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失联
#流年要求江耀付违约金#
流年娱乐V：我司于去年年中签约演员江耀，期间双方合作愉快。然而自四月起，江耀擅离职守，不配合公司行程安排，其负面形象导致相关代言合作遭受损失，我司市值动荡。经我司管理层讨论决定，现以江耀违约程序处理此事，希望江先生@江耀尽快支付合同规定的违约金额。我司敬佩江先生的演技，也请江先生不忘人品，好聚好散。[握手][握手]
这则微博一经发出，便转载无数。难怪能导致微博瘫痪，并且空降热搜第一。
流年娱乐和江耀的微博底下，一下子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江耀德不配位，不负责任导致公司蒙受损失，理应赔偿；一派坚称江耀和流年之间有误会，流年故意陷害江耀，逼得江耀不得不远走他乡。
然而，就在大家撕的不可开交时，江耀的经纪人马克再次发声，将事件舆论推向高潮。
流年经纪人马克V：你我多年兄弟，何必闹得难看……
这条微博似乎只是单纯感慨，但其潜在内容却间接证明了江耀人品有问题。或者说，和江耀多年兄弟的马克都这么感叹了，可见江耀是真的过分了。
一时间，谴责江耀的人占了多数。从前有多少人称赞江耀的演技，现在就有多少喷子揪着江耀不放。
……
阳台。
黎清拿着手机进来，被各方质问的情绪尚未平复：“你俩是不是商量好的？各自搞事情，然后为彼此分流？”
章瑶疑惑地看向黎清，“谁？”
出口，黎清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章瑶正是怀孕前三月的敏感期，忌情绪大起大落，如何能受得惊？然而，话已出口，自然覆水难收。面对章瑶惊疑不定的眸子，黎清想要打哈哈圆过去都不行。
虽说一孕傻三年，但章瑶还没生孩子呢，她的双商也不低，略微一想，便知道江耀出事了。
她一人占据了微博热搜前十的一半，要说谁能为她分流，非娱乐圈顶级流量不可。而结合黎清说的话，除了江耀，别无他人。
“江耀怎么了？”章瑶手里就握着手机，点开微博即可。
朱晓晓反应过来，正要上手将手机抢回来，已经晚了。
“违约金？什么约？不清不白的，流年就这么放了个烟雾弹，还能引起轩然大波？”
黎清见瞒不住，干脆也坐下来给章瑶分析。经纪人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是不同的：“是，是烟雾弹，但也要看是谁放的。流年和江耀是利益捆绑者，别说粉丝公众了，就是我，初初看到的第一反应，也是江耀背叛了流年，做了什么对不住流年的事。不然，流年何必自断筋骨呢？你要知道，当初流年签了江耀，那可是大新闻，国内哪一家娱乐公司不羡慕的？就是时代，当初还专门为签约江耀开了三次研讨会呢。”
“不过，外头的人不知道，我们这种能接触到高层的，自然会发现不妥。江耀签约流年，看似择优而取，但奇就奇在，江耀的经纪人马克说是看各家条件选择经纪公司，但实际上对除流年外的各家，都是一个态度。要比签约条件，怎么可能流年一家独大？这年头，哪家经纪公司没有点突出且不可复制的优势？只能说，江耀签约流年这个选择，本身就很奇怪。”黎清思索间，不住地摇头，显然是对江耀的选择很不解。
就连朱晓晓都觉察到不妥当：“如果当时江耀是觉得流年条件最好，那现在怎么会闹掰呢？江耀这个咖位的人，选择权肯定在他自己手上啊。”
是啊，选择权理应在江耀手上，既然选了流年，何故如今又闹不和呢？
“再一个，流年签下江耀不容易。圈内都知道，江耀也就签了两年，且很有可能不续约，之后单干的。流年花了大价钱，没理由在还没回本的时候就舍弃江耀的。”黎清掰着指头数，“江耀回国一年不到，也就拍了《醉青楼》一部剧，电影没有，代言比较扎眼的，也就是MZ了。其他那些什么小通告、站台的，说真的，对江耀来说，不止掉档次，赚的钱也少啊。我是真不知道流年怎么想的……”
是的，外界自然猜不透流年怎么想的，最终只能归结于江耀真的做了什么让流年不可容忍之事，以至于闹得如今这个地步。不会有人想到，是流年做了对不起江耀的事情，迫于无奈，只能恶人先告状，将人搞臭了，以期高枕无忧。
朱晓晓拿过章瑶手上的手机，调到马克刚注册的微博主页：“更要命的是，经济人马克完全是站在江耀对立面的。”
章瑶刷着底下的评论，脑海里想起此前江耀说的话。他应该是早就知道马克生了二心的，十数年兄弟不是说着玩的，江耀心里必定不好受。
肚子隐隐有些不舒服，章瑶不敢再看，匆匆将手机还给朱晓晓：“你帮我保管吧。”
“不给章琳打电话了吗？”朱晓晓自然是知道章瑶担心谁的，“我这几天住这边，也没见过她了。不过钥匙章琳也有的，但我问了邻居，没人回家。”
章瑶叹了口气，妹妹不接电话，她当然担心。可是担心无用，不若亲自去一趟学校。
“你别想了，刚才A大那边章琳辅导员联系我，章琳……旷课了。新闻爆出来之后，她辅导员挺尽责的，想要找章琳，但没找到。至于网上说的那个爆料者，章琳的同学，辅导员问了一圈，没人肯认。”
朱晓晓气愤地骂：“缩头乌龟！敢做不敢认！这种随意曝光他人私生活的，就不怕遭报应吗？”
然而，骂完了，朱晓晓才想起来，网上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呢？怀孕是真的，那，关于章氏姐妹的父亲的传闻，又如何呢？朱晓晓不敢问，怕章瑶动胎气。
黎清叹了口气，“打个电话给江耀吧？你们分隔两地，总不能还不通话。”
章瑶麻木地拿过手机开始拨号，手机贴着耳边，没一会儿，她开了免提。悦耳的提示音告诉三人，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一直这样吗？”
章瑶点头，“昨天，我就打了。没人接。”
江耀失联了。马克不可信，章瑶不会去联系马克。至于另外两位助理，都在国内，连江耀出国都是在网上知道的，又能问出个什么呢？
看得出章瑶已是身心俱疲的状态，黎清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好好休息，公司那边我挡着。明天进组，别想那么多。”
章瑶点头。男朋友和妹妹都联系不上，怀孕了的女人多思多虑，甚至有那么一刻，章瑶想要报警处理。但想想自己的身份，再想想所谓的失联，一个远在重洋彼岸，一个失联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章瑶头都大了。
黎清走后，章瑶不得不吩咐道：“晓晓，如果明天还联系不上章琳，就报警吧。”
朱晓晓心头一紧，点了点头。
……
江耀失联，并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想到，税务调查如此繁杂耗时，因为金额较大，涉案人员过多，甚至包括不少大型财团企业，是以还专门成立了调查小组，对江耀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鉴于江耀是主动接受调查的，调查小组没有限制江耀人身自由。但江耀的手机和电脑自然是严密监管的通讯工具，为了防止他转移资产或是提前逃脱，调查小组对江耀对外通讯严密监视，任何联系过密的人，都纳入了调查范围。
这就导致，江耀不能上网，否则有转移资产之嫌；不能联系女朋友，生怕牵连了女朋友。但想起微博上看到的东西，江耀心急如焚。他已经多日不上网，自然不知道后续进展。不知马克与流年成总沆瀣一气，不知章瑶身世被揭秘。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调查小组自查，寄希望于好友的律师团队，尽快证明清白，才能返回国内。这是他决定调查时就料到的，独独没有料到，他心上多了个牵挂不已的人。
……
就在网上闹得不可开交之极，章瑶低调进组了。
先拍定妆照。二十三岁的姑娘饰演十六岁的未成年，毫无压力。只是章瑶神容憔悴，化妆师不得不想尽办法让章瑶提升气色。
换了衣服化好妆，章瑶去摄影棚。一路上遇到人，有打招呼的，也有不屑一顾的。指指点点和奇怪眼神，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碰着了就化成水，黏在人身上。
小童这个角色不好把握情绪，但章瑶向来敬业。剧本反反复复看了数十次，将小童的内心与行为琢磨个透彻。拍定妆照自然毫无压力。
拍完照，就要准备上戏。因为是客串，安排的时间不多，又得紧着剧组里大牌们的时间，留给章瑶的空当不多。
先是去见了梁导。梁导拍完一条，不大满意，将主演喊来细细讲了一遍，给了五分钟时间让人消化。章瑶趁这个时间去和梁导打招呼。
冯莉娜自然也在的，这回连装也不屑了，施施然地走开，让出了位置。
梁导语气淡淡，都在娱乐圈混，不可能不关注最新消息。章瑶这段时间都快将热搜占全了，梁导不管事情真假，光着这热度和黑料，就让作为剧组的导演心生不喜。
章瑶知道，也不说虚的。“我会好好拍的。”
“行，这条过后就你上，拍小童在家得知父母离婚的那条。”
那一场戏是情感大爆发，但不能一次用完力，要蓄力，将情感一点点推出去，中间也有台词小爆发，情绪上不好抓，是一场考验演技的戏。
章瑶心知这是梁导对她能不能完成任务的考验，自然不会推脱，当下便应了下来。
等梁导手上这一条一过，章瑶便被张罗着补妆。她趁这段时间再次温习了台词，确保不会有所疏漏。搭戏的是老戏骨，饰演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演技张弛有度，圈内公认的好。
章瑶先是和他们打了招呼，再一道和导演确认走位动作。然后开拍。
十六岁的少女，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物质生活无忧，精神世界却荒芜。小童在楼梯角偷听到父母的争吵，确认这对夫妻要离婚了。她的细节动作很多，握住楼梯扶手逐渐用力直至发白的手，从无谓到愤怒再到仇恨的眼神转变，还有打着颤的曲起的小腿……每一个肢体动作都是戏，每一个动作都很真实。
梁导很满意，宣布第一个分镜头过了，换机位继续。
小童终于忍不住了，从楼梯转角站起身，居高临下，声势骇人地质问这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台词起起伏伏，不是一味的爆发，偶尔没收住的低声抽泣，或者吸鼻涕的声音，穿插其中，将这场情绪转至高潮的戏演绎得淋漓尽致。
演技好的人，飙起戏来是很爽的。演的人很畅快，看的人也感同身受。在场的人仿佛听得见这个十六岁少女的心声，有孩子的甚至红了眼眶。
这场情感爆发的戏节奏很快，小童原本还在楼梯转角，风一般下了楼，最后一句台词结束，摔门而出。
梁导心满意足地喊了卡，“一遍过！很好！”
这就是演技好带来的优点，高效率，节省经费，还保证了票房。
梁导还要看回放，制片拿着手机匆匆忙忙过来，让接电话。
“谁呀？”
“投资商。好几个呢，派了老王来说事的。”
王总是《荒凉沙漠》最大的投资商，但也不是一言堂。好几个投资商聚在一起的话，梁导也只能客客气气地说话。好在梁导和王总合作多年，双方互惠互利，算得上朋友。
“王总，什么事呀？要来探班吗？”
开头都是客套话，王总问了问剧组缺什么，梁导说一说拍戏进度。
“哎呀，说起来我也不想这么打这个电话的，但没办法，剧组拍戏最后是要给观众看的，老梁你说是吧？”
重头戏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梁导清楚，资方是要提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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