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魂没了
纪芽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尊严的时候能够非常没有尊严，滑跪得十分干脆利落。
毕竟尊严这种东西有时候和面子没差，说得直白一点，面子有什么用，到后来还不是喂狗了。
车内，苏蕊和阿承都听呆了。
纪芽的动作一气呵成，发语音前先润乐润嗓子，找阿承要了瓶矿泉水喝，
苏蕊没好气：“我让你谢谢人家，你就这么谢？”
纪芽将手机放在口袋里，掌根撑着侧脸，小声嘀咕道：“你不还是让我抱大腿吗？”
顿了顿，纪芽脑袋顶着苏蕊的目光，抱怨说了句：“我这不是在抱嘛。”
“有你这么抱的吗？”
“不这么抱，还能怎么抱？”纪芽说，想了会儿突然睁大双眼，“总、总不能叫他爷爷吧。”
苏蕊：“……”
苏蕊是彻底被这个小祖宗气得没脾气了。
“感谢人家应该买点他喜欢的东西。”苏蕊举例道，“比如买点香水啊，手表啊什么的，我也可以帮你问他助理他喜欢什么啊。”
纪芽眨了眨眼，无辜地说道：“可是，他什么都不缺啊。”
苏蕊想了想，也是。
毕竟当顶流这么多年，名利金钱人脉什么都有，在刀山火海里滚过一遭，已经练就刀枪不入的躯体了，哪里会缺什么。
至少金钱买来的东西，他并不会缺。
阿承试探地问：“那你就说点景老师爱听的呗。”
“我刚才说了啊。”纪芽蹙了下眉，觉得他们俩领会不了她的点有点烦，“你刚才没听见我叫他爸爸吗。”
阿承：“……”
顿了几秒，才说：“景老师的爱好，真特别啊。”
这时，手机嘀嘀几声，纪芽打开手机屏保，景骆那边发来一条语音。
只有短短的一秒钟
她犹豫了一下，没想好要不要打开。
阿承怂恿道：“快，听听他怎么回的。”
一声低沉且带着气音的：“嗯？”
他这句声音是贴着话筒说的，连唇齿间的气声都录了进去，似深沉不见的海底，摇摇欲坠坠入了一粒石子。
纪芽被震得发麻。
接着，第二条语音。
景骆扯了下唇角，轻轻一嗤：“我生不出你这种玩意儿。”
纪芽：“……”
-
景骆和纪芽的热搜一直挂到当天晚上才掉。
骆芽cp超话又涨了三万粉。
「来！我们一起大声说！谢谢你正逢少年节目组！」
「笑死，官宣节目像是在官宣恋情，真不愧是景老师」
「争着官宣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胜负欲》」
……
阮祁川和唐莹叶的热搜生生挂到了第二天中午，很快演变为加上景骆和纪芽的四人热搜，以及景骆和纪芽cp粉的科普。
阮祁川和唐莹叶显然没想到景骆会给他回复，趁热又发了条微博。
阮祁川：「多谢景骆前辈！收到了！」
唐莹叶依旧转发并评论：「啊啊啊啊！景骆老师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喜欢你好多年啦！是你的忠实小迷妹！」
但是，这条微博景骆却没有回复过。
明天是第一次录制，录制地点在
纪芽手贱点开了下面一张图片，看见一张同人瑟图，她吓得关上手机自闭三秒。
夜里三点纪芽做了个梦。
梦里景骆拢住她的腰，她坐在他腿上，表情像是在哭，眼泪噼里啪啦一滴一滴往下掉，有些掉在他裤子上。
男人微微俯身，用手指轻轻擦干她脸颊上的眼泪，纪芽往后缩了一下，想要退下来。
却被他拦腰截住。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跑什么？”
纪芽醒了。
她顶着一头鸡窝头，掀开被子下了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洗完后她三两步上了床，盖上被子，空调在耳边呼呼地吹着热风，纪芽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光睡不着，头脑里还一遍一遍的回想刚才做的那个可怕的梦。
一定是，她大白天在热搜上看到的那张双人瑟图惹得祸。
拜托，瑟图不要放在热评区啊啊啊。
-
第二天开始第一期录制，纪芽背着一只象牙色的小背包上了车。
季如鸿亲切地问：“纪芽，你没睡好吗？”
纪芽有点尴尬，摸了摸后脑勺，视线往两边瞟：“昨晚因为上节目太兴奋了。”
不是吧。
她没睡好这么明显吗？
季如鸿一眼就看出来了？？
不过季如鸿倒是没再说什么了：“哦，你在车上可以睡会儿。”
“剩下的几位嘉宾我们开到驿站街接他们。”
纪芽直接走到车的最后一排。
季如鸿在后面喊：“纪芽，你坐得离景老师那么远干什么？后面都是摄像师傅，你往前坐点。”
第一次录综艺，纪芽有点拘谨也有点迷糊，听到季如鸿的喊话立刻往前走，这才发现景骆靠在第一排的软座上，头仰着，下巴到脖颈凌厉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她看了一眼，坐在他左边的空位上，隔着一条走道。
第一期来的是佛香影视城。
佛香影视城坐落于地图的东南角，原先是一座什么都没有的小破山，很穷。后来有个很著名的导演来这里拍一部很著名的古装剧，花大价钱建造建筑，渐渐地才变成了影视城。
后来渐渐有剧组来这里拍摄，逐渐形成了一条产业链。周围住的居民有很多是专门跑龙套的。佛香这一带除了影视产业，还有不少旅游业，这里依山傍水，夏天比较凉快，有很多游客选择夏日旺季来这里避暑。
车开到了影视城里搭建的一个摄影棚内。
“纪老师，这是第一期的台本。”导播递了个本子过来，“景老师这是你的。”
纪芽接过本子，用余光看了眼景骆。
他刚睡醒，正散漫地靠在车边，手肘撑在座椅上，袖口受到重力往下掉了一小节，露出瓷白的手腕和银白色的腕表。
纪芽渐渐看入了神。
阳光掉透过右边的车窗掉入他的头发里，笼罩着一层细碎的光芒，发梢晕染成浅浅的黄色，眼睫上也落了些阳光，有点温柔。
似乎感受到视线，他懒洋洋地侧了侧脑袋，看了她一眼：“看什么。”
“……”
“没。”纪芽猛的偏过脑袋。
不得不说，他那张臭脸长得确实很好看。
但也只有好看了。
纪芽迫使自己专心下来，埋头看台本。
综艺节目一般会有大致的流程，没有剧本，这些她在上节目前已经和导演组对好了。
第一期的主题是角色扮演。
因为来的地点是影视城，所以不可避免有这个环节，而且来的嘉宾都是演员。车停在驿站街，余梵声和秦晋上了车，接着开到前面的位置，阮祁川唐莹叶上车。
唐莹叶上车的时候看见了纪芽，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纪芽冷静地回看过去，笑得很从容：“好久不见。”
周围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她们，毕竟网上的风言风语都听了个大概，吃瓜的心思尽数写在脸上。
唐莹叶变脸似的，一秒钟之内脸颊上挂上微笑：“好久不见呀，你好，我是唐莹叶。”
“你好。”
纪芽说，勾了勾唇，“也不是好久不见了吧，去年不是见过嘛。”
去年纪芽在剧组撞见唐莹叶来探班阮祁川，她还对她放狠话来着。
这件事弄得纪芽很委屈，莫名其妙被唐莹叶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而且不怪她撞见，因为阮祁川和唐莹叶那时在她的休息室里。
起初是阮祁川来纪芽的休息室找她聊剧本，纪芽聊了一会儿，就被阮祁川的经纪人给叫走了。
纪芽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经纪人对她很热情，唠嗑家常。纪芽借口肚子疼折返休息室，果不其然，看见了阮祁川和他女朋友。
但周围人并不知道这个，大家竖起耳朵等着吃瓜。
去年。
去年见过？什么时候？
唐莹叶突然想起来饿了，一张脸煞白，生怕纪芽抖露出什么东西来。
但纪芽没往下说。
“你坐这儿？”
“我不坐这。”唐莹叶说，瞪了她几眼，“我和阮祁川坐第二排的车窗边两个连着的座位，不像你们一人坐一边。”
纪芽面无表情：“哦，恭喜。”
第一期的台本，纪芽要扮演一个不良少女，景骆是智商成绩炸飞天的学神。
这是一个设置在一个架空的校园故事。
校园剧是纪芽擅长的，有时候演校园剧情感需要收着，特别是前期男女主还没有确定恋情的时候，小细节常常能够打动人，越细腻越好。
导演带他们进入一个封闭的教室，围读台本。
摄像头也在录着。
封闭的教室里只有一排开着的百叶窗，和一扇门。冬□□服穿得很厚，纪芽进入室内，将外套给脱了，只穿一件厚厚的毛衣。
不一会儿，门开了。
景骆走进门，坐在她的对面。桌子有点高，椅子是那种高脚椅，但他坐下来脚甚至能踩到地板上。
纪芽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坐下来只能踩到高脚椅的横杆上，踩不到地上。
他腿那么长，要是能分她一截就好了。
没事干长那么高干什么。
台本上几乎都是些对话，剧情放在括号里，很有限，剩下的需要他们自己发挥。
纪芽读着读着，指着台本上两行字：“我还要勾引你吗？”
景骆：“你演的是什么？”
“不良少女。”
“那不需要勾引吗？都是不良少女了。”
纪芽：“……”
好像有点道理。
他轻轻地抬了抬眼，低啧一声：“勾引男人？”
“你会吗？”
纪芽不知怎么地，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儿戏谑，还有一丢丢挑衅。
后知后觉她被他看不起了。
“我告诉你！我纪芽和八百个男人谈过恋爱，每一个魂都勾没了。”纪芽红着脸补充了一句，“不过是在梦中，可是也够了！”
景骆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突然咔嚓一声，对暗处的摄像头说：“先关了。”
节目组：“……”
“素材应该够了。”
节目组：？
景骆将椅子拉开重新坐到座位上，显得有点懒散，继续探讨之前那个问题。
眼皮抬了抬，伸出一只手掌，掌心朝上，柔软干燥。
“来。”
纪芽不明所以的抬了抬眼，轻轻地眨了眨：“干嘛？”
他见她没听明白，将手掌收了回来，俯身，勾着唇角，稍微靠近了一点。
纪芽瞬间闻到了他衬衣上淡淡的薄荷味。
“来勾引我。”景骆敞着腿，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让我感受一下魂没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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