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盘鬼

我轻车熟路的开着车行驶在回单位的路上，那老警察就坐在我的身边，我借着后视镜瞅了瞅后面跟着的警车，很是郁闷。

        不过自从上车后，我和他就没有说过话，或许他是觉得我应该主动问他的吧。

        大约开到水库旁边，离殡仪馆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了，老警察见我并没有开口询问，便主动说道："你所见到的那个青衣老头，其实是去年的今天死在那条马路的！"要么不是说话，要么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似乎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猛然抖了一下，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之前，我一直在思量，他肯定是询问过那个小孩看见的是什么，或者说纯属猜的，后者几率很小，几乎不太可能。可我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真的是找替身吗？

        那是不是意味着每年的今天那个路口都会死人？

        "老同志..."我刚准备问，他却摆摆手打断我的话，"叫我老吴吧，吴叔也可以！"

        我微微一愣，连忙改口："吴叔，我觉得您和别的警察不一样，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法子？"话说，车子已经快到殡仪馆门口了，我故意放慢了车速，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可惜，他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于是我将车子开到了追到大厅门口，殡仪馆现在格外冷清，赵八两开会去了，燕子还没回，修坟的两个老师傅只有老张今天刚巧过来忙活计在场，就只剩下老刘、冯裤子了。加上我也就是四个人。

        刘光把警察停在值班室门口，下了车后四处张望，估计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老刘他们见着警车居然开进来了，都疑惑的聚过来。当见着我和老警察吴叔一同下车，赶忙上来问，出了什么事。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两位警察同志过来是准备向我问问事故的情况。老刘他们或许是听赵八两说过我刚才的遭遇，也就没说什么，在我的招呼下，七手八脚的将苦主抬进遗容室。老刘本想让我帮忙的，可一看身边穿两制服的家伙也就没说废话，冯裤子和老张就更不用说了，随即便闷闷独自在遗容室里忙活。

        我将两人请进值班室，电视居然还开着，正放着广告，我随手将电视关掉，泡了三杯茶。

        "程师傅，你们这地方工作可不简单啊，进来就觉得阴森森的。"刘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能有点烫，舔了舔嘴唇道。

        我讪讪一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习惯就好。"

        "你当过兵？"老警察吴叔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盯着我打量了一番后疑惑道。

        我点了点头，说："96年入的伍，在南疆蹲了四年。"

        他略有深意的点了下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阵郁闷，这老头之前不是还很想说的样子吗？现在这玩的又是哪样啊？我心里暗想道。

        也不避讳，直、插、主题："吴叔，之前你好像说有什么故事想说的？"

        "对，小程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店镇毛毯厂的事情？"他见我问了起了，随即反问我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我知道，师傅你说的是不是毛毯厂火灾？"刘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回答道。

        老吴嗯了声，从口袋里摸了摸，却摸出了个空烟盒，刘光见了白了他一眼说，师傅你就不能少抽点啊！却直接被无视。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已经打开的红梅，递给他说孬烟，之前都没好意思发，老吴嘿嘿一笑，说只要是烟就成，再说这红梅可不孬啊,四块多呢。他拿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刘光不抽烟，所以对烟很反感。老吴点上烟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那场火灾因为是上班时间发生的，所以烧死了好些人，那厂子的厂长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就吊死在厂门口。发生火灾后，厂子当然不能继续开了，后来，那厂房就被公社改成了休息站，每天经过那儿的路人，都可以进去歇歇脚。所以也算得上挺热闹的。记得，那天，刚巧所里让我去古碑那边查一个人，因为是大夏天，热的实在不行，刚好听人说那边有个休息站，还是免费的。于是就去了那里。

        刚去的时候，里面有好些人，我随便找了个单间，因为里面有吊扇，还挺舒服，因为赶路有些累，便准备躺在床上睡一会儿，可没想到的是，这一睡居然睡了大半天，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当时想，算了今晚就睡这儿的了，反正这儿人也挺多的，到也不怕。随后便又躺下接着睡。可是没想到的是，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关了，而且也没有之前闹哄哄的声音。我当时想，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睡着了吧。可是这一醒居然再也睡不着了，当时就摸着黑出了门，想找个和我一样说不着的聊聊天也挺好。

        当时我出去的时候，外面的走廊一片漆黑，没办法又没有手电筒，只能摸着黑朝前走。正当我走

        了大约十来步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传来了一阵打算盘的声音，当时我心想，这也不知道是哪位老兄还有这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算账？心想着，却见到前面不远处有间房的灯不停的闪着。那时候也没想太多，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就朝那间不停闪着灯的房间走去。可我刚走到房门前的时候，那房间的灯居然一下灭了，打算盘的声音也没了。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那算盘的声音又从前面的房间传来，我兴冲冲的又赶过去，声音又没了。这时候，我才感觉不对劲，只是想到这休息站那么多人，也没什么好怕的。既然找不到，我索性就回去了。可正当我摸着黑，循着记忆找到我住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床边的桌子前居然做了个人。我心里一高兴，就上前和他打了声招呼，因为没有灯，我也没看清楚他的模样，只是觉得他说起话来让人觉得挺谦和的，我和他说，我是个警察，他说小时候做梦都想当警察可惜没当成。我呵呵一笑说其实当警察也没什么好的，早知道这样，当时还不如好好念书了。他也是一笑说书念的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生一样死。当时，我只是觉得他这话说的挺无奈的，也就嘿嘿一笑，就问他是干嘛的，他说是做会计的。随即噼里啪啦的拨弄了下桌子上算盘。我一阵郁闷，感情之前打算盘的是你啊。他呵呵一笑说，干这行干久了，职业病。我想了想，也是，要不然黑灯瞎火的打哪门子算盘啊。也就没有多想。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大约三点多钟的样子，他说，得回去睡一会儿。我说也好。我也养养神。之后他便走了。赶巧的是，他刚走，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鸡鸣声。

        我躺在床上眯了会，没想到又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起来的时候，见桌子上居然放着个算盘，心想难道是昨晚那老兄忘了的？随后，我便挨个屋子找人，

        却没想到，整个休息站，一个人都没有。我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起的太晚了，居然都走了。

        我出去的时候，刚好路边有个卖早点的，于是上前买早点吃，闲着无事，也就随口问道："师傅，你早上有没有看见一个个子比我高点，比我瘦点的=，剃着平头的男人从那边出来？"说着，我指了指后面不远的休息站。

        那早点摊子老板是个60来岁的老头，他先是微微一愣，看了看我，随后，惊恐的小声问我："你别和我说，你昨晚是在那儿睡的？"

        我不明就里，疑惑的点了点头，说："是啊，怎么了？"他听了我的话，一脸不敢相信，但见我似乎没骗他，就擦了擦手上的油，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老弟，你胆子可真大！那房子闹鬼，根本没人敢住。"我连忙摆了摆手，说："哪能啊，我昨天去的时候，人可多着呢。"

        老板见我不相信，急着说："你不知道，那些人至多也就是白天去歇歇脚，电费不要钱嘛，可天一黑就都走了！因为，之前有人晚上住那儿的时候，总是听见夜里有人打算盘，可是一找愣是没找到。"

        我当时就愣住了，昨晚？

        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有人说，那打算盘的肯定是吊死在门口的厂长，说他念念不舍这个厂，所以一直都不走！"老板刚说完，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说："还有个人，也是和你一样，不知道情况，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来了个人跟他聊天，走的时候还说送他个算盘，那人没要。结果早上起来的时候，就

        看见床头放着个算盘。但想到自己要个破算盘也没什么用，也就没要。之后，当他听说，那休息站闹鬼以后，就和人说这事，别人说幸亏他当时没拿，也许拿了就没命了。"

        听他说完了以后，我头皮一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可不是和我昨晚遇到的一模一样嘛！

        当时，我吃完早点以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算盘给扔掉了。虽然之后，我没有事。但后知后觉中，回想着，确实挺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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