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她是我女朋友
比赛还是开始了，其实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就像这大周刚开始时盼望着运动会，现在运动会真的开始了，也不过如此，不知不觉中，已经第二天了。
事物转瞬即逝，我们都应该学会淡然处之。
很快的，吴恙闭了闭眼睛，不会超过十分钟，就结束了。
跟着队伍走到跑道上，吴恙学者身边人的样子做好了起跑动作，其实吴恙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姿势，她总觉得，自己起身向前跑的时候，会头晕或者一不小心绊倒，所以此刻她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自己无数种出丑的样子。
枪声响起，吴恙愣了片刻，看到周围的人像冲出笼的小鸟一般夺门而出，吴恙才匆忙地起身向前跑去。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小时候看的蜡笔小新，小新在赛跑时听到枪声，下一秒就吓晕过去。
突然一边跑，一边觉得有些后悔，当时装作吓晕过去，那该有多好啊。
麻木地跑着，吴恙有些欣喜，因为从身后传来了一阵一阵很沉重的脚步声，原来自己不是最后一个！
想到这，连步子都忍不住迈大了一点。
周围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多，吴恙依稀可以看到有一队整齐的声音，在为自己加油。
班长顾大海带着一群人，在那里很有节奏地喊着：
“吴恙，加油。吴恙，加油。”
吴恙觉着有些感动，只是此时早就有些疲惫，感觉喉咙干干的，很难受。
刚想停下来走一会，她听到了李司露和张万峰的呼喊声。
“恙恙，加油，我哥在看着你哦。”
李司露走到草地边上，抱着自己的相机跟吴恙一起跑了起来。跑了许久觉着有些累，一把将相机塞到张万峰手上，顺便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了去。
“恙恙，我陪你一起跑。”
大概是第三圈，周围欢呼的人竟少了，天空暗沉沉的，突然一阵雨瞬间坠落，所有人都跌跌撞撞地往观看席上跑。
“我去，怎么下雨了，溜了溜了。”有一个男生大吼一声。
感觉到雨滴打落在脸上，吴恙此刻正是逆风，跑步的时候总觉得狂风在自己身上不断地挤压着，迈的每一步都更显沉重。
吴恙觉得自己的喉咙生疼，就连胸口也沉闷地像针扎一般。
想要停下来，可是跑道上的女生都是咬牙坚持跑着，吴恙也不敢第一个停下。
“恙恙，别怕，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圈跑完就只有半圈了。”
即使大多在操场上呼喊加油的人全都跑到了观看席，李司露依旧跟在吴恙的身边。
张万峰见状，把李司露脱下来的校服盖在了李司露的头上，却被李司露一把拽了掉。
马上，宋嘉忆也赶了过来，一边跟着一边朝吴恙说：
“恙恙，你好棒，凌司程就在终点等你，你赶紧跑。”
吴恙大声地喘着气，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没事，恙恙，你后面可还有人，咱不怕的，啊。”张万峰也开始安慰着。
还剩下最后一圈，吴恙和前面的女生距离也越来越近，感觉只要稍稍加速，吴恙便可以抄上她，可偏偏吴恙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抄上她，吴恙，抄上她！”跑到观看席附近时，吴恙听见自己班上的同学在大声地喊着，可她却觉得很无力。
“嘉忆，我，我不想跑了。”吴恙大声喘着气，吞吞吐吐地用尽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
正在这时，凌司程跑了过来，脱下校服往吴恙头上一盖，吴恙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凌司程快马加鞭，抓住吴恙的手往终点冲去。
吴恙被凌司程带着朝前麻木地跑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凌司程甩在吴恙头上的校服，挡住了吴恙的视线，吴恙想伸手去把它往后面挪一点，但是手臂很酸，她懒得动，好在她相信凌司程，倒也不管不顾，索性闭上眼睛任凭凌司程拉着。
“我去，还可以这样跑的吗？”周围有各种争议此起彼伏。
“他们犯规！”有女生大喊。
“哪里只有犯规啊，连校规都犯了吧，一看就是早恋。”有一个女生很不屑地说着。
“犯规怎么了？抢了你的第一名吗？”宋嘉忆听到周围有女生撑着伞站在操场上，心下不爽，一把打掉女生手里的伞，冲上前替吴恙说话。
“卧槽，你干什么，有病啊。”女生匆忙将伞拿起，一边整理着自己被淋湿的头发。
“我有病？你脑好的呀？人家怎么比赛关你屁事，要你在一边指指点点，我看你就是嫉妒吧。”宋嘉忆怒气熏张，任凭雨淋在自己的脸上。
“靠，神经病。”女生有点语塞，看宋嘉忆凶神恶煞的表情，心里有些怂，不敢直接上去对骂，跟着身边一起的女生撑着伞朝观看席走，一边走一边还咒骂着宋嘉忆。
宋嘉忆深呼吸了一下，没心没肺地笑了下，冲到终点等着吴恙和凌司程的到来。
“凌司程，加油，凌司程，加油！”宋嘉忆和李司露异口同声地喊着，吴恙的名字替换成了凌司程的，却毫无违和感。
这时候，吴恙听见台上播报起加油稿，很是熟悉。
心下一惊，这不是自己写给凌司程的加油稿吗？到底是谁提前帮她交上去了！
正在愤怒着，莫名其妙听到了周围一圈人的欢呼。
凌司程慢慢松了吴恙的手，慢下脚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冲到了终点。
一脸懵逼的状态，吴恙喘着气，默默将盖在自己头上的校服掀开。看到了在终点欢呼的同学。
不知什么时候，班长顾大海挺着大肚子，早就带着一群同学在终点等着迎接吴恙。
“哇塞，恙恙，我哥真是太帅了。”李司露一把抱住要往下跌的吴恙，还不由自主地夸耀了一番凌司程。
周围也有女生羡慕的声音此起彼伏，把羡慕的目光投向累成狗的吴恙和旁边站着缓缓也有些喘的凌司程。
“好羡慕啊，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男朋友。”有一个女生说着。
“嗯，又帅，又霸气，还暖，真好。”身边的女生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
声音不轻不响地传到了吴恙的耳朵里，吴恙朝后看了看，只见站在一旁的凌司程正看着自己，心下有些欢喜。
凌司程居然拉着自己跑到了终点！
吴恙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胸口传来的疼痛是真的，粗重的呼吸是真的，发软的双腿也是真的，还有，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手中湿漉漉的校服，还带着凌司程独有的味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吴恙对着凌司程笑了笑，此时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笑，可以表达自己的一切了。
毫无疑问，吴恙成功地跑到了终点，但是后面就不那么顺利了。
凌司程把吴恙送到了观众席上，赵军便跟了过来。
凌司程和吴恙成功被请到了政教处喝茶。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谈恋爱就算了，还要这么高调吗？是不是恨不得全校都知道你们在谈恋爱？还是竞赛班的，什么风气？”政教处主任暴跳如雷，敲着自己的桌子。
吴恙在一边看得有些惊心动魄，生怕主任的桌子会被拍出洞来。
“本来我昨天就像请你们过来了的，要不是你们班主任说让你们先把运动会开完，不要影响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倒是自己看看，变本加厉，啊，像什么样子？你们自己说，叫什么名字？”
“凌司程。”
吴恙还在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只见凌司程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
吴恙吃惊地看向凌司程，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有碎发随意地耷拉在额头，校服短袖也湿湿地贴在凌司程的身体，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见肌肉。
凌司程有肌肉！
吴恙下意识有些激动，眼睛痴痴地盯在凌司程的腹部移不开眼。
“你在看什么！”政教处主任又一次拍在自己的桌子上，朝着吴恙大吼。
吴恙打了个寒颤，直直看向主任。
“你说，他到底叫什么？”主任死死盯着吴恙，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出吴恙究竟是不是在说谎。
“啊。”吴恙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难道主任怀疑他不叫凌司程？
“主任，那个，他叫凌司程。”吴恙说得有些不确定，主要她不明白为什么主任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吴恙扭过头看了看凌司程的脸，没错啊，难道是有人假扮了凌司程？
想到这，吴恙突然想起了易容术，立马上前一步在凌司程的脸上摸了起来。
凌司程皱了皱眉，看着吴恙的动作，倒也不躲，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这个笨蛋，又想做什么？
凌司程腹诽，但表面上倒也配合她，任由吴恙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脸上乱摸。
“又干嘛，啊，你就不能给我安分一点！”主任沉着声音，拿起电话，像是在打电话，此刻忍不住又朝吴恙吼了一句。
吴恙立刻停下动作，悻悻地站在凌司程身边。
“主任，他没有使用易容术。”
凌司程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主任瞪了吴恙一眼，嘴里却跟电话里接了电话的人说了起来：
“赵军，你说你们班上那俩学生叫什么名字？”
电话那头的赵军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凌司程和吴恙，他们都是好学生，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啊，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就当再给我一个面子，我们班上的同学我再清楚不过了，不会差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我有分寸。”主任没好气地说着，匆匆挂掉了电话。
“你是凌司程，你是吴恙。”主任把视线重新转移到凌司程的身上。
“所以你当初死活不肯去一班，要在三班呆着，是为了这个女生？”
吴恙痴痴地看着凌司程，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女生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连自己的学业都不管不顾了吗？你的成绩那么好，就应该要有更好的资源和老师，也应该要有更好的同学和竞争环境，在这样的环境里，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很重要。”
凌司程没有犹豫，皱了皱眉，从嘴里吐出了这么四个字。
主任一时说不出话来，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瞪着站在一旁倔强的凌司程，不怒反笑，将视线转移到吴恙身上然后打开自己的电脑查了起来。
“吴恙，这几次考试频繁班级垫底，中考成绩倒是不错，我都开始怀疑你的中考有没有什么问题了。”主任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着。
吴恙的心里闷闷的，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地酝酿在眼眶中。
“老师，你的语气放尊重一点。”凌司程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吴恙，深呼吸了一下。
“尊重？那你有没有尊重过我们？我们是为了谁好？你不管我们学校的安排，死活留在三班跟这个女生混在一起，倔强得要死，你有尊重过我们吗？”主任拍着自己的桌子，怒视着凌司程。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班就真的不适合我？还有，你怎么就知道吴恙以后就会一直垫底？我的事情，请你不要牵扯到吴恙，她什么都不知道。”
凌司程看着吴恙有点心疼，跟主任对峙了起来。
“好啊，与她无关？那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主任开始咄咄逼人，他确实不知道凌司程长什么样子，但是凌司程的名字，他也是早就知道，他倔强的性格，也是有所耳闻。可他偏偏不想放过凌司程。
凌司程不说话，沉吟了片刻，低下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闭着眼的吴恙。雨水蒸发完以后，泪水早已把吴恙的脸再一次打湿。
我和凌司程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吴恙自己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明确的关系，吴恙只知道，自己一直是在暗恋凌司程，但也有好几次似有若无地表白过自己的心意。凌司程也是。
“怎么？不说话了？”主任嘲笑到。
“她是我女朋友。”凌司程忽然抬头，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
吴恙惊愕抬头的时候，一道泪水从眼角滑落，像一束彩虹，弯弯的，顺到下巴处凝结成了一颗水晶球。
凌司程的手伸吴恙，吴恙感觉到了一片温暖，低头看着自己被凌司程牵住的手。
“吴恙是我的女朋友，是你永远都拆不散的那种。”
吴恙看到了凌司程坚定的眼神，像极了一个叛逆的少年，握着心爱的东西，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主权。
吴恙感觉到自己脑袋正嗡嗡作响，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梦里。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不敢去捉摸，生怕打破了这一番美好。
原来自己是这样怂的人，怂到此刻自己竟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不敢去相信，深怕自己太高兴，梦醒了，会难过。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有种冬日即将降临的感觉，可屋内，却是一片春暖花开。
“好，很好。”主任笑了笑，有些苦涩，“那你告诉我，毕业以后你会去英国，那她呢？我拆不散，那么她会跟你去吗？”
主任指着吴恙，手指有轻微地颤动。
吴恙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什么。凌司程要去英国读大学，谁都知道，她当然也知道，只是从来都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她不去，我也留在中国。”凌司程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心里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也有想过，或许吴恙不会跟着自己去英国，如果果真这样，他便也不去了，即使英国有很多自己想要的，但倘若英国没有吴恙，也没有了本身的意义。
“你。”主任语塞。
“我去。”半天不说话的吴恙终于使出洪荒之力吼了一句，就两个字，但足够让办公室所有的老师都将头转过来偷偷地看了几眼。
吴恙紧闭着的眼睛怂怂地睁开，看了一眼四周，又把目光转向看着自己的凌司程：
“你去哪，我就去哪。”吴恙坚定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吴恙曾经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包括在梦里，她幻想过无数个浪漫的场景，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对着凌司程说出这句话，无数次想要感动自己。
但是她没有想过，这句话，她真的能够说出口，而且还是在这么不浪漫的场景，这么不浪漫的时候，说出这么不浪漫的话。
吴恙说的时候，还有些沙哑，只是眼神的坚定，让大家都无法再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
其实吴恙也想过去英国，只是对她来说，这个难度，真的很大。
但此刻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老任，怎么样？我的这些学生，性子就这样，很倔强的，你就少说几句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自己会做好的。”
赵军带着笑容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站在旁边像落汤鸡一样的两个人，有些心疼。
“别让他们感冒了，你让他们回去吧，换身衣裳，啊？”赵军再一次求情。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就给我拿出成绩来。凌司程，我警告你，如果你的成绩有所下滑，或者吴恙的成绩始终垫底，那你们两个，我说什么也不会对你们客气，听到没有？”
主任拍着桌子，怒吼一句。
“你没有这个机会。”凌司程不想多说，拉着吴恙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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