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放地回归
云国,宁州,南部边境,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行走在官道上,两边还有官兵佩刀押送。
这群人中,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蓬头垢面,穿着只能遮住关键部位的衣衫,两只脚穿着草鞋,脚上还拖着一条沉重的脚镣。
虽然如此,但少年眼睛却异常清亮,黑黑的皮肤下包裹着精壮的身体,脚步也比其他人坚实,丝毫不像流放之人。
他叫季元,是云国罪人后代,刚刚遇到朝廷大赦,可以从流放地返回家乡。
毒辣的太阳高高的悬在天空之上,季元的嘴唇全部干裂,太阳刺下的光晕让他有些恍惚,一样的太阳现在显得又如此不同,这就出来了?
今日的官道上显得异常的热闹,虽然是边境,但是很多人策马如飞,看打扮不是江湖豪侠就是大家子弟,可这些人却全部向着这队人来的方向奔驰,偶尔还能看见几道身影从他们头顶上飞过。
“快,快,一定要找到那件东西,回去向家主禀报。”一队人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激起漫天尘土,只留下这句话在官道上飘荡
季元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印记,他们是在找那件东西?
三天前,季元跟他爹和很多流放的罪人在流放地南山矿场挖矿,挖到最深处的时候季元一镐下去,竟然没有挖动,还被强大的反震力量震的虎口流血。
季元不信这个邪,双手拿起镐头用力的向矿洞砸去,他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入了他的胸口,他当时胸口一热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和爹娘一起住的窝棚里,醒来后他只觉得头脑发晕,胸口有一团火似的在燃烧。
后来他爹跟他说,当时一道金光在矿山上空显现,雷霆密布,下起了大雨,当时一个矿洞里的所有人都晕倒了,是被人抬着出来的。
从那天开始,季元就发现胸口有一个浅浅的石头形印记,胸口一直是热乎乎的,自己的力量变大了不少,身体也更灵活,而且看东西更加清晰,尤其是在晚上也能清楚的看到很远处的物体。
季元隐隐的觉得,现在官道上这群飞奔的人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季元本来想跟自己爹娘说的,但是突然遇到大赦,他就被直接押出了流放地。
季元知道,这件事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他都不能声张,这次意外的回归,他就只有一个目的,找到当年陷害他爹的人,杀了他。
就在季元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旁边的一个少年用胳膊肘捅他:“元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宁州城啊,这么沉的脚镣我脚都磨破了。”
季元瞥了他一眼:“福子,就你怕苦,我们能离开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每年矿山上累死病死的不知道有多少,还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尸首都喂了野狗。”
季元说完,向队伍后边看去:“你看看那个呆子,就没你话多。”
被季元叫做福子的少年看了一眼后边,说道:“谢飞那小子,从小就不说话,没事儿就发呆,别说叫苦了,估计杀了他都不会叫一声。”
福子说完,冲着季元嘿嘿一笑:“元哥,你说谢飞这小子跟娘们睡觉是不是也不出声啊?”
季元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当娘们让他试试?”
“还是别了,嘿嘿”,福子讪讪的不再开口,只是时不时的看着策马飞驰的那些人,眼神中满是羡慕和向往。
一行人在官道上整整走了两天两夜,才看到宁州城的大门,这一趟连押送他们的官兵都累的不行,更别说他们了,所有人的脚上都是血肉模糊的。
宁州是云国三州之一,在云国最南,也是整个东大陆人族最南的地方,再往南就是蛮国的百万大山了,宁州城作为宁州的首府虽然比不上中州那一片地域富庶,但相比于季元之前生活的流放地,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进了宁州城,季元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够用了,城里的房子还有二层的,房子还都有窗户的,鞋子里边穿的那就是珍贵的袜子吗,吃食竟然都冒着热气,蔬菜竟然还有那么漂亮的。
季元看到这么好的地方感觉有点恍如隔世,心里酸酸的,想哭,想想自己的爹娘还在住着破窝棚,吃着烂菜叶,越这么想季元就越恨当初陷害自己爹娘的人,眼神中隐隐的有一个“杀”字浮现。
一行人被官兵押送到了城里的流人署,在点清人数之后被解下了脚镣,每个人发了两个窝头和一碗稀粥,一群人就像饿狼一样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手中的食物。
是的,他们这群罪人比大户人家的牲畜也好不了多少,只是点数没少就行,简单的喂点吃食不死就可以了。
吃完东西没一会儿,一个官老爷带着两个随从来到了他们待着的院子里,季元他们一行人被官差勒令跪在地上,不许抬头。
官老爷从押送他们的兵丁手里拿过来他们的籍册,他冷冷的扫视地上跪着的这一群罪人,眼神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官老爷咳嗽一下,开口说道:“你们听好了,本官是宁州流人署管事,你们可以叫我赵大人,今后你们要在本官治下讨生活,本官就是你们的天,敢不听话的就把你们再发回流放地,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听明白了吗?”
一群人唯唯诺诺,口中答应着,赵大人像是不满意,看着一个官差使了一个眼色,那观察拿起手中的皮鞭打向几个人后背,一片惨叫在院子中响起。
“本官再问一遍,听明白了吗?”,赵大人威严的再次发问。
“是,大人”,一群人立马答应。
季元虽然跪在那不能抬头,但是心里对这个赵大人已经是恨得咬牙切齿,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也就只能欺负他们,要是他爹还在,这种角色连提鞋都不配。
“嗯,接下来本官点名,点到的人要说在。”
“李二,季元,韩石头,王福,谢飞……”赵大人一个一个名字点过去,点完合上籍册。
继续说道:“你们不是罪人就是罪人后代,这次蒙皇帝陛下大赦才可以离开流放地,你们要时时刻刻感激陛下饶了你们,也要感激本官给你们饭吃。”
“虽然你们可以脱去罪籍,但是朝廷有法令,罪人遇赦还需要在监督下服劳役三年,才可以真正免罪,所以现在将你们的罪籍改为贱籍,会分配到州里的各处服劳役,劳役期间没有月银,只能给你们吃喝保证你们死不了。”
“下面你们每个人到前边来,验明身份,分配役所。”
季元他们挨个上前在一个差役那里登记自己的名字,在一个签筒内抽取自己将要前往劳役的地方,每个人登记完之后还发了一套半新不旧的衣服鞋袜,还有一个特制的青铜手环。
听赵大人说这手环是云国道门特制的手环,戴上之后就不能随便逃跑,只要远离宁州城三里之外就会被手环中的法术击晕,而且也会被宁州城内负责监察的真人发现,一旦发现打一顿都是轻的,就是打死都不算是过失。
季元换好衣服,看着手中的身份牌,驿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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