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粉红戏（二）
马克点头，“我会的，导演叫你了。”
布景已经搞定，男女一号就位，群演就位。
依旧是熟悉的小阁，舞台底下围着一群衣着华贵的大老爷儿们。
柳花扬扬手，底下走出来一群貌美如花的姑娘。
李云和白钰也在其中。
丝竹歌舞催人老，柳花深知画舫是销金窟、堕落地。可悲的是，底下不少朝廷官员和书生才子，或是一掷千金买佳人一笑，或是卖弄才学换姑娘一叹。
“你这娘儿们怎么回事？会不会伺候？”突然，大肚便便的男人将李云饰演的姑娘一把推开，镜头跟上给了个特写。“换一个来！”
“这位爷，您别气啊！”早已不是当初会因几句话而害羞的小姑娘走上前去，想要接替那个被推开的女孩子。
男人显然意有所指，当这姑娘是空气，目光直直地盯着台上的柳花。
李云狠瞪一眼那个小姑娘，正是白钰所演。这一眼倒是像模像样的，真情流露下，镜头又给了个特写。
“柳花！你下来陪陪我们，如何啊？”男人粗着嗓子喊道。
有书生看不上这样五大三粗的男人，“柳花姑娘哪能陪你啊？你当自己是谁？”
富商和官老爷向来看不上穷酸书生，仗着有点才华恨不得指点江山，与跳梁小丑没什么差别。
“你又算是哪根葱？”
“你说话客气点！”
眼见着要吵起来，柳花见怪不怪了。她轻笑一声，轻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来者是客，哪有不陪的道理？”柳花巧笑嫣然，手里的折扇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可惜小女子只有一人，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呢。不如，柳花给各位弹上一曲，如何？”
男人得寸进尺：“那不成，你得下来陪我，至少得喝杯酒吧？”
柳花拍拍手，婢女送上一壶酒来，“不过是一杯酒，满上就是了。”
白钰饰演的小姑娘连忙给那男人斟酒。
台上，柳花水袖一扬，那酒壶壶口便对准了柳花的唇瓣，隔空倾泻出弧形水柱来。有酒液因为吞咽不及，从边缘流到下巴，顺着纤细的脖颈往下，最终被衣服掩盖。美人如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位爷，可还满意？”柳花眸子半眯，眼底是潜藏的不满。
那人手里的酒还未喝下，嚷嚷着：“这不算！你得下来陪我喝！”
柳花立时将酒壶砸向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震得人心一颤。“这位爷的意思是，柳花放着这么多位客人不顾，光陪着你吗？”
这话一出，其他人顿时不满地指责起来。
“还是说，你就是来闹事的？”柳花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其中深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柳花的画舫上闹事，那是要嫌命长才会做的啊。谁不知道，柳花和许多朝廷大官有交情。那男人吓得一身冷汗，连连摆手。但这已经晚了，两个粗壮的龟公出现，架着男人往外走。
一时间没人敢出声。
台上的柳花微微一笑，又恢复了温柔淡然的模样。“有人闹事，扰了大家的雅兴，柳花给大家赔个不是。”
美人一笑，再大的恩怨的都给笑没了。何况是这群酒肉饭囊。
“柳花向来说话算话，这便给大家弹上一曲，权当解闷了。”柳花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搬了古琴上来，底下的姑娘们熟练地缠上去，几杯酒下肚，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古琴音如早间轻柔的雾，徐徐袅袅地散开，很快，画舫里又是欢声笑语。
一个落单的摄像机始终不曾移过位置，对着小阁的角落，勤勤恳恳工作。那里，站着一身玄色衣袍的男人。在高清的镜头底下，男人紧锁的眉头和青筋毕露的手背显露无余。男人上前半步或是后退回阴影处的动作，更是一览无余。
“卡！准备下一场！补妆的抓紧点！”孟导满意地挥手，一条过。
章瑶连忙将手从古琴上拿起来，她不是专业的，就在学校里学了点皮毛，要是弹坏了这古琴就不好了。
“小瑶快来！给你补妆。”Marry在台下喊道。
章瑶提着裙摆走下台去，仰着脸方便Marry动作。
“你这脸可真嫩啊，不过等会儿肯定是大特写，妆要稍微浓一点，不然电视屏幕上不显色。”Marry拿着化妆刷给章瑶渲染底色，“唔……还是红一点比较好，比较符合剧情。女孩子嘛，害羞什么的很正常。”
章瑶：“……Marry你直接化就好，不用告诉我的。”
Marry哈哈大笑：“怎么？你真的害羞了啊？哈哈，不得了啊，小瑶，你这是……第一次拍吻戏？”
章瑶郁闷不已，低低地嗯了一声。
之前演戏虽然也有感情戏，但要说接吻这一步，还真没有。
“那现实中呢？男朋友有没有？”Marry压低了声音，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章瑶无奈地说：“我才23，刚毕业啊。”
“哎呀，23怎么了？这年头，毕业就结婚的都多了去呢。”Marry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可跟你说啊，早点结婚好。你想啊，早点结婚，没人催对不对？而且是要生娃还是忙事业，可以看婚后生活决定嘛。有的女孩子想要忙事业，最后难找对象。有的想要早生娃，却连个能生的都没有。生孩子也可以早点啊，你这么漂亮，到时候带着孩子走出去，那绝对是姐妹或者姐弟级别的杀伤力啊！”
Marry话痨属性一开，连章瑶都抵挡不住。不过人是专业的，一边叨叨还能一边化出美美的妆，章瑶对此佩服不已。
原本，章瑶想着估计就是借位拍，也没有多紧张的。不过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不断有人在耳边提醒自己要拍吻戏了……就算最初是不紧张的，现在也被念叨得紧张起来。
闭着眼睛，章瑶单方面隔绝了Marry的念叨声。
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回响起刚才孟导打趣江耀的话。
母胎单身二十八年啊。
那不就是说，这人，长这么好看，却没有交过女朋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应该很多迷妹追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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