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挣扎
众人一哄而散去村长家研究分配方案后,只有花子叔还坐在那块石头上,静静看着目露贪婪的村民们簇拥着村长离去,满身有些凄凉的感觉。
鱼大海气的跺出来好几个脚印,又要去踹鱼大强,鱼大强吓得抱着篓子缩了缩,鱼大海使劲呼气,把脚放下了,然后拉起来还在挣扎的标志小姑娘,拿了她嘴里的布条,拍了拍她的脸,语气有点冲:“叫什么?”
那姑娘挣扎着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贱人,放开本小姐!”
鱼大海闭了闭眼,睁开眼反手就是一巴掌,那姑娘白嫩嫩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鱼大强看的一愣一愣的,有点怕怕得搂紧了怀里的篓子。
鱼大海冷笑,斜眼看了鱼大强那怂样,拎起来有些惧怕再被打而抱着脑袋的漂亮姑娘,再次问:“叫什么?”
那小姑娘颤抖着声音,不甘地回答:“樾棱。”
“越人?这是什么破名字?”说着又给了人一巴掌。
小姑娘咬着牙,愤愤瞪了鱼大海一眼:“没见识的贱民,樾姓都不知道,唔”
小姑娘还要讽刺,恼羞成怒的鱼大海拿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对着小姑娘后背砸下去,小姑娘就翻着白眼晕了,安静了。
鱼大海唾了口唾沫,才对鱼大强说:“学着点,买回来的小娘皮就得打,不打乖了就得跑,你那个瞧着也不安分,不早点收拾好了,就白费那么些鱼苗了。”
鱼大强赶紧认真点头:“大海哥,我知道的,我马上回家就打,我看他们都用鱼叉打的,一打就是两截。”
鱼大海扫了一眼终于有点反应的瘦麻杆姑娘,盯着自己眼里都是恐惧,再听到鱼大强说这话,脸白的跟雪盐似的,嘴角有了点笑意,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又对鱼大强补了一句:“刚领回家还得饿上三天才行。”
鱼大强再次认真点头表示记下了:“必须饿三天,不饿不行。”
那瘦麻杆的姑娘简直抖成了筛子,连抬头看人都不敢了。
花子叔喊住了要走的鱼大海,把烟锅子别进腰间,打开刚刚装鱼苗的瓶子,直接把漂亮姑娘腰间的一个荷包拉着打开,倒出来里头几个小首饰,再倒进去一半左右的量。
“这是我花子叔的规矩,这鱼苗是这姑娘的嫁妆,回去吧,好好过日子,姑娘还小,养两年再成亲。”
鱼大海看了眼花子叔,脸色正经了些,带着人先走了。
花子叔把剩下的半瓶子鱼苗封好口,直接全给了瘦麻杆姑娘:“这是你的份,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然不会躲在车里那么多天都没被我发现,大强是个好娃娃,就是少一个管他往正路上走的,以后你们也要好好过日子,
大强,人姑娘还小,现在给你做童养媳,你要先养人家几年,人家才能当你真正的婆娘,知道吗?”
看鱼大强认真记下来点头,花子叔才叹口气,语气间都是落寞:“我家连着五代都做这丧尽天良的事,到我这总算要结束了。”
小姑娘看了看手里的鱼苗,不自觉地低声说话:“采晶鱼,渔阳城特有深海物种,等级从低到高分为蓝,蓝黑,蓝红,蓝金四种。数量稀少,鱼肉苦涩,成鱼见光死,灰飞烟灭,所产渔晶币,好看有余,能量稀少,不及晶石千分之一,鸡肋。”
鱼大强看了看小姑娘,没听清她说什么,看花子叔蹒跚着步子离开时,鱼大强突然有点难过,花子叔从他记事起给很多人找到了媳妇,可他自己从来没有娶过一个,无儿无女,一直一个人。
“花子叔。”鱼大强弱弱喊了声,爬起来,跑过去,从怀里又掏出来一个瓶子,里面是一些蓝的有着偏金色鱼,塞给花子叔,“那个人说这个鱼更值钱,让我不要给别人,这个不是我买婆娘的,也不是别人买婆娘的,你可以,可以用它买自己婆娘了。”
花子叔手哆嗦了起来,看着瓶子里的鱼,想笑又有些哽咽:“这么多年,很多人问我拐了那么多姑娘,又不缺娶媳妇的钱,怎么不自己找个,想不到到头来却是你一个小娃娃看出来,我不想用那些不干净的钱娶我自己的婆娘,傻孩子,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那蓝色的采晶鱼能吐出来的是一个渔晶币,它吐出来是一个价值上千渔晶币的渔晶石啊。况且他们不知道,这采晶鱼除了在深海,别的地方是不会产卵的,他们的富贵梦很快就要破灭了。
你这鱼确实不应该让人知道,拿回去自己悄悄养起来,好好跟你小媳妇过日子。”
鱼大强性子也有执拗的点,他给人的东西就是给人的,就像他今天说要把碗柜给周二娘家,那就一定会给的,说不要也不行,他可记着呢,等下回家就把碗柜搬过去。
“我已经有了童养媳,用不着这个了,你给我找了婆娘,那这个,这个当我也给你找一个。”倔强的少年,总会不自觉皱眉,眉梢的那颗红痣也跟着明亮起来。
“…说什么傻话,你有了童养媳,不要养她长大,长大了不要生娃娃养娃娃?哪里不要钱?”花子叔都要被他的理论气笑了。
“现在不要。”
今天花子叔才发现鱼大强犟起来也是真犟,闹到最后,直接说他不要的话就把瓶子砸了,最后也只能收下:“老夫的太爷爷,爷爷他们给村里拍姑娘回来,拍到了他们四十岁,老夫爹是四十岁没到就去了,老夫今年整四十了。
实则这次拍花也是老夫最后一着,老夫也没后人,就用不着再让人守家训,继续为这村子干这些丧尽天良的事,这鱼我给你养着,要真能养活吐出晶石来,我让人给你捎回来。”
鱼大强见他收了就不在意别的,他说什么就敷衍地点头,等第二天听说花子叔走了,离开村子,并且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鱼大强更觉得昨天花子叔的话只是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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