨和韩部长是老同事了,听说,韩部长也一直十分器重杜姨。他这次一定也是为了杜姨的事情来得吧?”
欧阳涞缓缓抬起眼,直勾勾地望向林夕悦。
他凝视着林夕悦的双眼,看着看着,却突然勾唇哈哈大笑起来。
林夕悦被欧阳涞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不由楞在原地,有些错愕地望着欧阳涞。
许久,欧阳涞才缓缓收敛了笑意。
他没有回答了林夕悦的话,而是低着头,抬起右手。
欧阳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背,缓缓抬起右手,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一般,一直凝望着自己的右手。
“林夕悦,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林夕悦不解地望着欧阳涞,缓缓摇了摇头。
“我在想,原来即便是你骗了我,你从我的身边离开了,回到了荀景烨的身边,可是只要你靠近我,我还是欢喜。”
欧阳涞一步上前,转过手背,让林夕悦盯着自己的手背:“就连你不小心摩擦到了我的手背,我都觉得那个温暖是我难以忘记的。”
“欧阳涞……”
林夕悦有些害怕,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不想,欧阳涞却是一步上前,捏住了林夕悦的肩膀:“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来来去去,原来还是为了替荀景烨劝我,劝我不要把事情闹大,劝我放了他妈妈一条生路。在你的眼中,只要是荀景烨的事情,都是对的。只要是我的事情,都是错的。是吗?”
欧阳涞沉着声音,一声呵斥,将林夕悦吓得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她有些慌乱地抬起眼,望着欧阳涞,声音也从一开始的平静,变成了紧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欧阳涞步步紧逼,目光越来越沉,声音也越来越尖锐:“你是因为我父亲把你绑架了,你心里不满,你想要报复我,报复我们欧阳家是吗?所以你才极力地想让我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欧阳涞,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件事情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已经不是你们欧阳家的事情了。甚至已经不是你和荀景烨之间的事情了,动辄就会变成国家大事的。”
“那我管不着!”
欧阳涞猛地转过身,甩开手。
他动作幅度颇大,将林夕悦也吓了一跳。
林夕悦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有些慌乱地望着欧阳涞。
“要说将这件事情变成如今这个地步的,也不是我一个人。怎么说,都是杜梅去杀了我父亲。要找责任,也应该是她的责任。和我没有关系!”
欧阳涞眼底血红,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地面,眼中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这还是林夕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欧阳涞。
她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了两步,抬起手,胆战心惊地想要拉住欧阳涞。
不想,欧阳涞却猛地甩开林夕悦,随即一把抓住了林夕悦的肩膀。
林夕悦本能地尖叫一声。
“林夕悦,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红颜祸水。如果说,我父亲做错了什么事情,他唯一的错,就是不应该爱上你母亲。而我,我唯一的错,也是不该爱上你!”
林夕悦还在震惊之中,只错愕的盯着欧阳涞,一时之间,甚至都忘记了反抗。
突然,欧阳涞被人一把拉开,紧接着,林夕悦的身后便出现了一股熟悉的温暖。
荀景烨长臂环在林夕悦的肩膀上,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偏过头,警惕地盯着欧阳涞,却低声询问林夕悦:“夕悦,没事吧?”
林夕悦这才从方才的慌乱中一点点苏醒过来。
她慢慢地抬起眼,望向荀景烨,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摇头,轻声道:“我没事。”
荀景烨冷色看向欧阳涞:“欧阳涞,你疯了?”
欧阳涞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看到受惊的林夕悦,像是一只小兔子一般蜷缩在荀景烨的怀中,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却还是时不时地望着自己,欧阳涞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自己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林夕悦发那样的脾气?
明明她在自己身边,劝慰自己,自己很开心,为什么要对林夕悦说那些伤人的话?
想着,欧阳涞本能地上前一步。
却见荀景烨立即抬起手,像是在防小偷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欧阳涞。
欧阳涞嗤笑两声,抬起的手也缓缓落了下来。
他按下自己心中那些想法,别过头,躲开林夕悦的目光,只冷声道:“总之,今天不管你们谁来劝我。我都是一句话,这件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才不会管要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好!”
荀景烨立即接过话头:“欧阳涞,你记住你今天的话。我也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以前的一切,我不和你再提,以后,我们也不再是兄弟。这件事情,我也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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