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顶流
快到杂志拍摄时间，现场准备候场。
摄影师是业内大牛，经常帮一线二线的艺人拍杂志，尤其擅长拍女生，看见纪芽的妆造眼睛都亮了：“纪老师，您先在沙发上休息，等一下我们灯光师。”
“好。”纪芽点了点头。刚坐下来，手机响了几下。
苏蕊：「季导团队来拍点素材，景老师也来。他说上次的素材不够，过会儿我也来。」
纪芽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了个：「嗯。」
刚收到短信，纪芽就被摄影师叫去拍照了。
钓系小恶女，浓妆，冲击感十足，皮肤白，吊带露腰装，超短牛仔裤下一双修长笔直的细腿。
在外界看来，纪芽一直走的是甜妹风格，特别适合青春校园剧小白花，今天这幅妆容还是第一次。
长发高高的绑在脑袋两侧绑了个双马尾，腰盈盈一握，腰窝浅浅的凹着，下颌线条干净漂亮。
“纪老师，看镜头。”摄影师满意的举起相机，弯腰，“酷一点儿。”
周围人的目光移不开，看得有些呆。
这也太、太好看了吧。
不得不说，能够从年末一众电视剧中杀出来，不仅是靠着剧情好，更是因为纪芽这张脸，天生就适合荧屏。
拍完照，纪芽顿时从全身紧绷的状态松弛下来，视线随之，闲闲的瞥向不远处。
不远处。
季如鸿挥了挥手：“嗨，纪芽，你今天演的是校霸吗？”
纪芽语调微扬，嘎嘣几下咬碎糖，她抬了抬眼：“嗯。”
季如鸿：“景老师也来了，过会儿你们见个面？”
纪芽抬了抬眼：“景老师？”
景骆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懒散的立在一团摄像机旁，黑衣黑裤，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镜框，镜片后淡淡地微垂着眼。
纪芽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戴眼镜的样子。
他戴了副金丝眼镜，镜框泛着金光，右下下眼睑缀着颗泪痣。
侧脸轮廓分明，随意的靠在白墙边，抬手折了几道袖口，小臂肌肉线条漂亮。
她啧了啧嘴。
人模狗样。
-
景骆绕过灯光板，看了她许久，站在那儿没走，眼神没什么变化，半分情绪不露。
纪芽看到对准他们的摄像机，顿时明白了。
现在在拍节目呢。
纪芽想了想，她就把他当成游戏里站在路边的npc，走过去就能和他对话了。
她顿住脚步，转过身，有点僵硬地伸出手：“你好，我叫纪芽，女，身高一米六五，京北电影学院表演系大三，演过一部电视剧《暗恋这件小事》，扮演女主陈柠檬。”
景骆还是一如既往冷淡，语气平缓道：“你好。”
“景骆前辈，久、闻、大、名！前辈你真帅！”纪芽冒着星星眼，抬头看他，眼底却没半点情绪波动，“可是，你刚才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景骆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纪芽突然说了句。
“你不打招呼就走进我心里了。”
景骆：“……”
摄像机后节目组互相看看，尬疯了。
景骆扬了扬眉骨：“前辈？”
纪芽问：“不该这么叫吗？”
她叫“前辈”总像是嘲讽拉满，不是出于真心实意，听着挺别扭。他眉心皱了皱。
景骆一声不吭的看着她表演。
纪芽抬了抬头，小声问道：“您今天就没发现我有点不一样吗？”
“……”
“不必说您。”景骆说。
“不行。”纪芽认真地说，“因为我把你放在心上。”
景骆：“……”
摄像机后的节目组：“……”
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
互动完没什么好说的了。纪芽说这些也是为了撑场子，她说这些话以玩笑的语气口吻，说出来也不显得违和。
节目组上了一个小鳄鱼玩具，小鳄鱼嘴巴张着，其中有一个牙齿是假的，摁下去会出发机关，小鳄鱼的嘴巴会关上，把手指咬住。
纪芽想着景骆应该不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她盯着手上那只小鳄鱼看。
景骆：“来。”
“前辈。”纪芽没玩过，有点怕疼，“你先。”
景骆定定看了她几秒，黑眸沉了沉，眼中似有不明的情绪：“现在，怎么不放在心上了？”
纪芽：“……”
她直接上手摁了下去：“好吧，我先。”
“尊老爱幼。”
“……”
不会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
就听咔的一声，摁下牙齿的瞬间鳄鱼咬在她的手指上，玩具是新的，所以力度有点大。
景骆视线下移，小姑娘的手腕绷紧，那么纤细小小的，皮肤又薄又白，好似他一掌就能牢牢握住。
大眼睛忽闪忽闪，明明是很有恶女的状容，却被她的乖巧感给冲淡了。这会儿皱着眉，更有一种诱怜感。
手指关节卡在小鳄鱼的嘴巴里，又白又软。
看起来很好咬。
-
他看了半秒，舔了舔唇，“做节目，配合一下。”
听到他说这句话，纪芽心底大概知道了。这可能是导演组的恶作剧，镜头面前既往不咎，她只好配合。
纪芽想了想，她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对了。
她应该……生气，愤怒，凶他，给这人彻彻底底来个下马威。谁让他总是欺负她呢，还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这么想着，纪芽耸了耸鼻子，做出一个自认为很凶的表情。
她今天画的是恶女妆，让人一看就很不好惹，唯一能够吓唬他的就是妆容了，这家伙应该有被吓到吧。
纪芽抬了抬头，眨着眼目光满怀期待。
这节目效果不就有了吗。
小姑娘生气不是那种霸道不讲理的生气，而是像只炸毛的小猫，没什么威慑力，脸颊肉微鼓，小屁股后那条无形的猫尾巴翘起来。
他还挺喜欢逗她的，逗完了不时低声安慰，服个软。
景骆的目光盯住纪芽的侧脸，周围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开始收工，丝毫不影响什么。他轻轻的舔了舔唇。
她身高比他矮了一个脑袋，仰着莹白的脖颈，拉出一道修长的弧度。
景骆忍不住静静欣赏了会儿，唇角又提了提，漆黑好看的桃花眼微眯，夸赞道：“挺可爱的。”
嗓音涤荡着几声挠人的哑。
纪芽：“……”
他眼一挑，低低呵了一声：“生日快乐。”
纪芽：？
生日快乐个泡泡茶壶。
她又不是小朋友了，也不需要这句生日快乐。
纪芽垂了垂眼，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复杂。
过了这么多年。
她的生日。
他还记得那么的清楚。
-
这次杂志的品牌方只是让纪芽做个推广，杂志的属性有点像报刊亭里随处可见的那类偶像志，阿承和工作室以及杂志方商量，官宣时放了一张今天拍的这张小恶女的照片。
纪芽v：「景骆，在？逃个课？」
「啊啊啊啊救命」
「女鹅杀我！！！！」
「女鹅我跟你一起翻墙逃课！」
「太有感觉了谁懂，乖乖女装坏」
景骆的微博跟着后面发了官宣博。
阿承将手机伸了过来，给纪芽看：“你看景老师放的是什么。”
景骆v：「纪芽，抓回去。」
一张幼儿园在树屋一起做游戏的照片。画面中纪芽站在树下，不敢踩着木桩爬上树屋里，圆圆的脸上用手指摸了几道灰，脸脏兮兮的。景骆则已经进了书屋，居高临下，蹲在那儿看她。
他们穿的是幼儿园园服，隐约能看见胸口别的小名牌。
小一班纪芽
大四班景骆
阿承看着照片低声笑了出来：“你小时候怎么和现在长得一模一样啊。”
纪芽不看了，将视线移开：“我还能长得和我小时候不一样？”
阿承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女大十八变，可是你好像没什么变化，从小到大，等比例放大。”
纪芽：“……”
纪芽：“你眼睛没问题吧。”
阿承：“没问题，我看得可清楚了。”
纪芽：“我不是长高了？”
“哦。”阿承说，“你这张脸，长在你脸上，显得你不是很高。”
纪芽一时半会儿不知道阿承是在夸她还是在干嘛。
纪芽不甘心：“那景骆呢？”
“变高了变帅了。”阿承说，“我最近发现，景老师比他刚出道时好像还要高点儿。”
纪芽：“……”
两人的关系没有明说，照片里却一清二楚。
网友们都以为景骆纪芽上节目是因为cp的拉郎视频火了，没想到这两人是真的有关系啊。
「行吧，幼儿园同学也勉强算是同学」
「青梅竹马」
「景骆还记得纪芽吗」
「纪芽：《被迫和成为顶流的幼儿园男同学上节目》」
「怎么办，脑补一场“清冷学神x不良少女”的恋爱，我无了」
「嚎，下一个视频素材有了」
「克制住啊姐妹们，他们还是宝宝」
「争取破千万啊家人们冲」
……
晚上八点，《正逢少年》的赞助商开启了直播间。
赞助商是一款偏甜味的气泡水，品牌定位和目前纪芽展现在银屏前青春、活力、元气的的形象很像。
也许是看中纪芽上一条微博的热度，高层临时点名要求纪芽作为特邀直播嘉宾进行直播。
纪芽接到这个通告时已经回宿舍了，手机在口袋里响着，她将车停到车库，一直没看手机。
阿承开车蹲在宿舍楼下等。
两人恰好在地下车库撞见，车库里黑黢黢的灯光很暗。纪芽只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灯光照在阿承的脸上，惨白惨白，她吓了一大跳。
“阿承，你怎么来了？”
阿承被她的手机照得刺眼：“小祖宗，你不看手机啊，好不容易一个直播，咱虽然没有什么事业心，但可千万不要错过了啊。”
纪芽将手机的光用手挡住：“谁说我没有事业心了？”
“那你看手机了吗？”
“……”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除了开会和录节目还有拍戏，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不要开静音？”阿承说道，“不然我上哪儿找你？你知道我在这里蹲多久了吗？？”
难得见阿承情绪有点激动，纪芽闷闷地：“知道了。”
阿承看了她一眼：“算了，先跟我去直播录制的地方吧。”
纪芽抬起眼，小心翼翼问道：“那我，开车？”
“不用。”阿承说，甩了甩手，“这不哥也开车来的嘛，你坐我车。”
平时都是司机开车，阿承的车技实在不怎么样，在公司享有公路鲨手的美誉，所以，如果没有司机一般都是苏蕊开车。纪芽咽了咽口水，三秒内眼睛睁大：“我坐你车？”
“苏蕊姐呢？”
阿承：“苏蕊姐今天下午请假回老家了，明天才回来。”
阿承冷笑一声，摁下车钥匙上的按钮，车灯瞬间亮了：“不敢？”
纪芽视死如归地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座位：“敢，但希望明天的新闻头条不是——纪芽和助理深夜飙车险些丧命。”
阿承轻咳一声：“我开慢点。”
不过大晚上的，夜里的温度很低，路上没有什么人，倒是人行道上散步的人很多。
车上，纪芽打开直播间，看了一眼。
还没开播。
她翻了翻阿承发在微信里的流程，大致看了看。
到现场后化妆师火速给纪芽画了个妆，换了身衣服。这身衣服是向品牌方借来的，缎带裙裙摆羽毛状堆积出来的层次，很有设计感，淡淡的奶油蓝，腰部高高束起，愈发显得腰肢盈盈一握。
造型师为了凹显她气质上的甜，特地给她用蓝色蝴蝶结绑个双马尾。
纪芽平时不太用这个造型，因为她脸本身就小，下颌有点婴儿肥，扎双马尾显得年龄有点太小了，跟未成年似的。
但不得不说，小姑娘底子确实特别好，任何造型都能驾驭，放在她身上都适合。
更衣室里，纪芽火速将衣服换好。
她低了低头，将束腰绑上，庆幸自己晚上没来得及吃夜宵，否则这么薄的裙子肯定有小肚子，上镜就不好看了。
她站在更衣室里的镜子前转了一圈，突然想起还有条腰带落在更衣室外了。
更衣室外就是化妆间，基本上艺人都在这里化妆，纪芽想起来阿承坐在门外的小沙发上，于是凑近帘子，轻声说。
“阿承，帮我拿下腰带。”
没动静。
纪芽又喊了一声：“阿承。”
半分钟后。
从帘子后伸出一双白皙的手，指甲修得干净整齐，指骨修长微微弯曲，手背经络分明，指尖冰凉。
手心紧攥着那根粉蓝的腰带，手掌摊开比她的手大了一圈儿。
纪芽没想那么多，只以为是一个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
她的指尖捏住那根腰带，刚触到柔软的面料，对方收紧掌心的力度，将那根腰带拽着紧紧不放。
甚至，她的食指指尖，也被他的手掌轻轻地包裹住了。
纪芽：“？”
纪芽拽了半天，拽不动。
用力又怕把腰带给弄坏了，她有点恼：“阿承。”
不对，看这双手，应该不是阿承。
但不管是谁了，他这样是不是要找茬？
“纪芽。”
景骆手里抓着腰带，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仅隔着一层帘子，低沉回荡，语气不悦：“你让男助理帮你拿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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