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如果,那就一起死吧!
简余生没想到只是这么几个小时没见,就会出现这种问题!
赶紧打车前往医院,简余生按照秦姐说的地址跑了过去。
医院还在抢救,秦姐在抢救室的门口,满脸都是慌张。
“秦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余生气喘吁吁的问道。
秦姐连忙把事情告诉了他一遍。
“欢欢也是,好歹等我在家的时候,我帮她去晒啊!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时欢不会出事的。”简余生竭力让自己不要想到那些恐怖的情景。
“这么多次了,她都好好的,怎么可能摔一下就出事了?不会的,不会的。”
秦姐看他这个样子,显然比自己还不冷静。
不得不安慰他道:“你说的对,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不会出事的。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七个月了,这么大的孩子是最稳定的时候,不会出事的。”
正说着,一个护士从抢救室里走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简余生赶紧走上前去。
“把这些单子全都签一下!”护士一句废话都没有。
简余生拿着笔的手却颤抖起来。
连签下的字迹都不太清楚。
“护士,她现在还好吗?”
他干哑着嗓子问道。
护士瞥了他一眼,随口说了一句正在抢救,等着吧!
说完,直接转身就拿着单子走开了。
病房里的灯还在继续亮着,简余生心急如焚的等着。
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时欢的身影。
八岁穿着蓬蓬裙喊他小哥哥的小姑娘,
十八岁阳光而又娇俏,笑起来灿烂如星辰的少女,
十九岁笑红了脸,要和他一起同生共死,白首偕老的少女,
还有竭力想要和他解释,甚至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相信她的女人……
最后是她看着他彻底冷下来的眉眼和神色……
过往的一幕幕,全都涌入脑海。简余生觉得自己几乎要在时欢或笑或哭或冷淡的视线中疯掉。
【阿生,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人世,你会不会记得我,记得我曾经爱过你呢?】
这是时欢在得知自己患了脑癌的时候在日记本上写下来的一句话。
简余生的眼眶里全都是晶莹在闪烁。
傻姑娘,你怎么能问出这么不自信的话来呢?
时间慢慢的过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
等到后面,秦姐压力太大,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捂着唇,细碎的哭声从她的指缝间传出来。
而听着那些哽咽声的简余生更不好受,如果这一次时欢真的没挺下去,他还努力拼搏什么?
什么工作,什么人生,什么生活,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曾经不理解的一切,在此刻全都有了答案。
简余生抬起眼,直直的看向抢救室。
时欢,如果……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
抢救室内
时欢微微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的白炽灯,微微出神。
耳边是所有医生的呼吸声。
他们在自己的身体上不断的动作着。
时欢的视线微微的下滑,瞥过每一个围着她手术的医生和护士们。
他们的神情认真,垂下的眼神里满是坚定。
偶尔有汗水从额头滑下来,然后被旁边的护士给擦去。
是要死了吗?
所以她能清晰的看清楚每一个人的神色,甚至他们的呼吸。
那自己的孩子呢?
对了,她的孩子呢?
发麻的神智突然清醒了一瞬,时欢半阖着的眼神猛然睁大,嘴巴竭力的蠕动着,想要问问自己的孩子。
旁边观察的护士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想说什么?”
时欢努力出声,但她似乎丢失了所有的力气,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耳朵,但她怎么都凑不过去。
声音也出不来。
急,好着急!
时欢的眼泪顺着眼角落在了枕头上,可她的声音仍然细弱蚊蝇。
护士见状连忙劝慰道:“你打了麻药,别急,等你好了咱们再说好不好?”
打了麻药的人在手术中途醒来的人已经很少见了,她还想说出话就更难了。
护士也知道她的情况,轻声安慰着。
但时欢不这么想,她觉得错过这一次,可能自己就没有以后了,她绝对是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的。
用力,再用力,时欢憋得青筋暴起,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的孩子呢?”
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大了,但其实仍然细碎的不成句子。
因为太过用力,遭到了医生的拒绝。
“患者请注意情绪保持平静,我们正在抢救你的孩子!”
抢救孩子……
时欢听到这句话,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不该晒被子不小心的,
你一定不要有事,你一定不要离开妈妈……
护士在旁边看的直叹气,她拿出消过毒的纸巾帮她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你放心,我们会努力抢救孩子的。”
时欢无力的点点头,曾经在手术台上的触觉再次从内心深处转醒。
无助而又痛苦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宝宝,如果只有一个能活,那你就替妈妈活下去吧……
漫长的等待时间里,时欢一直都是睁着眼睛。
她看到自己的血布满了医生的手,看到他们给自己加血袋,看到他们连连摇头和皱眉,也看到了身旁护士眼中的怜悯和不忍。
直到一个全身鲜红的婴儿从肚子中被医生取出来,时欢的眼泪哗的一下,彻底如同放开了闸,再也忍不住,全部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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